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展鹏妙计救人，陈天娇脱离苦海
来福，三狗，二虎围坐在八仙桌旁。
“东家爷，我这次见到了知府大人的随身护卫展鹏，人称黑面判官。”二虎说，“为了打听他的消息，我可没少受苦。你看，被官府打的”
“你快说，这点伤对一个男人来说算个球啊？！”来福没好脸色，赏了一锭银子给二虎，“满意了吧？接着说！”
“是这样的，有人说他就是真正的黑面判官，可有人说他是官府中人，不是那个劫富济贫的黑面判官。”
“那他到底是不是黑面判官？”来福说。
“我也搞不清楚，全靠东家爷自己拿主意。”
“你他妈的个废物！去了这好几天，银两花了老子的不少，你就打探到了这点消息？”来福朝二虎踢去，“这和没打听有啥区别？废物！”
“我说二虎呀，拿东家钱财，就要把东家交待的事办好。”三狗说，“你既然见到了展鹏，你就详细地给东家爷讲讲展鹏长啥样，身高啊，五官啊，说话口音啊什么的，东家将他与那夜的盗贼做个对比，自然就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对，对，对！”来福高兴地夸奖三狗，“到底是比二虎多吃了几年饭，有见地！”
“展鹏，他身材高大，长得魁梧结实，就是很黑，操本地口音。”二虎回忆道，“安陆城内的老百姓都对他竖大拇指，说他秉公执法，刚正不阿，因为他长得黑，所以大伙给他取了个别号黑面判官。”
身材魁梧高大，黑，本地口音，来福思忖着，说：“展鹏绝不是真正的黑面判官！”
“你发现什么了？东家爷。”三狗问道。
“首先，那夜的盗贼身材不是很高大，长得也不黑。”来福回忆道，“最关键的是他虽然说的也是本地话，但明显夹杂着外地口音。”
“是嘛，我就说要东家爷自己拿主意哩，”二虎说，“这不就清楚了嘛，那接下来，东家爷打算咋办？”
“他要真是黑面判官，我倒好办。我找我姐夫出面，直接去拿人。”来福说，“可他不是真正的黑面判官，那我们以后可得要加强防范。”
天娇自从安陆返回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时常一个人坐在院里发呆，她盼望着展鹏来救他脱离苦海，可又担心展鹏着了来福的道。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
村民依旧早出晚归，整日劳累；来福依旧花天酒地，抽大烟，玩骰子；只是保安队的加强了防范，无论白天黑夜，凡是寨外的人进出寨子，都需仔细盘问，登记造册。
一日，有一修鞋匠进得寨中，见到小晴，便悄悄交给小晴一封信，让小晴将此信交给天娇。天娇看过信后，脸上露出喜色，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小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我们是跑走江湖靠杂耍活命的艺人。”展鹏打扮成杂耍班的班主，对沙皮说，“这点小意思你收下，请弟兄们喝点小酒，千万别嫌少。”
“好吧，进去吧。”沙皮说，“记着，别在寨子里乱晃悠。”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各位乡邻，看杂耍啰，猴子推车，大变活人，巨蟒吞人”
哐哐哐，又是一阵锣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杂耍啰！”
锣声从寨子东边响到寨子西边，又从寨子西边响到寨子东边。几番下来，来福门前的空旷地上便聚满了人。后来，人越聚越多，很多外村的人也闻声赶了过来看热闹，毕竟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小山村来说不多。
寨门一会开，一会关，忙得长乐他们连上茅房的时间都没有。
长乐便对沙皮和旺财说：“今天人太多了，大白天的，不用关寨门，你们只需把外人盯紧点就行。”
“各位，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不要踏进白圈内，以免表演时伤着大家。”展鹏敲起锣，围着划好的白线走了一圈，这叫清场子。
“第一项，口吞钢刀。”
只见表演者蹲着马步，开始运气，然后扬起脖子，拿着一把钢刀从嘴里直插下去，只留下一截刀柄在嘴外。众人鼓掌，齐声叫好。后又把钢刀从嘴里取出，并围着场子转了一圈，将钢刀递给围观群众检查真假。
“第二项，猴子推车。”
小猴穿着红褂，头上还戴着一顶小绿帽，推着特制的小木车就上场了。孩子们看见小猴会推车，还朝他们做鬼脸，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开怀大笑。推了三圈，小猴坐在地上不走了。耍猴人说道：“走啊，你这个懒东西，再不好好干活挣钱，你老婆就要跟别人跑了！”小猴听后，就又推起小木车跑了起来。围观的群众哈哈大笑，“怕是它老婆早就跟人跑了吧，即使没跑，也背着它跟其它的公猴睡觉了。你看它那顶绿帽，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天娇和小晴也在人群中，刚才的话天娇听起来觉得非常刺耳，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笑容便立即消失。她一直拿眼看着展鹏，展鹏走到哪，她就目光就跟随到哪。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
“第三项，胸口碎大石。”
一壮年大汉躺在地上，胸口放着一块大青石。另一人抡起大锤朝大青石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硬是砸不烂。而躺着的人面不改色，还喊道：“使劲啊，使劲砸！”抡大锤的人说话了：“在下力气太小，有哪位好汉替我把这大青石砸烂？谢谢了!”
