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杨宪商讨对策，姜来福拜会知府
安陆知府府邸。
“参见知府大人！”捕头尚云志叩拜。
“来，落座。”安陆知府杨宪说，“把展鹏缉拿归案没？”
“恕小的无能！”尚云志说，“在下亲率亲兵去白云寨拿人，可白云寨不放人。他们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这群乌合之众，胆大妄为！”杨宪拍桌而起，“他们是想跟朝廷作对吗？”
“来人呐，传城防总管窦涛来见！”
“喳！”
“城防总管窦涛参见知府大人！”
“落座！”杨宪说，“展鹏不辞而别已有些许时日，念在他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对本知府尽职尽责，故而没下令通缉他。原本以为他会迷途知返，哪知他却投奔了双峰山的白云寨。”
“关于白云寨的事，我在上任初期就对它略有了解。虽说以前它被上任知府季春生季大人围剿过，但仍有部分残寇未被清除。”杨宪呷了一口凤凰毛尖茶，继续说道，“这些年，本知府一直未动它，原因有二：一是当初季大人上报朝廷剿匪情况时，说贼寇已被全部剿灭，如若本知府再去清剿，岂不是向朝廷告发季大人剿匪不力，虚报军情吗？二是白云寨自二傻做了首领，便改旗易帜，对外号称双峰山护卫团，说是要护卫百姓安全，而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明面滋扰老百姓，至于暗地里有没有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本知府以为他们的屁股没那么干净。”
“江湖传言的黑面判官，在下认为很可能是白云寨的人干的。”尚云志说，“有多名地方豪绅向官府报案，说遭到了黑面判官的打劫。属下也派人秘密调查过，但都没什么结果。黑面判官作案手法老练，从没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且个个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
“黑面判官？白云寨？展鹏？”杨宪说，“你们说说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展鹏有没有可能就是真的黑面判官？不然，他为什么要投靠白云寨？”
“这个还真不好说。”尚云志分析道，“可他为什么要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呢？他可是朝廷的命官，按理说他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官差不做而去做盗贼吧？”
“好了，关于黑面判官的事以后再议。”杨宪说，“当务之急，是要打击一下白云寨的嚣张气焰，他们竟然敢公然和官府作对！”
“大人，卑职已派人打听清楚，如今的白云寨有500多人，总堂设在白云寨，还分设有四堂，分别位于老虎岭、燕子石、好汉坡和野狗岭。”窦涛说，“他们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如果强攻，胜算不大，且伤亡惨重。”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本知府传你们二位来，就是为慎重起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举将白云寨端掉。”杨宪捋了捋胡须，说，“以前没借口去攻打他们，现在有借口了。”
“关键是距离白云寨80里地的云雾山也有一伙匪寇，为首的叫屠坤，江湖人称过山蟒。这个家伙杀人不眨眼，打家劫舍、奸淫妇女、拦路抢劫是什么都干。”杨宪眉头紧蹙，说，“假若日后白云寨和云雾山联手对抗朝廷，那就叫人头疼了。鉴于此，湖广总督已督促武昌知府和本官务必要强强联手，早日铲除匪寇，以除后患。”杨宪沉思道，“现在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
“对于围剿白云寨，窦总管有什么想法？”杨宪问道。
“在下以为宜智取而不可强攻。”窦涛说，“兵法上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是意思是说设计将白云寨的大当家二傻擒获，然后将他们从内部瓦解？”杨宪说。
“大人英明！在下正是此意。”
