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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娇坠入爱河,范鹏程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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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月亭里。

    秋风阵阵,漫山的枫叶红似火,天娇和展鹏的热情也似火。

    天娇是陈家大屋人,家里有些田产,父亲陈大贵算是当地的小地主。展鹏长天娇5岁,打小就在天娇家做童工,当过放牛娃,长大后做长工,耕田、耙地、割禾、挑担,什么都做。人勤快,做事肯下力气,从不偷奸耍滑,深得陈大贵赏识。一年四季劳作,雨淋日晒,整个人皮肤晒得黝黑发亮,加之他身材高大,大伙给他取了个绰号:大黑。

    天娇从小就像跟屁虫跟着展鹏进进出出,去地里刨红薯,下河里捉小虾,他们的童年天真又快乐。若谁欺负了天娇,总是展鹏替她出头,给她撑腰。

    慢慢地他们都长大了。天娇出落得如出水芙蓉,皮肤白里透红,樱桃小嘴红似胭脂,曼妙腰肢动如杨柳。不知多少后生见了她就掉了魂,迈不开脚步。14岁那年,家里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破了,可天娇愣是一个也没看上,急得她母亲梅芳整天愁眉苦脸的,寝食难安。

    此时的展鹏19岁,浑身透出青春的悸动。身材高大,五官标致,一身腱子肉无时无刻不显出男人的力量,只是皮肤依旧黝黑,黑得发亮。夏天的雨点打在他赤膊的后背,竟似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而皮肤不湿。

    夏日的一天夜晚,天娇吃过晚饭便来到碾谷场旁的大树下乘凉。想起家里从春上就开始逼她成亲,心里很是恼怒。父亲不止一次对她说:“你看哪家的女子不是十五、六岁就成亲嫁人了?家里来了那么多媒婆给你说媒,你硬是一个也不答应。不管怎样,明年老子一定要把你嫁出去,免得别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想到这,天娇竟低声啜泣起来。

    展鹏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冲了个凉,顿觉浑身舒畅。院内无风,有些燥热,便也来到碾谷场的大树下乘凉。

    “大小姐,你咋一个人在这?谁欺负你了?你跟黑哥说,我替你去教训他。”展鹏说。

    呜呜呜,天娇听后哭得更厉害。

    “这事你帮不了我!”天娇一脸茫然,“我父母逼我嫁人哩,说无论咋样,明年一定要把我嫁出去。”

    “这,这,”展鹏说话结巴起来,“这事我确实帮不了你,我一个下人,哪能管得了东家的家务事?”

    “黑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嫁给别人吗?”

    “不知道。”

    呜,呜呜,天娇又哭起来。展鹏站在那,不知所措。

    “你真是个大傻瓜!你就知道下大力气干活!”天娇埋怨起展鹏。

    “我咋了?替东家卖力气干活不对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笨啊!”天娇急得直跺脚。

    “那你说的是啥意思?”

    “你过来,看着我,”天娇说,“我问你,你要说实话!”

    “你喜欢我不?”

    “喜,喜欢。”展鹏羞涩地说,“可我是个下人,是你家的长工,我咋配得上你?!”

    “我也喜欢你,黑哥。”说罢,天娇扑进展鹏的怀里,“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嫁给别人吧!”

    展鹏紧紧地搂着天娇,少女的体香令这个热血青年血脉膨胀。

    “天娇,我好喜欢你!一天不见你,我就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头!”

    “黑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这世上没有谁比你对我更好!”天娇如呓语般说道,“你就要了我吧,反正迟早要嫁人,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两张如烈火般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展鹏把天娇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到天娇那柔软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此时他们的血液在沸腾,青春的荷尔蒙在涌动!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起来。

    天娇的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微闭着眼睛,看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

    “黑哥,我好幸福啊!”天娇说,“天上的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才能见一回面,而我可以每天见到你!”

