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九）
二人步履匆匆，一路无言，只埋着头赶路，暗道并不宽敞，仅仅只能容下一人弯腰通行，岳飞走在刘大牛身后，并未看到刘大牛几次欲言又止。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出口，“系统，外面可有异常？”岳飞出去前在心里偷偷问系统。
系统早已缩成巴掌大小隐去身形趴在岳飞肩上，闻言出去探查了一圈，“没有异常，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房屋也像是许久没住人的样子”，岳飞放心了几分，跟着刘大牛出去了。
此时正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城墙方向有火光，偶尔传来几声呼喊，百姓们不论是否熟睡都紧闭门窗藏在家中不敢点灯更不敢出声。
“你在此处不要乱走，我出去探探情况”岳飞对刘大牛道，然后留下系统监视他，自己轻手轻脚地出门探查。
岳飞出去后不久，在确认岳飞走远，四周无人后，刘大牛偷偷在大门右下侧的门框上做了个记号。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一旁的系统眼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岳飞回来了，二人又从地道出城回到营地。
“鹏举我跟你讲啊，这刘大牛看着老实憨厚，实际上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刚才在城里，你一走我就看见他不知道在给谁留记号”，系统迫不及待地告状。
“我并未完全相信他，时机太凑巧了，不过暗道确实可解我们燃眉之急，我们且将计就计，反将他们一军”，岳飞道。
夜深了，一人一统聊了几句，岳飞就抓紧休息了，毕竟第二天又是一场硬仗。
第二天一早岳飞聚集将领们商讨作战计划，提到了暗道一事，众人商定在黄昏时分再次开始攻城，天一黑岳飞就带人从暗道进城里应外合。杜充闻言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黄昏时分，当太阳最后一丝光辉也沉入地平线，宋军再次吹响了进攻号角。
很快天色完全暗下来，岳飞已经和一小队精兵整装待发，此时有士兵来报，刘大牛死活闹着要见岳飞，岳飞眸色一沉，“让他过来”。
刘大牛急匆匆地跑过来，“大人，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之事”，岳飞看了一眼随时准备出发的士兵，示意刘大牛到一边来。
“暗道一事是金人设计，军队里怕是有人通敌，金人抓了我母亲威胁我骗您入城”，刘大牛眼眶通红，“我妻儿都死于金人之手，怎能和金人狼狈为奸”。
“我知暗道一事有蹊跷，但今日必须攻破城门，我有所防备”，岳飞道。
“大人，暗道还有另一处出口，十分隐蔽，挖好之后从未用过，大人可以带人从那处出去，我走原出口拖延时间”，刘大牛道，“只是北城门守卫最为森严，反倒是东城门人最少。”
东城门是杜充在攻，莫非他通敌？岳飞在心里暗暗道，只是此刻并不是深究的时候，“知道了，走吧”岳飞道。
刘大牛带着岳飞一行到了地道的另一个出口，“大人，此处就是出口，挖开就能出去，是另一个兄弟家中地窖，现在也是无人居住，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没有照顾好家里，无颜面对二牛，我此去凶多吉少，日后还请您看在我冒死立功的份上对二牛照拂一二，我老刘家也不算断了香火”，刘大牛说完转身走。
“等等”，岳飞喊住他，“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刘二牛在去年一次战役中牺牲……”
刘大牛闻言愣怔了一下，苦笑道，“也好，那我们今日正好一家团圆，也免得留他一人忍受家破人亡之苦”。
岳飞定定地看着刘大牛离开，转头带着士兵们开挖，很快就挖通出去了。
城外喊杀声震天，金兵都集中在城门防守，方便了岳飞等人的行动。
经过一番探查发现，果然是北城门人最多，打的也最为惨烈。
东城门表面上和其他城门一样在交战中，实际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双方都未尽全力。
岳飞此时已经确定杜充和金人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一切都得等这一战结束再说。
岳飞比了几个手势示意士兵们开始行动，这些士兵都是十里挑一的好手，悄无声息地摸过去解决了城门后的金兵，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墙和北城门的时候，东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城门已开，冲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城外士兵们向城门冲去。
其他城门口正在攻城的将领听到消息有些不解为何说好的北门变成了东门，但也赶紧率军向东门赶来。
杜充看着岳飞在城门口拼杀，大军纷纷冲进去，明白事不可为，只希望他私下联系金人的事情不要暴露，“这群蠢货，送到嘴边的肉都吃不下”，他愤愤地骂了两句。
城门既开，宋军冲入城中，此战胜负已成定局，岳飞并没有和大军一起杀敌，而是让副将带一小队人去寻刘大牛，看是否还有机会救下，即使他知道希望渺茫。
他自己则是带着另一队人赶往行宫，金军落败退出大名府已经不可逆转，他此刻赶过去应该能抓住几个没来及逃的高层，找到一些来不及销毁的机密文件。
果不其然，岳飞赶到的时候正遇到金军将领带着一队人护送两个贵族离开，双方一碰面就厮杀在一起。
经过一番激烈搏斗，岳飞成功活捉两个金人贵族，金军将领则是力战而死。
岳飞带人仔细搜查了一下行宫，军事机密都被转移或销毁，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搜出了金人和杜充来往的书信，信上有杜充的私印。
此时去找刘大牛的那队人赶来，副将对着岳飞摇了摇头，“大人，我们到的时候院子已经没人了，只有刘大牛的尸身”。
“罢了，战后厚葬吧”，岳飞语气沉重道，然后收好信件重新投入战场，他没有时间感伤，把金人赶出去，自然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破晓时分，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时，这场大战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