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翠萍情窦初开，大当家暗生情愫

    猴子自上次死里逃生后，便许久不曾下山。我——二傻，姜寨守村人便每天打打铁、砍砍柴，打更巡夜，喝点小酒，闲时去姜老先生的学堂听听课，偷识几个字，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一日，正在窗边听姜老先生讲《中庸》时，翠萍忽然喊我，并招手我过去。

    翠萍是姜老先生的独女，在家排行老二，哥哥祖业、弟弟祖顺都在春生手下做事。翠萍性格倔强、要强，从小受姜老先生的影响，也是满腹经纶，尤擅音律，弹得一手好琴，自然眼光很高，一般的后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二傻哥，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情问你。”翠萍说。

    “啥事？”

    翠萍拉我走到学堂外，神秘兮兮地说：“你认识白云寨的大当家蔡卓铭吗？”

    “他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们关系要好，是不是真的？”

    “哦，猴子呀，很早就认识呀，你怎么认识他？”我说。

    于是翠萍向我道出一段往事，那是少女的秘密，也是少女内心的纠结。

    原来前些时日，翠萍趁休学日邀春香到山中去采蘑菇，不慎误入野猪林。野猪以为人类要侵占自己的地盘，故而向她们发起了进攻。

    野猪低头怒吼着，露出长而弯曲的獠牙，从远处朝翠萍、春香袭来。翠萍、春香吓得面如土色，丢下装蘑菇的竹篮就跑，可哪里跑得过野猪，眼看野猪就要追上，只听“砰”的一声，一发子弹正中野猪脑袋，野猪应声倒地。

    从野猪身后走来一个壮年男子，他肩挎长枪，腰系红绳，上身着一白色短褂，下身穿一青布裤子，脚蹬黑面布鞋，精神抖擞，眼光锐利。

    “姑娘，没伤着你们吧？”壮年说，“这里叫野猪林，野猪经常成群结队出行，附近的山民都知道，平时是不会来这的。”

    “今天要不是恰好碰到我和三癞痢来打猎，你俩的小命就没了。”

    “感谢这位大哥的救命之恩，请问大哥姓甚名谁，日后也好报答。”翠萍说。

    “这是我们白云寨的大当家蔡卓铭，外号猴子。”三癞痢说，“我叫三癞痢，为什么叫三癞痢呢？因为——”

    “因为你头上长癞痢呗，还需要解释吗？”春香说，咯咯地笑。

    三癞痢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再说话。

    “我只是问你们大当家的叫什么，又没问你，你活该遭小姑娘奚落！”翠萍说，“蔡大当家的，救命之恩，永生不忘！”

    “太客气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猴子抱拳施礼，问道。

    “这是我们先生的千金小姐，叫姜翠萍。我叫郭春香，在她家学堂念书。我和翠萍姐姐都是姜寨的。”春香说。

    “姜寨的？我和你们寨子的二傻兄弟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哩。”猴子说，“他救了我两次，我欠他两条命哩。”

    “哦，是吗？我二傻叔叔真是好样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二傻。”春香不悦地说。

    “你二傻叔叔才不傻呢，他是有大智慧的人，明事理，知变通，是大智若愚啊！”猴子说，“哦，对了，二傻兄弟他还好吧？！”

    “他很好，平时打打铁，砍砍柴，担担水，打更巡夜，有时还到我家学堂偷学文化哩。”翠萍说。

    第一次见面，他们就聊得那么开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翠萍的脸上红晕暗生，猴子也感觉相见恨晚。一个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个是绿林英雄、山野莽汉，正所谓阴阳相济，相得益彰。

    回到家中，翠萍脑海中尽是猴子的身影。大当家，武艺高强，身强体壮，绿林好汉，这些字眼不断地在翠萍的心中涌现。古人云，哪个少女不怀春？翠萍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多少富家公子梦寐以求的伴侣。可她恁是一个也看不上，不是嫌他们庸俗就是嫌他们虚伪，偏偏就喜欢像猴子这样的江湖中人。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而猴子，自打在野猪林见到翠萍后，回到山寨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经常发呆。想起翠萍的一颦一笑，还有那曼妙的身材和香气四溢的长发，便一个人傻笑起来。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见惯了打打杀杀，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猴子从未想过自己要成个家。是翠萍打开了猴子尘封多年的心，是翠萍让猴子感受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的烦恼，又是那么的美好。

    可翠萍知道她的父亲——姜老先生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任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啊！自那次山中与猴子的一面之缘后，翠萍就经常发呆，痴痴地望着东边的大山，想着猴子的模样，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也在想自己吗？少女的心思无人知晓，她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很深。

    而猴子呢，也常常思念翠萍，只是苦于自己的土匪身份，不知怎么向姜老先生开口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