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六年
如果时间有齿轮，那它应该是带刺的齿轮，每往前走一步，落在心里的刺就多一个，人们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何禹铖也抱着这样的希望，度过了在北京的大学四年。
“何禹铖，毕业快乐！”
“禹铖，毕业快乐！”
“铖哥，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时间不会倒流，齿轮也不会逆行，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回忆是道疤，烙在何禹铖的心里。
整整六年了，这道疤，还是没有被时间抚平。
“本台消息，嘉星科技公司在今年的六月，登上市里金融服务排行榜前十，今天我们隆重邀请到嘉星的总经理胥明卓胥总，出席本次的媒体采访。”
酒店套房内，办公桌上的电脑播放着采访的内容，男子背靠在桌前，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拿着红酒杯。
蓝色衬衣搭配黑色领带，胸肌下方清晰明了的八块线条，衬着黑金色的皮带，将男子眉宇间的肃然之气，彰显的彻底。
男子喝了一口酒，听着电脑里传来的对话。
记者：“胥总，您好，听说嘉星是你一手创办的公司，不到四年的时间，成功冲进京圈金融服务公司排行的前十，如此优秀的成绩，胥总真是年轻有为。”
胥明卓低眉一笑，蓝黑色的西装，手腕佩戴着和酒店男子同款的名表，双手交叉，嘴角一弯：“不敢当，比我年轻又事业有成的人数不胜数，我这都不算什么。”
记者：“胥总太谦虚了，听说你不是本地人，一个人在京圈打拼，想必吃了不少苦。”
胥明卓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年纪轻轻，但好像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感觉，坚定且自信。
胥明卓：“辛苦是有的，每个在外打拼的人都不容易，况且，公司能做到今天的成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记者：“这个我早有耳闻，胥总手下有个得力助手，还是京圈的研究生呢，胥总如此优秀的人才，手下的人，想必也是十分厉害。”
提到助手，胥明卓的表情都柔了下来，连眼神都是深邃的：“你说的助手，是我们公司的另一位总经理，他，比我还要优秀。”
采访结束，桌上的手机响了，男子放下酒杯，接通了电话：
“喂，胥哥。”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性感的声音：“禹铖，你在哪儿？我这边采访结束了。”
何禹铖：“酒店，你采访的楼下。”
男子是何禹铖，大学毕业后，被胥明卓邀请到嘉星成了公司总监，两年时间，升到公司副总的位置。
胥明卓：“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一起去吃饭，有个项目需要和你商讨。”
“嗯，好。”
何禹铖站在酒店落地镜前，穿上西服外套，镜子里的他，深沉又严肃，那个曾经爱笑会发光的少年，将自己的最初模样，隐藏在六年的光景里，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隐匿踪迹，伪装自我。
“叮咚…”
房门被打开，一个和何禹铖身高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是嘉星的总经理，胥明卓。
“禹铖，想吃什么？”胥明卓关上门，换了身衣服。
何禹铖回了句：“都行，我不挑。”
雪地里的相遇，来的刚刚好，胥明卓的出现，给了何禹铖一丝丝的安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在那个寒冷的雪地，一直在治愈别人的少年，原来也会有被治愈的一天。
何禹铖脱下刚才穿上的西装外套，换了一套休闲装，穿着正装去吃饭，貌似有些高调。
胥明卓换了衣服，来到何禹铖身后，把头搭在何禹铖肩头：“不挑吗？那我也可以不挑了吗？”
何禹铖动作一怔，侧过身整理好衣服：“胥哥，别开玩笑了。”
胥明卓：“我没有开玩笑，你见过谁开玩笑，会开六年，禹铖，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这六年，胥明卓表现的暧昧，何禹铖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疤尚未抚平，又怎会再去接受一道未知的新疤。
何禹铖换了鞋，转移话题：“走吧，去吃饭。”
两人来了一家私人小馆，一个中小型的包间。
服务员上了菜：“二位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胥明卓叫了一瓶酒：“喝点儿？”
何禹铖摇了摇头：“不喝了，一会儿要开车。”
胥明卓：“可以叫代驾。”
包间里放了熏香，一旁的排架上放了红酒，这地儿特别适合小情侣打卡。
何禹铖倒了一杯桌上泡制的玫瑰茶：“就我们两个人，开一间包厢，不觉得很浪费吗？”
胥明卓连喝了两杯：“难得单独和你吃一次饭，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禹铖，我在酒店说的话，希望你可以考虑，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
“胥总，”何禹铖打断他的话，“不是商讨项目吗，说正事吧。”
胥明卓低头用笑缓解氛围：“你总是这样，转移话题来逃避我，算了，我愿意等。”
见他不高兴了，胥明卓岔开话题接着说：“公司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业务只增不减，公司需要加大人手，我在新区开了一家分公司，联系了一家国外的装修公司，明天他们会派人过来实地考察，考察之后，再设计装修的初稿。”
“新区？”何禹铖说，“离公司总部有些距离，附近不是有办公楼吗？怎么挑了这么远的地方。”
排架上的红酒杯，胥明卓挑了个放在最外面的一个，倒了半杯红酒喝：“新区离你住的地方近，你呀，市里的房子还不够你挑，非要选在城郊，以后分公司装修好了，你就在那边上班。”
何禹铖：“其实不用了为了我……”
胥明卓接道：“也不全是考虑你，新区楼盘价格低，便宜，能节约钱自然最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位国外的设计师，具体方案我们一起商讨。”
何禹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