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羡
讲话结束后原地解散，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几人打算去小卖部买冰镇水，夏天里的冰水，是解救他们暑热的快乐源泉。
徐阳：“这校领导当我们是小学生呢，这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吗，再说了，现在谁还下河游泳啊，当游泳馆是摆设的啊。”
何禹铖瞥了他一眼说：“别人有没有不知道，但你肯定没有。”
另外两人跟在他们其后，李承哲噼里啪啦的给沐念泽灌输着学校的发展史。
“我没有是因为我不需要有这样的意识。”徐阳说。
徐阳个子和何禹铖差不多，长了一张明星脸，油嘴滑舌是他的标配，只要不开口，就是女孩子们心中的国民男神。
他接着说：“哎，兄弟们，我家新开了游泳馆，这周末试用，一起去水里畅游啊。”
李承哲“哎哟喂”一声，说：“你们家业务还挺广，又是健身房又是游泳馆，明年是不是该篮球场了啊，再过几年，体育馆都开了吧。”
沐念泽来到徐阳一侧，说：“刚好健完身去洗个澡，隐藏消费啊，不错，有商业头脑。”
徐阳一脸得意：“那必须的，周末都来，就我们几个。”
听到游泳，沐念泽来了兴致，可是他不会：“可是…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徐阳说，“咱们铖哥会，让他教你。”
“我又没说我要去……”何禹铖话没说完。
“那太好了！”沐念泽说，“我早就想学游泳了。”
他来到何禹铖一侧，两人身体无意的碰了碰：“游泳难不难？好学吗？”
何禹铖胸口一阵小鹿乱窜：“对…不会的人来说挺难的。”
沐念泽垂下头，有些失落。
“不过也还好，”何禹铖又说，“我出马，包教包会。”
垂下的头立马又抬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学费都省了。”
……
何禹铖：“学费不用交，不过…要点别的。”
沐念泽疑惑的问：“别的？什么别的？”
“就是……”
“哦～这样吧，”沐念泽抢先开口，“你教我学游泳，我给你补数学，怎么样？你也省了补习的费用了。”
……
何禹铖真不知如何开口，数学他是真的没兴趣，可拒绝的话，又要找个什么理由去讨好人家呢。
他随即说：“你不给我补习也省了费用，因为我是不会花钱去补数学的。”
几人买了水，掐着点回了座位，这节课是语文，上周语文老师外出学习，老师姓安，单名一个丽，一进教室，二话不说就开始了今天的课题。
这周要把落了一周的课程补回来，高二学习任务繁重，别说一周的课，落下一节课都是十分严峻的事。
不愧是教语文的，写了一手好字，黑板上清晰的“第三单元—古诗词鉴赏”九个字，让后排的沐念泽把书本的页码倒回了不少。
“这是复习旧课？还是你们才学到第三单元？”沐念泽小声的问何禹铖。
“啊？学习新课啊。”何禹铖说。
“……不是吧，我都学到第六单元了…”沐念泽叹了口气说。
“那不挺好的吗，”何禹铖说的轻松，“你叹什么气，既然学过了，趴在桌上睡觉呗，反正最后一排，老师也看不见。”
“课堂上睡觉，要是被抓到会不会记过？”沐念泽问。
何禹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大城市的少爷。”
沐念泽无语道：“那你还教唆我，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何禹铖没有立刻回答，他忽的凑近，说的很轻：“对啊，试探一下，看看你究竟好不好骗。”
这话听的沐念泽有些措不及手，他也没想太多，就当开个玩笑。
可是，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吧。
沐念泽：“何禹铖，你……”
“最后一排那位同学！”安丽突然厉声一句。
糟了！被老师发现偷偷讲话了。
安丽拿着戒尺指着最后一排，同学们顺着戒尺的方向看去，是沐念泽。
“…老师，我…”
安丽：“你是刚转过来吧，这之前你学到哪个单元了？”
沐念泽：“…哦，学到第六单元了。”
话落，班里其他同学都一阵惊讶。
当老师的理解，大城市的孩子，学业赶的急：“这样吧，你再听一次，就当复习，考虑本班的教学进度和课堂纪律，虽说你都学过了，但课堂上也不能开小差影响到其他同学，知道吗？”
沐念泽：“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连堂课果真让人头大，整个上午四节课，语文就占了三节，班里的学生像是被抽了气血一般，一整个无精打采，教室里充满了一股浓烈的嗜睡感。
这个世界，有的人天生一副不好惹的姿态活跃在人群中，她们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一种莫名的心畏。
安丽就是这类人，一个年轻女教师，虽说资历不深，但脾气硬，光是站在那儿，气场整个向周围散开，一开口，杀伤力十足，那威武的气势，碾压全班六十几个兔崽子根本不在话下。
下课铃响了，安丽收了课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作业呢，就是背诵今天学的两首古诗，每个人都要在组长那里过关，明天我要抽查，背不出来的，这周的语文课，就站着听讲。”