    展鹏的脸上、背上都是汗水,湿哒哒的,短暂的休息后,他穿好衣服。看着躺在草地上天娇白如凝脂的身体,禁不住又吻了吻天娇,说:“把衣服穿上吧,地上的草硌人。”

    “我在想,以后我们该咋办?”展鹏沉思着,“我们总不能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吧。”

    “那你娶了我。”

    “我是想娶你,可你父母愿意吗?”

    “也是啊!”天娇搂着展鹏的肩膀说,“要不,你带我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俩的地方。”

    “走,往哪走?”展鹏说,“你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你陪我能吃得了那苦头?”

    “我不怕,我能吃苦!”天娇认真地说,“我还要给你生一堆娃!”

    展鹏苦笑着,说:“你先回吧,这事以后再说。”

    自此后,天娇一有机会就和展鹏幽会。田间地头,树林草丛,还有展鹏的小房间,处处留下了他们的汗水和青春的骚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终究被天娇的父母发现了。

    家丑不可外扬,天娇的父母为了斩断他俩的情丝,有一天晚上,趁天娇到外婆家去了,陈大贵对展鹏说:“你和天娇的事,我们早已知道。所幸的是你没把她肚子弄大。”

    “念想这些年你做事勤快,为我陈家出了不少力,加之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打你,不骂你。”陈大贵说,“这里有50两银子,你拿着去外地谋生活,从此不要再踏进陈家半步!”

    “你拿着呀!你非要我这个老婆子给你跪下吗?”天娇的母亲梅芳说,“我也知道天娇喜欢你,你也喜欢天娇,可你能给她幸福的生活吗?”

    “大黑,如果你真爱天娇,你就离开她吧,我知道她跟着你以后肯定会后悔,因为从小到大,她什么苦头也没吃过。”梅芳嘤嘤哭泣着,“我求求你就放过我家天娇吧!”

    “好,我答应你们,我走就是!”

    “孩子,把这些银两带上,路上要花费的。”梅芳说,“谢谢你!谢谢你放过我家天娇,菩萨会保佑你的!”

    展鹏只拿了10两银子,说:“我只拿我应得的,其余的不要,留着你们自己用吧!”说罢,清理好行李,当夜就离开了陈家大屋。

    三日后,天娇从外婆家回来,没见到展鹏。陈大贵告诉天娇,展鹏去外地置办货物了,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回来。从此,天娇就天天盼啊盼,却始终不见展鹏回来。

    陈大贵在家经常骂展鹏:“这狗日的,现在都半年过去了,让他带300两银子去东北买些人参、鹿茸回,说好的三个月,到现在都没回。”

    “人心隔肚皮啊,谁叫你那么信任他?再说,这白花花的银子,哪个不喜欢?”梅芳添油加醋地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眼见没指望,没过几个月,天娇便嫁给了来福。但她始终不相信她的黑哥是个贪财的人,或许她的黑哥在半道上被土匪劫了道,丢了性命;或许生了病,客死他乡;或许被官府抓去服劳役了 她的心中有一千个猜测,一万个假设。

    古月亭内,展鹏向天娇讲述着那些过往,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那夜我离开你家后,誓要出人头第。”展鹏说,“我拿着银两到外地寻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师傅,苦练三年武功。三年归来,恰逢新任知府杨宪贴出布告,在全城聘用随身护卫,经过层层选拔,我有幸被选上,然后就当了他的随身护卫。”

    “那别人为什么称你为展护卫?你不是叫范鹏程吗?”天娇问道。

    “后来,我打听到你嫁给了姜寨的姜来福,我知道他是远近有名的大地主,你还当上了少奶奶,我便放弃了见你的念头。”展鹏说,“从此,我万念俱灰,只想隐姓埋名,做个安分人,便给自己改了姓名,叫展鹏。”

    “那传说中的黑面判官是你吗?”