“如果把人砸死了，咋办？”有人问。
“砸死了就白死了，不要你赔！”
“当真？”
“当真，绝对当真！有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怕我耍赖吗？”
“好，我来。”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石头终于被砸碎。而躺在地上的人毫发未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展鹏附在他的手下白喜的耳旁说：“按原计划行事！”白喜点了点头。
“最后一项，大变活人。”
表演者推出一口大木箱，打开箱盖，里面空空如也，然后关上箱盖。围着木箱转了三圈，手朝空中抓了几把，大喊一声：“变！”旋即打开箱盖，里面忽然多了两个女人，她们的手被绳索捆住，嘴里塞着布团，不能言语。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从鼻孔里发出嗯啊的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来福的老婆天娇和她的丫鬟小晴吗？
展鹏拿刀架在天娇的脖子上，白喜拿刀架在小晴的脖子上。
“闲杂人等迅速离开，刀枪无眼，免得误伤无辜！”展鹏恶狠狠地说。
“有劫匪，劫匪来了！”人们边跑边喊，四散逃开。
展鹏他们也随人群来到了寨门口，人群蜂拥而出，寨门来不及关上，长乐他们又不敢贸然开枪，怕伤到无辜村民。就这样，在混乱中，展鹏把天娇和小晴带出了姜寨。
“沙皮，快，快去王庄通知东家爷，说少奶奶和丫鬟被劫走了！”长乐吩咐道，“旺财，你带上几个弟兄随我去追击劫匪。记着，不要开枪，免得伤了少奶奶！”
这边，来福正在和一群赌鬼赌博，三狗和二虎在门口放哨。
“东家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沙皮说，“少奶奶和小晴被劫走了！”
“啥？你说啥？大白天的，劫匪敢抢人？”来福将赌具狠狠地摔在地上，说，“走，救人！”
“你看清楚了没有，是谁劫走了少奶奶她们？”来福问沙皮。
“我看得很清楚，他长得很高大，身材也很魁梧，带着杂耍班进的寨子。”沙皮说，“只是他们都穿着戏服，脸上化着妆，真实面容看不清楚。”
啪的一声，来福甩了沙皮一耳光，说：“混蛋，谁叫你把他们放进寨子？你他妈的是不是又拿了别人的好处？”
沙皮捂着腮帮子，低头不敢言语。
长乐带着保安队在后面追击展鹏他们，又不敢开枪，只是徒劳。况且，展鹏他们在半道上早备好了马，只半袋烟工夫，展鹏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
“黑哥，接下来，我们去哪？”白喜问展鹏。
“安陆是回不去了，这事迟早会被知府大人发现，”展鹏说，“离此地不远处，有一白云寨，听说大当家的叫二傻，以前在姜寨负责守卫寨子，他为人忠厚讲义气，大智若愚，值得投靠。”
“好，黑哥去哪，我们就去哪。这偌大的天地，我就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大道上，扬起阵阵灰尘，马蹄声渐渐远去，一群人慢慢消失在马路尽头。远处的双峰山巍峨耸立，山间云雾缭绕，山上绿树成荫，好一处人间仙境！
来福带着三狗他们回到姜寨，让长乐来见。
长乐战战兢兢，一身疲惫。
“你追的人呢？”来福说，“一群废物，青天大白日的，竟让劫匪把两个大活人给劫走了。而且劫走的还是我老婆，你叫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这伙人去哪儿了？”
“他们没说。”
“那他们说了什么？”
“为首的说他是黑面判官。”
“又是黑面判官！他妈的，他怎么就硬是跟老子过不去呢？！”来福说，“难怪你们斗不过他们，上次我已领教过他的厉害。”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三狗问来福。
“二虎，你继续去安陆城打听黑面判官，看他有什么动静。”来福又对三狗说，“你还得再上趟白云寨，看黑面判官和他们究竟有没有关系。”
“现在就出发，快！”来福咆哮着，“一定要给老子打探清楚，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