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来福欺压百姓，王寡妇山寨告状

    离开姜寨已好多年，究竟多少年，我懒得记起。

    如今的白云寨已初具规模，岗哨、炮台值守森严，每日操兵演练，士气旺盛。

    难得休闲，正在小憩时，忽探子来报，山下有一王姓中年妇女求见大当家。

    莫非是王寡妇？

    “春香，走，去寨门外看看，可能你母亲上山来了。”我对春香说。

    果然是王寡妇，经过许久的登山，她已汗流浃背，累得两腿只打颤。

    “二傻兄弟啊，见你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王寡妇说，“春香，这么几年过去了，你也不下山看看为娘的，你可真狠心啊！”

    王寡妇开始数落起春香。

    “妈，这几年白云寨正招兵买马，建设防御工事，好忙的。这几日正寻思和二傻叔下山去看您，这不，您就自己上山来了。”春香说，“您怎把狗蛋也带上山来了？”

    “唉，一言难尽呐！”王寡妇叹息道。

    “有什么话进寨慢慢说吧！来，请进！”我对王寡妇和狗蛋说。

    狗蛋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流着鼻涕的瘦猴模样，如今已是翩翩美少年，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男生女相，能说会道的。我摸着狗蛋的头，站在他旁边，和他比试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几年的时光，狗蛋已长大，和我差不多高，只是身材比我单薄。

    “季发，上茶。季财，通知厨房做几个好菜。”

    “好的，大当家。”

    “王姐，你此次上山定有要事，不妨直说。”我说。

    “你们还记得来福吗？”王寡妇说，“这几年，老地主姜炎良感觉身体欠佳，便逐渐将家里的一些事交给来福来打理。”

    “这个混蛋从小就不是个好种，尽做些缺德事、损阴德的事，成年后还是这个德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福，就是大地主姜炎良的独生子，也是水仙的亲弟弟。多年前，就仗着自家有钱有势，加之春生又是他亲姐夫，在村里是横着走，耀武扬威的。

    王寡妇说，自来福掌事以来，他不仅提高了地租，还强占附近山林河堰，不准村民上山砍柴采药，也不准村民下河摸鱼捉鳖。如若不服，就遭他一顿毒打。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来福把三狗子、二虎请来当打手，还让长乐将姜寨保安队变成自己的私人地主武装，那是横行乡里，无人敢惹啊！

    就在前日，狗剩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天热难耐，于是下河泡澡，碰巧脚踩到了两条板鲫。洗完澡后，就提着这两条板鲫回家，又恰巧被来福看见。

    “你他妈的胆子还不小啊！敢公然违抗本少爷的命令，这鱼是你能抓的吗？”来福看着本分老实的狗剩说：“为了杀一儆百，来，给我打！”

    不由分说，几个家丁扑上去就将狗剩狠狠地揍了一顿，直打得狗剩鼻青脸肿的。

    因这事，王寡妇才火急火燎地来到山寨找我申冤。

    “王姐，来，吃饭，我会替你做主的。”

    “还有一事，”王寡妇说，“家里田地少，有我和狗剩拾掇就够了。我这次把狗蛋带上山，是想让他在你这谋个差事，你一定要收下狗蛋，免得在寨子里受来福的欺负。”

    “这事好办，你放心，我收下他就是。”我又对狗蛋说，“山寨规矩很多，你不要触犯山规，吃饭后，叫你姐告诉你有哪些山规。你姐可是这的军师，不要丢她的脸，好好干！”

    我拍了拍狗蛋的肩膀。

    “二傻叔，放心，我也不会丢您的脸的。”狗蛋说。

    “好，后生可畏，我相信你。”

    “以后在寨子里不要再叫二傻叔，叫大当家，知道不？”春香关爱地看着狗蛋说，“来，姐给你再盛一碗米饭，要吃饱。”

    饭后，春香问道：“大当家，给狗蛋安排个什么差事呢？”

    “要么跟四狗学打铁，要么跟三癞痢守寨门。让他自己选。”我说。

    “我也要学打铁，学一门技艺，将来不愁没饭吃哩。”狗蛋说。

    我和春香相视一笑。

    王寡妇临下山之际，我让季财备了些山货，有熏野猪肉、笋干、蘑菇干等，还塞给她50两银子，并让三癞痢护送她下山。

    “王姐，此次下山回去后，你尽量不要和来福发生冲突。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我对王寡妇说，“这些年你一个人把春香姐弟三人都抚养成人了，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来福又横行乡里，姜寨的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哩！”

    “这个活阎王，早晚会遭到报应的！”王寡妇愤愤地说，“他还把三狗、二虎、长乐、沙皮和旺财等纠集在一起，仗着他姐夫在朝廷做官、自己财大气粗，简直没把老百姓当人看，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

    “妈，你放心，狗剩被他打了，我们迟早会找来福算账的。”春香说，“你回家后让狗剩不要自己去寻来福报仇，免得吃亏。”

    “妈知道哩！”王寡妇说，“我的女子出息了，看来当初你硬要跟着你二傻叔来山上，是对的。那我走了！”

    三癞痢带着几个弟兄送王寡妇，转过几个山坳，他们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春香还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