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墨星一边穿外套一边跟着罗道士快步走向道观,嘴里问道:“怎么回事?”
穆玄清落后一步,关上大门才跑着跟上来,正好听到罗道士的解释。
“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午睡起来,就听见旁边床的伍师兄在痛苦低吟,过去一看,发现他竟然全身泛黑!我赶紧去叫师父,可师父过去看了也束手无策,符用了朱砂涂了,都没有效果!史师叔又不在……我打你电话关机了,你又忘充电了吧?只好过来敲门。”
说话间,他领着两人穿过道观后门,又小跑着去往后院厢房。
走廊上和房门口有一些道士聚集着小声议论,见罗道士带着人回来便连忙让路。
请锋观人少,小辈的道士们都是两人住一间,罗道士很快将墨星和穆玄清领进自己住的那间房。
道观住持陶法明站在靠里的那张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和罗道士年纪相仿的人,光着上身,被子盖到心口下方。
墨星打眼扫过去,的确见他身上泛黑。现在他额头中心、两边肩头和心口都用朱砂画着符,但依然是额冒虚汗,面露痛苦之色,正在断断续续地低吟。
陶法明见两人走到床边,对他们点个头,开门见山地对墨星说:“我看他该是魇住了,但唤不醒,只能先给他稳住魂魄。你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
墨星也点个头,双眸转为金色,仔细去看床上的伍道士。但除了皮肤泛起淡淡黑色,却没见到什么异样,只是代表他生机的气息被压得晦暗。
墨星又揭开被子,见他胸腹上也无异样。不过,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掌却是紧握着拳头。
墨星便拉起他一只手,试着掰了下,没能掰开。
罗道士刚才进来后便坐在床头边上,用纸巾给伍道士轻轻擦额上的汗,此时见他动作,立刻说:“刚才我们都试过了,但伍师兄的拳握得太紧,我们怕伤到他手指,没敢用全力。”
墨星横跨一步让出位置,侧身向穆玄清说:“玄清,你来试试。”
穆玄清看向墨星,就见他眨眨眼睛,眸中的金色光彩似乎还在流转。
穆玄清没说什么,默默上前伸出左手接过那拳头,再用右手掰动蜷紧的手指,同时向着拳头中间送出一股煞气。
下一刻,那只拳头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掰开来,引得罗道士惊奇地低呼:“打开了!”
陶法明见墨星皱眉看着掌心处,问他:“手掌里有什么?”
“有一团灰气,我来破掉它。”
墨星一翻手,白玉簪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又抬眼看看穆玄清,才握着簪子在伍道士手掌心中轻轻一点,扎出一个血口。
穆玄清配合默契地将一小股煞气送进那血口内。
在墨星的眼中,煞气立刻开始蚕食掌心里的灰气团,没一会儿的工夫,那团灰气便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连忙抬起玉簪,穆玄清也马上将那道煞气收回。
伍道士的掌心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被玉簪点出的血口仿佛小小地炸了下,涌出几点黑血。
墨星在床头柜上的扯张纸巾把黑血擦了,再去看伍道士的情况,便见他面色明显出现缓和,汗也没再冒得那么凶。
陶法明点头赞道:“有效。看来再把另一边手处理完,该是能够好转。”
他边说边退开几步,给墨星和穆玄清让开地方。
墨星领着穆玄清绕到床那一边,拉起伍道士另一只手依法施为,很快破掉这只手掌中的灰气。
这下,伍道士的面色变得平静,身上的黑气也在不断转淡,最终消失。
墨星看他生机恢复,笑着说道:“没事了,应该过会儿就能醒。”
听到他这话,罗道士总算松了口气,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众道士们也发出低声的欢呼。
陶法明皱着的眉头也跟着松开,慈和地对墨星和穆玄清说:“剩下的交给他们,你们随我去喝杯茶吧。”
这是有话要说,墨星自然是应下,牵着穆玄清的手跟着陶法明出去。
墨星不是外人,陶法明直接将他们领到自己平常休息的茶室,开上地暖,又提起保温壶要给两人倒水。
墨星连忙接过来,乖巧倒了三杯,递了一杯给穆玄清,自己也捧上一杯,才坐稳下来。
陶法明也没急着喝,先对墨星微微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一会让他自己和你们道谢。”
墨星也笑着回:“师伯说哪里话,别说是自家师兄弟,就是遇到陌生人出事,我们能帮的也会帮一把。”
陶法明点点头,目光转向穆玄清,略带点审视地扫视他全身,但很快便收起打量之意,同样笑着对他说:“恭喜穆小友入道。该是昨晚吧?我察觉到小院那边有短时间的异样气息。”
穆玄清放下杯子,用跟墨星学的礼仪行了一礼。
陶法明继续对两人道:“穆小友的情况,法华和我说过。敝观一向开放包容,愿与行善者共享修行感悟。现在你既已入道,自是可以修行《梦感经》。”
顿了顿,他又转向墨星,有些犹豫地说:“但是小星你也知道,那本经毕竟算是我们观中一宝。现在观里只我一人在,我也不好马上便带你们去看。”
墨星了然地点点头,主动回道:“师伯,我理解的,反正我们会一直待到年后才走,这个不急。等我师父和三位师伯都回来了,我再带玄清来观经就好。”
陶法明欣慰一笑:“那本经只有三百多年前的一位前辈修练过,后来观志有缺失,没有留下那位前辈的修行感悟,我其实觉得非常遗憾。这次穆小友能够修行,我也非常高兴,只希望你们能把修行感悟整理成篇,记入观志当中。”
墨星自然是满口应下。
随后三人闲聊了几句,便有道士来报说伍道士醒了,三人又起身返回厢房。
房间里,伍道士已经穿上衣服,靠坐在床头,看上去除了脸色有些白,便没有其他异常,就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见到陶法明领着人进来,他连忙坐忙直身子,先对陶法明唤了一声“师父”,接着又对墨星和穆玄清行礼道谢。
墨星摆摆手,微笑道:“伍师弟你没事便好,不用客气。”
三人在罗道士搬来的凳子上坐下。
陶法明直接问:“你方才是怎么回事?”
