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
“叮铃铃！”
下课铃一响，整个楼层顿时闹腾起来。
“何禹铖！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这次数学你又没及格。”说话的是个女生，扎着马尾辫，是九班的班长，叫林佳妍。
何禹铖趴在桌子上睡觉，其实没睡着：“哦，知道了。”
他淡声回了一句，随即起身，拿着搭在凳椅上的校服外套往办公室去了。
老师办公室在五楼，教室却在二楼，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是想锻炼学生的身体素质，还是想考验老师的体力。
刚过立夏，天气越来越热，现在是上午第一节课后的大课间，因为学校领导们都在开会，今天的大课间没有跑操，同学们自由活动，何禹铖想着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儿，结果半路杀出个班主任。
班主任姓陶，个不高人不瘦，估摸着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为了一个班里六十五个学生的未来操碎了心的中年男性教师，去年还被市里评了优秀老师。
陶老是个爱显摆的人，时不时会在课堂上提起他的名流事迹。
何禹铖来到办公室，脚刚踏进去便闻到一股香味，不浓，很清甜的淡香，他刚想看看是哪位女老师品味这么好，忽然被一厉声吓一跳。
“何禹铖！”陶老一声呵斥，吓的何禹铖嗅觉瞬间失了灵，入鼻的香味儿突然被厉声挥散而尽。
“来来来！你过来！你看看你的数学成绩，啊，59分，差一分就及格了，你这年年数学不及格都快突破世界纪录了，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能不能！你说！能还是不能！”陶老说着咳了几声。
“老师，你慢点儿…”另一个声音传来，何禹铖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陌生面庞的…美少年，肤白唇红，个高人美，眼睛好似一汪水，一眨一眨的，闪动着泛起了一层涟漪。
他正想回一句，还没来得及开口，陶老语重心长的又开始了说教：“明年就高三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趁着高二，好好抓紧时间把你的数学补起来，别到了高考出成绩那天才后悔，那就为时已晚了。”
陶老是他们班主任，听他这么苦口婆心的教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教的是数学，其实他教的是历史，要是数学杨老在，听到他这般为班里孩子操心他任教的数学，肯定都要感动的泣不成声了。
“知道了。”何禹铖回答说。
陶老：“你这个知道都知了快两年了都没见知出个结果，再不努力，别知道了，回家织布去吧。”
何禹铖家里是开裁缝店，店家老板是他的奶奶。
“对了，来，”陶老说着拉过一旁站着的美少年：“这位是新转入的同学，叫……”
人老了记性就差了。
陶老：“你叫什么来着？”
美少年说：“老师，我叫沐念泽。”
沐念泽声音很好听，清脆干净，利落干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的很正，何禹铖听他的音腔，倒像是从大城市里来的。
“哦哦，对，沐念泽，”陶老转向何禹铖继续说：“沐同学今天转入我们文科九班，你旁边不是空了一个位置吗，以后他就坐你旁边，人家各科成绩都上了市里优等线，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不懂就多问问沐同学。”
“你好，我叫沐念泽。”沐念泽伸出手。
何禹铖仔细端详着这位美少年，眼睛从对方的额发扫视到眉骨，鼻梁…
“你好，何禹铖。”他伸手回了对方的礼。
两人握了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沐念泽领取了新书和校服，刚好何禹铖在，便帮着一起拿回了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何禹铖开始打探人家的底细：“听陶老说你是从北京转来的？”
“对啊。”沐念泽说。
“一线大城市，怎么想不开来明溪这个小城市了？”何禹铖又问。
沐念泽：“家道中落。”
校外的大街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鸣笛，惊的路边树梢上的鸟儿齐刷刷的飞离。
何禹铖转过头，又一次从头到尾将人扫视了一遍，说：“那你这算是富家少爷因家道中落，不得不出来体验生活，书里照进现实啊。”
沐念泽停下步调，问的认真： “你是在嘲笑我，还是在调侃我？”
何禹铖挑了挑眉，说的轻佻：“都有。”
两人到了教室，这节课是英语，老师已经来了。
何禹铖个子高，上高二，今年刚好满十七岁，身高已经178了，沐念泽和他差不多，两人站在一起，何禹铖比沐念泽高出一个头。
考虑到坐在他们后排的同学能看到黑板，最后一排成了何禹铖专属的地儿，旁边一直留出一个空位，从高一到现在一年多，他早就习惯了，现在旁边多一个新同桌，一时还有点儿不适应，但何禹铖心里可是欢喜的很。
班里多出一个新同学的事，大家都知道，现在人来了，好多人都时不时往后面看，有些女生还在小声言笑。
“哇塞，新同学长得好帅啊！”
“是啊是啊，五官好精致啊！”
“好想和他做同桌啊！”
沐念泽生的很好看，一眼看去很是清秀的长相，鼻梁高挺，骨相立体，下额线分明。
前排的一个同学转过身来，朝着何禹铖吹了一声口哨：“禹铖，看来今年你校草的名头不保了。”
说话的叫徐阳，是何禹铖的死党。
何禹铖拿手里的书给了徐阳一肩头：“闭嘴吧你，话多。”
英语老师姓李，明显的孕肚加上她严厉的脾气，班里的学生上她的课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真怕一个晃神，粉笔头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打开多媒体教学机，将一张英语试卷放在投影仪下方，屏幕上清晰的印出试卷上的题目。
因为怀孕的缘故，李老师不能长时间站立，她伸手拉过一旁的座椅，挺着腰身，拿着控制器开始了今天的课题。
李老师：“大家把上周的月考试卷拿出来，这节课我们把错误率较高的题目讲一下。”
沐念泽刚来，没参加月考，手里没有试卷，何禹铖拿出夹在英语书里的卷子，放在了两张课桌的最中间。
沐念泽说：“谢谢，”他抬眸看了看卷子的最顶端，说的有些难以置信：“九十八分！”
他又拿着试卷翻了面，“就作文扣了两分！你英语这么厉害，为什么数学就…”
何禹铖一手撑着下巴，偏过头说：“怎么，学霸偏个科，很意外吗？”
……
沐念泽：“这…”
何禹铖：“陶老在办公室训了我一番，一门学科不及格，你不会以为，我其它的学科，也没好到哪去吧？”
他还真这样认为的。
就冲陶老训斥的态度来看，沐念泽真心觉着此刻坐在他旁边，浓眉细眼，肤色白皙，五官线条分明的骨相和皮相都堪称完美的同桌，是个披着美貌的学渣…
然而人不可貌相，对方居然是个学霸，还是个偏科的学霸。
没见人回答，何禹铖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不会真认为我是个学渣吧？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不学无术的混混吗？”
“不是的，”沐念泽说，“就是因为看着不像，才觉得奇怪，你这英语差一点满分，数学差一点及格，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文科了。”
何禹铖：“哦，意思是我看着像学霸？你眼光还不错…”
“何禹铖！”李老师一声呵斥，“考的好不代表可以不听课！这是对课堂最基本的态度！”
“旁边那个同学，”李老又说，“你是今天刚转过来的吧，这有多余的试卷，过来拿一张。”
沐念泽：“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