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孙染病身亡，郭春香荣升军师
春去秋来，寒暑更替。
历经三年，白云古寨重焕生机，双峰山护卫团也从三年前的一百多号人壮大成500多人的队伍。
就在前日，我，二当家老常、三当家许蛤蟆和老孙头一起视察防御工事时，老孙头偶感风寒。回到寨中，便高烧不止。半夜时分，他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恐怕不行了，唉，能活到这个岁数，老朽已知足了。”
“如今寨子里会识文断字的人不多，春香天生聪慧，如是男儿身，定能中举人。可造化弄人，偏偏是个丫头片子。”
“可这是你二傻的福分！这些年，春香有空就来向我讨教，我把我知道的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她。”
“我死之后，她是寨中做军师的不二人选。假以时日，定能成大气候！”
“去把春香叫来，我有话对她说。”老孙头气息微弱，可眼神里流露出坚定的信念。
“老孙头，我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春香眼角流着泪花，哽咽地说道，“白云寨在您的精心布局下，如今已是铜墙铁壁，你大功告成，不能死啊！”
“傻丫头，自古人生谁无死，再说，我也活够了。”老孙头慈爱地看着春香说，“你是个聪慧的女子，跟着大当家好好干，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呜，呜呜，春香低声啜泣。
“我有两样东西要告诉大当家和你。”老孙头颤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书，“这是我祖上留下的《孙子兵法》，春香，我交给你，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几声咳嗽，等稍微平息，老孙头接着说：“二傻，我最后叫你一声二傻，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一生无儿无女，我也是把你当作我的亲儿子看待。”
“别人都叫你二傻，其实，打你从小起，我就知道你是嘴笨心明，你小子花花肠子多，鬼点子多，为人忠厚，讲义气，最是了不得，你是天选之人，注定你要扛起重任！”老孙头咳嗽得更厉害，“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时逢乱世，你可要把弟兄们带上正道啊！”
“在修葺工事时，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条逃生小道，就在后山。它直通山下的溪涧，危难时，它可救你一命。”
“这条秘密小道，只有我一人知道。在修建时，我故意分几波人来修，最后我一个人在你们睡下后把它全部打通。这是图纸，算是报答你对我的赡养之恩！”
我接过图纸，正仔细观看时，老孙头——这个陪伴我一起长大，这个没落的秀才，这个曾手刃县令为自己的老师、爱人报仇的太平天国军士，悄悄地停止了呼吸。
春香紧紧抓着老孙头的手，大声痛哭。哭声引来了二当家老常、三当家许蛤蟆，三癞痢、魏鬼、叶三娘和四狗也都来了。
我走出屋外，感受到初冬的寒冷。抬头仰望星空，繁星闪耀，银河如一条玉带横贯天空。猫头鹰的鸣叫令人心惊胆寒，不时传来几声饿狼的嚎叫，打破这静谧的山野。
“二傻叔，外面寒冷，你披上这件羊皮袄吧。”春香把一件羊皮袄轻轻披在我肩头。
“谢谢！”我说，“老孙头死了，他推荐你接任军师，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不够格。”
“你今年多大了？”
“17。”
“十七已经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站在姜寨的寨墙上和长毛干仗哩！”
我仔细地打量春香，她已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借着屋里昏黄的灯光，春香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五官匀称，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大当家，进屋吧，屋外寒气重。”老常喊我，“我们来商量一下老孙头的下葬事宜。”
三癞痢下山请了道士、乐队，选好了黄道吉日，安葬了老孙头。由于老孙头无儿无女，我就充当了他的儿子，给他打幡摔盆，尽最后一点孝道。
在后山，我特意选了一块空旷地，四面环山，一面临水，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取名为“义冢”。便把老孙头安葬于此，并告诉弟兄们，以后凡是死后无家人收尸的寨里兄弟，都安葬此地。逢年过节，全寨弟兄来祭拜亡灵，不可忘了今生的盟誓和兄弟情谊。
“今日是老孙头的头七，辛苦大家了！”我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老孙头在临死时，推举郭春香担任军师一职。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首先是二当家说话：“我看，挺合适。放眼整个寨子，再没有谁比春香的学问更大。”
三当家许蛤蟆也说：“我同意二当家的意见。”
其余人等也纷纷表态拥护春香出任军师一职。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这事就这样定了。”我说，“后天，在山下水库滩上集合全寨弟兄，举行授衔大典！”
授衔大典当日。
在点将台上，我端坐虎皮大椅上，两旁分别为二当家老常，三当家许蛤蟆。台上左右两侧有三癞痢、叶三娘、魏鬼、四狗等人。
台下旌旗招展，众弟兄排列整齐，个个精神抖擞，威武壮观！
“双峰山护卫团的弟兄们，今天是一个重大的节日！”我站在点将台中央，“我宣布，命郭春香担任本护卫团军师一职！大家欢迎！”
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安静，安静！”
“现在请新任军师郭春香讲话！”
春香上穿一身对襟绿色棉袄，下穿一条深红色绸缎长裤，腰间系一条黄色腰带，一身装扮干净利索。
“各位兄弟，承蒙厚爱，我将尽我最大能力为寨里的兄弟们出谋划策，至死不渝！”春香抱拳行礼，“我相信，在大当家的领导下，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白云寨也会越来越兴旺！”
台下又是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你看这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几百号人的军师，后生可畏啊！”
“真是个美人胚子，谁要是娶了她，那一定是祖坟冒烟了！”
“标致是标致，但不知有没有真才实学。”
“说啥呢？你当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是吃干饭的，你就少操点心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那么当真干嘛？”
人群议论纷纷，我知道春香初次上任，年龄又小，肯定有人不服。但我相信春香，也相信老孙头的眼光，春香一定能为我出谋划策，造福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