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崇信带回命令,守村人攻打江夏
崇信半个月后,和月婷一起从汉口回来了。
“见过义父大人!”崇信道,“孩儿今次去汉口,收获颇丰。”
“别急,慢慢说。”我对崇信说,“汉口同盟会有什么最新指示么?”
“自武昌首义后,革命之火呈燎原之势。现在全国很多地方已宣布独立,表示同清廷断绝一切关系。”崇信说,“不过,清廷尚未推翻,以袁世凯为首的清廷新军势力很大,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崇信说完,月婷、春香眉头紧蹙,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自古改朝换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革命是要死人的,也是需要时间的。”我环顾大家,说,“我相信孙中山先生,他定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认可的方案,从而彻底推翻满清朝廷。我们大家要有信心,万不可泄气!”
“义父,汉口同盟会命我们做好准备,择日攻打江夏,以彻底光复武汉。”崇信说。
“攻打江夏?”我说,“为什么不派武汉的其他革命军去攻打呢?”
月婷说:“现任江夏知府是季春生,他治军有方,爱民如子,深得将士和百姓爱戴,武昌起义后,有好几支革命军去攻打江夏,都无功而返。”
崇信接着说:“汉口同盟会放眼整个湖北,军事力量能与江夏抗衡的只有安陆了,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
“这叫我怎么去打啊?”我说,“我和春生、水仙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知欠了他们多少人情,恩情还未报,却反过来要去攻打他,你们说,我,我,叫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春香见我面露为难之色,安慰我道:“大当家,你和春生、水仙的事姜寨人都知道,你们是玩得再好不过的伙伴,我理解你的难处。”
“如果我们不打,让春生和平起义,那不就成了吗?”春香望着我,说,“想必春生也知道现在全国的革命形势,说不定他愿意和平起义。”
“义父,我觉得军师说得很有道理。”崇信说,“孙中山先生说过,要我们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放下个人恩怨,凡是以推翻满清政府为目标的就都是能团结的革命力量。”
“如果真能不动一兵一卒,让春生投诚革命军,那就太好了。”我说,“可你们不了解春生,他是通过科举考试走上仕途的,在他心里皇帝就是天,他信奉忠臣不侍二主,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管怎样,我们总是要试一试。”崇信说,“万一他坚持己见,那我们就只有开打!”
我拿眼瞪了一下崇信,说:“你别动不动就开打,老子之所以能让白云寨的弟兄对我服服帖帖,就因为一生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子。没老子的允许,谁也不许攻打江夏!”
崇信见我发火,不再言语。
“大当家,崇信是站在大局的立场考虑问题哩,你别怪他。”春香说。
“什么大局不大局,老子不懂,我只知道做人要讲信义,要知恩图报!”我说,“如果没有春生和水仙对我的照顾,我他妈的早死在姜寨了!”
众人不再言语,空气中弥漫着肃穆的气氛。
我思索良久,对春香说:“明天,你带上狗蛋、四狗,去江夏先会会春生,了解下他的思想动态。”
“是,大当家。”春香说。
第二日一大早,春香他们便出发了。
一路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后便到了江夏。春香递交上我写给春生的信笺,便顺利地见到了春生和水仙。
“来来来,进屋坐!”水仙见是姜寨故人来,很是热情,“来人啊,泡茶。”
春生端坐在八仙椅上,却没什么好脸色。
“我已看过二傻兄弟写给我的信笺,哦,不,现在是不是应该称他为知府大人?”春生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年他占据白云寨称霸一方,时不时干些劫富济贫的事,在老百姓的心中口碑不错,所以我也懒得理他的那些破事。”
春生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可后来他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公开与官府为敌,现在还占领了安陆府,成了安陆的土皇帝!”
春生越说越气:“这叫什么?这叫乱臣贼子!是要杀头的!”
春香说:“我知道您和我们大当家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只是现在走上了不同的路,可谓各为其主。”
“各为其主?他的主是谁?是那乱党头子孙中山吗?”春生说,“记着,现在的天下还是大清的天下,在紫禁城皇帝还稳稳地坐在那儿呢!”
“可满清政府已如风中残烛,革命之火已燎燃整个华夏大地,迟早满清政府是要被灭亡的!”春香据理力争。
啪的一声,春生拍案而起,发怒道:“你是二傻派来劝降我的吗?要不是看在你我同是姜寨人的份上,我会下令立马捉拿你们,以乱党名义处斩!”
水仙见状,说:“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二傻派他们来是同你商议哩,这说明他没打算攻打我们,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时,四狗道:“是哩,二傻哥一直念叨你和水仙对他的好,他说如果没你们小时候对他的照顾,他早就死在姜寨了。”
“亏他还记得我们对他的好,既然这样,他就不该派你们来劝降我。”春生说,“这些年,我深受皇上的恩惠,自古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他难道不知道?”
“春香,狗蛋,四狗,你们先回去吧,”水仙说,“我也不留你们,如今时局动荡,这不是你们久留的地方。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当家,就说他的意思我们明白,他的春生哥还是从前的春生哥,没变。”
“好的,那我们告辞了。”春香作揖拜别。
待春香他们走后,天赐回来了。
如今的天赐一身戎装,高大帅气,早已不是小时候胆小爱哭鼻子的天赐了。
“母亲,刚才谁来过?”天赐望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几杯茶问道。
“哦,都是以前姜寨的故人,他们来看望我们,叙叙旧哩。”水仙对天赐说。
“姜寨的人?是那个占据白云寨的二傻吗?”天赐警惕地说,“你们可要小心,少与他们来往,二傻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连当今圣上都知道他的大名。他可是个不要命的主,打跑了安陆知府,他现在是安陆的土皇帝哩。”
“天赐,你现在身居要职,整个江夏的城防都系于你一身。”春生说,“刚才来的是姜寨的春香,她也是白云寨的军师,虽说是个女流之辈,但有冲天之志。”
“她是受二傻之托,来劝降我的,让我和平起义,交出江夏。”春生说,“为父蒙受皇恩,理应感恩戴德,怎可与乱党同谋?!”
“父亲大人,孩儿明白。”天赐说,“只要他们敢攻打江夏,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哦,对了,舅舅来信说这些年那个二傻占据白云寨,经常为祸乡里,舅舅家就被他们打劫了好几次。”天赐说。
“别提你那个舅舅,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上,我早就不和他来往了!”春生气愤地说,“你少和你那个舅舅来往,他就是那个最大为害乡里的人,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娘家就剩下这一个亲弟弟,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人。”水仙说,“你想让天赐不认这个舅舅吗?你干脆连我一起休了算了!”说罢水仙呜呜地哭泣起来。
“哎呀,你别哭好吗?我又没说让天赐不认来福,我只是让他少和来福来往。”春生安慰水仙道。
“你叫天赐少和来福来往,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水仙说,“别以为你多念了几天书就把别人当傻子!”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说了。”春生无可奈何道。
“我说你俩别老是为了舅舅吵架好吗?”天赐说,“该怎么做,我自己心中有数,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春生和水仙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