“可我听说二傻并不傻，这家伙表面傻里傻气，可常有奇谋妙计，恐怕他不会轻易上当。”杨宪说。
“我也打听到二傻此人并不简单，从小无父无母，长于姜寨，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为人识大体、讲信义，白云寨的匪寇对他是言听计从。”尚云志说，“要想从内部瓦解他们，恐怕难于登天。”
“先设计擒获他再说。”杨宪说，“本月初六，是本知府60大寿的寿诞。正好以过寿的名义邀他赴约，老夫估计他也不好推辞。”
“尚捕头，务必在寿宴上将二傻擒获！具体事宜你去详细安排！”杨宪说，“窦总管，攻打白云寨势在必行，你也需早作打算！”
“你们下去吧，分头准备！”
“喳！小的告退！”
“报，姜寨大地主姜来福求见！”
“不见，不见！”杨宪不耐烦地说，“本知府刚议完事，腰酸背疼口干舌燥的，又来一找事的，真烦！”
“奴才以为大人要见的好，”管家邱老鼠说，“姜来福是这方圆百里的大地主，家财万贯，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况且他姐夫就是上任知府季春生，季大人现任江夏知府，也是您的同僚啊，官级还比大人高。”
杨宪想到即将过寿，到时还需给他们这帮乡绅地主发请帖，便应允接见来福。
“来福拜见大人！小人有礼了！”来福跪拜。
“哦，是姜大财主啊，请起，请起！”杨宪像变了个人似的，满脸堆笑，说，“不知姜大财主找本府有何贵干？”
双方落座，上茶。
“这是贵地界的上等好茶凤凰毛尖，来，品尝品尝。”杨宪说。
来福呷了一口，说：“不错不错，入口温绵，香气四溢，令人回味无穷啊！好茶，好茶！”
“不过，小的为知府大人带来了比这更好的茶，凤凰龙井。”
“哦，凤凰龙井？本知府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凤凰龙井是我特意命人在清明节前采摘新叶秘制而成，而且这新叶只采芽尖，不要叶子，开水泡开后根根倒立，长短一致，外形美观，色泽诱人。喝起来润舌养肺，有滋阴补阳之功效。”来福侃侃而谈，向知府介绍起这凤凰龙井繁杂的制作工序，“在清晨趁雾气弥漫之际，13至16岁的少女梳洗清理完毕，用她们的温润小嘴将鲜叶从茶枝上衔下，然后用松枝烧锅，将鲜叶淋上产自海南的橄榄油，继而小火翻炒，经过六六三十六道工序方可制成。”
“妙啊，妙！那本知府倒要尝尝，看看究竟有何妙处。”杨宪道，“来人呐，重泡新茶。”
“料想姜财主此次来不光是让本知府品尝你的好茶吧？”
“二虎，上礼品。”
二虎双手抱着一木盒，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锭，摆放得整整齐齐。
“大人，这是白银1000两，请笑纳！”来福面带微笑，将木盒推至知府面前。
“这，这是做什么？有事不防直说。”杨宪嘴里说着，可眼睛始终没离开那银锭，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小人有一事相求！”来福说，“双峰山白云寨私留展鹏，还扣押我的老婆和丫鬟，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也就更不把我们这些地方百姓放在眼里了。”
“关于展鹏的事大人应该比我清楚，也是大人的家事，小的不便过问。可展鹏他拐卖良家妇女，还和白云寨的匪徒勾结，我想大人不会不管吧。”
“提到这个展鹏，老夫就有气。老夫自认为对他不薄，可他竟不辞而别，且与匪徒勾结，与官府作对，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那好，这1000两白银正是小人资助给大人剿匪用的。还望大人调集兵勇，早日铲除匪寇，以保地方平安！”
“剿匪是一定的，而且朝廷也有此意。只是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杨宪说，“那我就代替剿匪官兵收下这银两了。”
“小人不胜感激！我代替地方百姓感谢大人了！”来福起身作揖。
“姜财主不必客气，来，来，来，我们一起品尝下你的凤凰龙井。”杨宪轻轻吹动浮叶，拿茶盖拨了拨，撮起嘴尝了一口，说，“果然好茶！闻之沁人心脾，饮之回味无穷！”
“大人喜欢就好，日后我会派人给大人再送些来。小的告辞，大人慢用！”来福起身，扯了扯坐皱了的长袍，作揖告退。
“姜财主慢走，来呀，送姜财主！”
管家邱老鼠一脸谄媚，送来福出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