第二十八章 忽左忽右的偏离
下午四点多，林家厨房烟熏火燎的。
顾依依在一旁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林烨嫌她碍事，将她赶到客厅，“别添乱。”
顾依依表示自己不是一个闲人，不能吃闲饭。
林烨无奈：“你不添乱就是给我帮大忙了。”
顾依依无法，只得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电视，看了一会儿竟然打起了瞌睡，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好像旁边有人，她睁开眼睛一看，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毛毯，林烨坐在她身旁，默默注视着她半晌，眼里光影明明暗暗。顾依依怔住。
“醒了，那就来吃饭。”
林烨起身离开，留给她一个背影。
顾依依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来到餐桌上，好家伙，四菜一汤。
有松鼠鳜鱼和糖醋排骨，还有两盘素菜。
“哇，你可真有一手哦林烨。”
顾依依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吝啬对他人的夸奖和赞美。
“好好吃饭。”
林烨懒得跟她啰嗦，利索地帮顾依依盛上了米饭。
顾依依一边吃饭，一边赞不绝口。
这一趟可真没白来。
依依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林烨，要不以后你就去当个厨子吧。”
林烨气结，没理她。他当然没有听她的话去当厨子，可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他还是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餐，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傍晚，两个人在阳台坐着。
顾依依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同林烨相处。她窝在藤椅上，扭过头打量他。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连他脸上的绒毛都能看的清楚，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顾依依轻轻地开口，试探着喊：“林烨？”
林烨懒懒回应，“嗯。”
“……”
“什么事？”
“没什么，想夸夸你家阳台好适合晒太阳啊。”
顾依依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继续窝着。她真的好喜欢在s城的生活啊。离开这么久，又如此怀念。
阳台的边缘有积雪正在阳光下缓慢消融，而此刻阳光正好。
这种悠闲时光并不多有。
电话铃声响起，是顾依依手机来电。林烨适时走开。
“喂？”
“依依，你现在在哪里？”
是秦镜安。
“我在s城。”
电话那头的秦镜安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他连着开了两天的会，想着顾依依会不会因为圣诞节不能陪她一起过而生气。
“依依，抱歉。”
“为什么道歉？”
“最近的确有点忙。”
“没事啦，不用放在心上。”
“好，那等你回来。”
秦镜安也没有问太多。
“好。”
这边电话一断。顾依依对着手中的手机怔怔望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最后一丝光线也被敛进苍穹。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和林奶奶告了别，林奶奶精神状态还不错。林烨放了心，与顾依依两人又启程回了h市。
一路无话。
到了学校门口，顾依依停好车。林烨下了车，对顾依依说了声：“谢谢。”
顾依依明白他是谢自己送他，便笑笑：“没什么。”
突然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顾依依抬眼看去，见是秦镜安，一时间竟忘了打招呼。
秦镜安穿着一身浅驼色的羊毛大衣，看起来精神奕奕，但是眉眼间却有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笑着走过来，“依依。”
目光却落在了林烨的脸上，凝住。
顾依依回过神，笑着说：“早。”
自然地介绍：“这位是林烨，a大的学生。”
秦镜安笑着点点头，同林烨打了个招呼。
秦镜安对顾依依说：“用过午饭了吗？”
顾依依摇摇头，“刚到这边。”
“一起去吃个午饭？”
秦镜安问
顾依依说：“好。”
秦镜安又对林烨说：“要一起吗？”
林烨的眸子黑黑的，全无情绪，“不了。”
说完，提着行李离开。
顾依依知道林烨铁定会拒绝，看着他离开也见怪不怪。
顾依依和秦镜安进了一家餐馆，两人各自点了一些吃的。
正低头吃着饭，秦镜安问：“你这两天是和他在一起？”
顾依依动作一顿，莫名的竟有些心虚，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是的。林烨奶奶摔了腿，他想着回去看看，前天那么大雪，路上不好打车，我看见了就载他回去了。”
秦镜安点点头，又问：“你和他很熟？”
顾依依皱了皱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她和林烨到底熟不熟的问题，应该算是挺熟的吧。
她说：“比较熟悉。我在s市的时候，林奶奶挺照顾我的。”
秦镜安笑笑，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给顾依依碗里又夹了筷子菜。
顾依依默默扒着碗里的饭。
这件事成了在元旦来临前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元旦放三天假。顾依依跟着父母一起回了老家。
越是靠近家乡，景色就越是熟悉。原以为会近乡情怯，然而顾依依心里却十分坦然淡定。
顾妈妈笑着说：“依依，你有阵子没回来了。”
依依笑了笑：“是啊。”
自一年前的订婚宴搞得一团糟以后，她就再也没回过老家。那天的订婚宴上，老家的亲戚也是不少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不管这事情有没有真正过去，但是在顾依依心里都算是揭了过去。
现在她可以坦然地回去面对，也许还会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但那又如何呢，流言蜚语再也不能伤害到她了。
晚上，老家的村口放起了烟花。在烟花的爆破声里，顾依依想起了去年元旦时的情景。s城的江边，现在想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是一年的时间。
手机响了，顾依依接起。
“新年快乐。”
是秦镜安。
“你也是，新年快乐！”
此刻秦镜安在倚着窗沿，屋外是万家灯火，他刚和家里人聚餐完。
他说：“依依，今年春节我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父母吗？”
顾依依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时间有点踌躇。
秦镜安等了片刻，见她没回答，解释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作为你的男朋友。理应在春节时登门拜访。如果你觉得时机未到，那就下次。”
顾依依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突然面对这个问题，她想要回避。秦镜安不想勉强，只是很认真地来征询她的意见。
顾依依说：“好啊，你来的话我父母一定很开心。”
秦镜安听了这话，心里一松，嘴角浮起笑意：“那就好。依依，我……”
“嗯？”
“没什么。”
秦镜安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h市？”
“3号下午。”
“3号晚上一起吃个饭？”
“咏芝约了我3号晚上聚餐。你要一起来吗？”
顾依依问。
“是你们的姐妹局吗？”
秦镜安笑着问。
“唔，还不确定。”
咏芝只说一起吃饭，倒是没说李墨阳来不来。
“如果需要我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会儿天后，方挂了电话。
秦镜安收了手机，掏出一根烟点燃，他的脸色平静，眼里却升起几分焦躁。和顾依依交往的半年多以来，他总觉得与她之间好像隔着点什么，至于究竟隔着点什么，又没法说清楚。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令秦镜安有些捉摸不透，更令他心烦意乱。他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在a大门口见到的那个叫林烨的男生，那个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左右。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生对他并不友好。
一道灵光闪过。秦镜安苦笑得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道一声：“不会吧？”
可是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道理。
适时手机铃声蓦然响起，秦镜安接起电话。
“新年快乐！秦镜安。”
电话那头葛菲菲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新年快乐。”
“你在哪现在？”
葛菲菲问。
秦镜安报了位置。
“呦，离得挺近。过来喝一杯吗？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一起。”
秦镜安正打算拒绝，葛菲菲说：“我车来的路上抛锚了，就等着人过来救急了。”
秦镜安失笑：“大小姐，你是想我过去救急，还是过去陪你喝酒？”
葛菲菲笑着说：“都有。你来不来？我可是和朋友打了赌的。”
“拿我打赌？彩头是什么？”
秦镜安好奇问。
葛菲菲不耐烦了，“秦镜安，你来不来？你来了我就告诉你。”
“那看来今晚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秦镜安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葛菲菲发了个位置过来，秦镜安点开看了，的确很近，才五公里。他点了根烟，抽完后就开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