她前脚刚迈出教室，又忽的折返：“语文课代表，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拿一套试卷，也是今天的作业，晚自习收。”
“好的，安老师。”课代表是个女生，叫原静。
去往食堂的路上，徐阳的嘴又开始碎碎念了：“我觉得语文老师换个姓得了，别姓安，姓严算了，严厉，多符合她的气质。”
“嗯？”沐念泽问：“为什么啊？我觉得安老师挺好的啊，不算太严厉吧。”
徐阳头顶冒出一个无形的问号：“逼得太紧了，下午全是主课，晚自习一大堆作业，明天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还有一套试题，谁做得完啊。”
通往食堂的路，有三条选择的路径，中间是操场，两边是小路，宽度不足两米用瓷砖铺成的路段。
几人平时用餐的地点大多都是在第三食堂，直行穿过操场便能到达目的地。
“还好吧，”沐念泽说，“我之前读的学校，作业比安老师布置的多了两倍还不止，而且我们的作业是当天完成，背诵的课文还要去老师那里过关，不经由组长这一道关卡。”
“什么？！”徐阳一整个被吓到了，“你们私立学校这么严格？这样看来，我内心瞬间平衡了。”
走在前面的另外两人，商讨着关于周三的家长会。
“后天的家长会，你家里…姥姥她来吗？”李承哲问。
“她要看店，”何禹铖说，“来不了，我和陶老说了，家长会的事，不用勉强。”
“嗯。”李承哲应了一声。
“对了，”何禹铖又说，“这次代表学校去北京参加英语竞赛的队伍，应该快回来了吧？”
李承哲：“对，明天返校。”
何禹铖一只手搭在他肩头，说的故意：“一个多礼拜没见，还有点想念了。”
李承哲反手甩开肩头的重量，仔细的打量他：“你从来不八卦这些，今天怎么这么好奇，是在暗示什么吗？”
“暗示啥呀，我关心一下兄弟的不行吗。”何禹铖说。
“关心我？”李承哲才不信，“信了你的鬼话，话说，你和新同桌相处的如何了？家庭住址知道了吗？人家来了快有两个礼拜了，不会连个微信都没加上吧？”
何禹铖“啧”了一声：“我现在是在问你，怎么还说到我头上了。”
“哟，”李承哲又将手搭在何禹铖肩头，“这话听着，咱们铖哥这颗枯草，看来要逢春发芽了啊，”他说着转身朝身后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沐念泽，对方朝他笑了笑，他回过身说：“这沐同学，生的的确好看，兄弟我，祝你早日脱…”
“脱毛啊，”何禹铖脸色一沉，转眼又咧嘴一笑，接了句：“借你吉言。”
因为同住一个方向，每天晚自习下课，何禹铖和沐念泽都是一起回的家。
经过通往校门口的长道时，何禹铖又去了那棵树下，投喂了树上的鸟儿，几天不见，小家伙们长大了不少，身上生了毛发，看着比之前顺眼多了。
夜间的它们很安静，何禹铖小心的将鸟食倒入窝里，动物的警觉性很高，即使再小心翼翼，还是会吵到它们。
两人喂了食，出了校门口，避开了门卫的眼目，将随身携带的手机拿了出来，在公路的一侧各自扫了一辆单车。
“鸟类都是白天觅食，”沐念泽说，“你白天为什么不去喂它们？都挑晚上去啊？”
“白天人多，”何禹铖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学校不免有讨厌它们的人群，我怕被人发现，端了它们的窝，那么小的鸟儿，多可怜啊。”
沐念泽：“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何同学，你真是爱心泛滥啊。”
“好人有好报，”何禹铖说，“积德行善，没准以后可以向上天讨些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啊？”沐念泽好奇的问。
夜里的大路上，车辆很少，行人稀疏，两人骑着单车，保持同频的速度，并肩而行。
“嗯…”何禹铖想了片刻：“不能说，说出来就不能兑现了。”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了路。
小区楼下的超市还没关门，沐念泽将单车停在外面的专区，天气太热了，他打算去买瓶水喝。
门外的那只小柴犬，在沐念泽停放单车的时候，就开始摇起了尾巴。
“哈喽，”沐念泽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柴犬，又见面啦，还认得我么？”
小柴犬哼唧了两声。
沐念泽：“还认得我呢，你有名字吗？”
外面放置了两个冰柜，他起身拿了瓶苏打水，去了里间的收银台付了款。
“老板，外面的那只柴犬，长的好可爱，它有名字吗？”沐念泽问。
老板说：“还没取呢，想了几个名字，觉着不好听，我没念过书，不知道取个啥名，也没个思绪。”
“那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吗？”沐念泽有些期待的看着老板说。
“当然可以了。”
他冥想了小半分钟，自语道：“它脑袋圆圆的，像皮球一样，对了，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公的，公的好养。”老板说。
“嗯…要不，”沐念泽说，“叫它花球，怎么样？”
“花球，”老板说，“可以，很接地气，就叫它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