伍道士面露迷惑之色:“我午休时做了个梦,好像是被困在梦中了。”
墨星转头和穆玄清暗暗交换个眼色——又是梦。
伍道士继续道:“我梦到自己被人带到一座墓里。那人给了我一把青铜剑,剑身两边都刻有像是蛇的图案,和一些我不认得的铭文。她让我用这把剑去对付墓中的镇墓兽。
“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照着她的话进了墓室。随后就遇到三只青铜镇墓兽,非常厉害。要不是墨师兄和穆先生将我拉出梦境,我最后一定会被它们撕碎。”
陶法明听得皱起眉:“必是有人对你施了法。你近日可接触到什么可疑的人?”
伍道士细想片刻,摇摇头:“按轮班,我和罗师弟都是从昨日起在大殿值班十个上午。昨天之前我一直在观内静修,这个月没有出过门。昨日上午和今日上午接待过一些香客,但我没察觉到有人可疑。”
旁边的罗道士也跟着回忆:“近年了,最近来上香的人比平常多些,这两日上午我和伍师兄都有些忙碌。不过的确是没见什么可疑的人……”
墨星想掏手机,才发现自己出来得急,根本没带。而且好像罗道士也说过自己手机打不通电话,估计是没电了。
他便挨到穆玄清身边轻轻撞下他:“你带手机了吗?上次十九局的那个画像……”
穆玄清从睡衣口袋里取出手机,调出那张肖像图,递给墨星。
墨星接过来,一边将手机举起一边问:“伍师弟,你还记得梦里那人长什么样吗?是不是这个人?”
伍道士看过来,摇头说:“是个女的。”
墨星有些诧异,又问:“你能把人像画出来吗?”
这次伍道士点头道:“一会儿我尽力试试。”
墨星安抚他:“不用有压力,如果不行,我让十九局调专业人才过来画。”
陶法明也对罗道士吩咐:“你等会儿去把这两天上午大殿里的监控调出来看看,也给墨星送一份过去。”
罗道士连忙应下。
几人又聊了片刻,见伍道士没有更多的线索提供,便退出房间让他休息。
墨星和穆玄清手牵手回小院。
墨星晃着两人相牵的手,若有所思地说:“又是梦,我总觉得,和那个想对付我的人有点关联。”
穆玄清:“刚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是选的他?”
“因为伍师弟的命格也很奇特。他就是那个以后有可能能接赤锋剑的人,是阴官命格。所以我感觉,这次的确是冲着他去的。”
“阴官命格?”
“八字轻,容易引来各种阴物,为人又正直刚烈,传说死后必为阴官。”
穆玄清有些诧异:“真的?”
墨星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反正没见过任何一个阴官。”
两人回到小院,日头已经快落山了。
穆玄清脱了外套,进厨房忙活晚饭。墨星先进卧室给手机充上电,看看没什么事,也进了厨房,美其名曰“帮忙”。
不过,最后墨星还是自己溜出了厨房——再帮下去就不是帮忙做饭了!
晚饭之后,墨星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啊……忘记练剑了……”
穆玄清在收拾碗碟,笑道:“等会儿练?”
墨星歪着头想想:“算了,少一天就少一天吧。不过你可不能天天都搞得那么晚睡啊。”
穆玄清低声一笑,俯身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行,今晚我们早早就躺床上。”
墨星眯着眼睛看他:“是睡觉。”
穆玄清从善如流:“嗯,睡觉。”
墨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门铃又响了,他也就懒得再想,出去开门。
是罗道士过来送伍道士画的人像,以及大殿的监控视频。
墨星和穆玄清都不认得画像上的女人,便先放到一边,三人一同把视频看了一遍。
穆玄清指着一个和伍道士领香的女人说:“应该是她吧。”
罗道士点点头:“可惜没有拍到正脸。”
墨星道:“这事我会上报十九局,他们可能会派人来做个笔录。伍师弟要是还想到什么线索,也可以和我说说。他这命格,以后自己也要注意防着点外人。”
罗道士笑道:“伍师兄说,这还是他修为不到家。日后他会勤加修行。”
墨星欣慰道:“他能想得开便好。”
罗道士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去。
墨星帮着穆玄清洗过碗再洗过澡,果然是九点钟就早早地就躺上了床。
他趴在床上刷手机,才刷没多久,手机就被洗完澡的穆玄清抽走。
墨星刚翻过身,就被躺上床的穆玄清搂进怀里,细细密密的吻立刻落在他脸上。
墨星给亲得痒痒,一边笑一边抱住穆玄清一条手臂,又说:“你再把那些白光放出来我看看?”
随即,空中立刻出现了众多白色光点。那些光点不仅是浮在空中,还像飞虫似地四处飘荡,一时聚到两人身边,一时又分散开。
墨星用遥控关了灯,仰望着这些小白光,感叹:“还挺浪漫。”
穆玄清贴过来,轻咬他耳垂:“还有更浪漫的。”
于是,这一晚墨星就在自己卧室里体验了一把飘荡在银河当中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玄学相关都是私设乱编,请勿深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