    “是我,但我不是那个打家劫舍的黑面判官。有盗贼打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他是想陷害我,污蔑我名声哩!”展鹏说,“知府见我为人正直,从不贪赃枉法,特给我权力,让我随时可处理一些民间纠纷、鸡鸣狗盗的小案件。这样,他也落个清静。”

    “办案时,我秉公执法,刚正不阿,深受老百姓爱戴,加之人生得黑,故而送我外号:黑面判官。”展鹏说,“能为老百姓做点事,我也算对得起朝廷给我的俸禄。”

    “原来如此!”天娇说,“前些时日,有一伙盗贼闯进我家,勒索了300两银子。为首的盗贼自称黑面判官,他们全身着黑衣服,戴黑面巾,穿黑布鞋,总之,一身黑。”

    “那个黑面判官个头比你矮些,身材也没你魁梧,身手倒挺敏捷。”天娇回忆道,“那个盗贼明显不是你。”

    “你知道就好!”展鹏说,“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呜,呜呜,天娇竟哭了起来,“自我嫁给了来福后,就没过一天舒心日子!”

    “他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酒后发酒疯,不是打我就是骂我。”天娇掀起裙幅,露出大腿上的淤青,说,“你看,这都是那个阎王打我留下的伤痕。”

    “新婚之夜,我就被他打得动弹不得。他说为什么我没有落红,还问我那个男人是谁,”天娇痛苦地回忆着,“我能说吗?我不能说,只有自己承担。这些年,我不知挨了他多少次打,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

    展鹏将天娇紧紧地搂在怀里,无限怜爱地看着她,说:“这个混蛋,迟早我要做一回真正的黑面判官,让他尝尝我的铁拳是什么滋味!”

    “一年后,他见我还没怀上孩子,就更不把我当人看,一不顺心,就拿我出气。”天娇说,“他骂我,他打我,晚上在床上他变着花样折磨我。”

    天娇掀开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胸部说:“黑哥,你看,他拿烟头烫我的胸部,旧伤没愈,又添新伤。”

    “呜 我的命咋这样苦啊!”天娇哭得更厉害,“别人都羡慕我是地主家的阔太太,可他们哪里知道我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展鹏用衣袖替天娇擦去泪水,眼里充满愤怒,狠狠地说:“我一定要他加倍偿还!替你出这口恶气!”

    “后来,他借酒消愁,又抽大烟,经常夜不归宿,慢慢地,他男根不举。就又怪罪我,说我是个扫把星,娶了个公鸡回来,没给姜家传宗接代。”天娇说,“他什么都怪我!好像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天娇痛苦地回忆着,“他骂我是个骚货,骂我是个不下蛋的公鸡。”

    “黑哥,你想法子让他写封休书,把我休了吧。你还愿娶我吗?”天娇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展鹏说,“你若嫌弃我,就当我没说。”

    “我怎会嫌弃你?”展鹏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然后和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俩的地方过日子。”

    “天娇,你给我些时日,待我处理完一些琐事后,我就去救你!”

    “你还是那个疼爱我的黑哥,我的好黑哥!”说到动情处,天娇撅起嘴,不由自主地朝展鹏的嘴吻了上去。

    “黑哥,要了我吧,让我们回到从前,”天娇闭着眼羞涩地说,“我再也不愿和你分开!”

    秋风飒爽,片片黄叶从枝头落下。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偶有几只大雁飞过,世界似乎一下变得静寂。展鹏和天娇忘却了一切,静寂中躁动着不安的灵魂。

    夕阳映照着白兆山,金光灿灿。古月亭矗立山顶,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小小的亭子里发生了什么。展鹏牵着天娇柔软而白嫩的小手,朝马车走去,那亭子在他们身后便愈来愈小,最后消失在山坳中。

    “天娇,记着,别告诉他人我的身份,你自己知道就行。”展鹏说,“因为我要当一回真正的黑面判官。天不早了,我送你和小晴回去,免得引入怀疑。”

    “黑哥,我舍不得你,我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傻妹妹,以后有的是机会,”展鹏说,“以后若有事,我就派我的跟班与小晴联系,以避人耳目。”

    “好的,一切我都听你的。”天娇面带桃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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