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母亲的画像
两人坐在马车上，相谈甚欢。
“你想好待会说什么了吗？”
“希望祖父能够见我一面吧。”
王城很大，马车行驶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才到清家。
门口的下人，正围坐在一团，嗑瓜子。
“你是不知道，我上回拿着月钱去那醉香楼，那里面的，润呐！”
“你这不行，我之前去青玉城，那，一个个跟天仙似的。”
“等会儿，你们看前面那马车是不是王爷的？”
“我去真是的！”
几人赶紧起身，拍去手上的瓜子壳，跑进了府内。
“老老老爷，门外，王爷来了。”
“他今日来做什么？”说完，清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向门外走去。
看到刘怡下马车，清林赶紧上去行礼：“王爷。”
“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王爷身边这位是？”
刘怡尴尬的咳了一下：“这老丈人还是这么不待见我。”
“哦哦，这是，您外孙。”
清林上下打量着梅傲雪：“刘惜雨易容了？”
“不是，清苑的儿子。”
“祖父。”
清林气的手一挥：“带走！不见！”
刘怡赶紧拦住他：“您别介啊，人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来这里主要是想看看您。”
清林皱着眉看向梅傲雪，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让他进屋了。
“算了，让他进来吧！”
一进屋内，梅傲雪就跪在地上：“祖父，祖母。”
清林拿起茶杯，砸在了梅傲雪头上：“不要叫我祖父！当时若不是清苑，非要嫁给你那个死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你爹好好的仗不打！非要来祸害我的女儿！”
茶叶粘在了梅傲雪的头发上，茶水顺着他的发尖，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清苑的母亲，也就是梅傲雪的祖母，赶紧过来，拿出手帕，将梅傲雪头上的水擦去。
“孩子，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要把脾气发在孩子身上？”
梅傲雪接过手帕：“祖母，我没事。”
“我叫您一声祖父，是因为你是我娘的父亲，你不是我的爷爷，不能骂我爹，其次，我父母二人，情投意合，何来祸害一说。”
清林重重拍桌，走过来，指着梅傲雪的鼻子骂：“你怎么在跟我讲话！果然跟梅山一样，低贱！”
“你只知道我娘嫁给我爹，那你懂不懂，要是她嫁给刘文新，你们早跟着被抄家了，我爹一生精忠报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倒是你，只知道怪我爹，你怎么不去怪杀了他们的刘申！”
“不得了啊！你竟敢以下犯上！还敢辱骂当今圣上！来人，给我把他四肢废了！割了他的舌头！”
“诶诶诶，不必火气这么大嘛。”刘怡过来，拦住了清林。
“朝孩子身上发脾气做甚？我是他长辈，没有教好他，若是要罚，您今天就罚我吧。”
清林此时也是敢怒不敢言，刘怡就算是他女婿，人家也是当今王爷。
“孩子，我带你去你母亲房里看看吧。”祖母拉着梅傲雪，远离了这喧嚣之地。
推开门，清苑的房间依然干净，清母几乎隔两天，就会来打扫一次。
房间内，有一种，文雅的感觉。
看着那张书桌，还有上面的那扇窗户，梅傲雪仿佛看见了，梅山与清苑两人，相视一笑，乐此不疲地交谈着。
清母也走上去，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画。
“这是我当时请人，跟你母亲画的画像，画的还是很像的，孩子，你可以拿去看看。”
梅傲雪接过画，纵是他活了三辈子，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的面容。
泛黄的画纸，有些皱纹，但仍可以看出，画中的清苑，看上去很开心。
梅傲雪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
祖母也过来，跟梅傲雪一起看画。
“是呢，她那时候，又漂亮，又爱笑，当时啊，很多富家公子，争着抢着，要来娶她，还是你爹厉害，一下就把我的宝贝女儿拐跑了。”
手指轻轻划过泛黄的纸，一滴滴泪水，在纸上晕开。
“娘，儿子来看你了，儿子知道，你的模样了。”
“儿子过的很好，您不用担心，下辈子我还要做您儿子，您可要陪我好好长大，看着我出息，看着我娶亲，让您抱孙子，好好孝敬您。”
梅傲雪抹去泪水：“祖母，母亲的画，我能临摹一副带回去吗？”
“可以，孩子。”
梅傲雪抽出凳子，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张纸，拿起毛笔，那姿态，与清苑看上去十分相似。
梅傲雪笑着，临摹着。
一刻后，落笔，画完。
在画最下面，写上了一行字。
“此生，画作二次，一副画母亲，一副画挚爱。”
“祖母，这幅画，孙儿就带回去了。”
祖母摸了摸他的脸：“孩子，带回去吧。”
梅傲雪小心翼翼，将画叠起来，放进了衣服里。
出门时，清林已经不见踪影。
刘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今天在姨父家吃饭。”
“嗯，谢谢姨父。”
回到王爷府，林星月与唐夕，清雨，坐在凉亭中，相谈甚欢。
梅傲雪看见这一幕，蹲了下来，有抽出一张纸。
“你们别动，我来跟你们画幅画。”
王怡听到，赶紧开口道：“哟，那你等一会，把我也画进去。”
“姨父就别掺和了吧。我等下跟您和姨母单独画一幅。”
“哈哈哈，是的，你就别掺和了，小雪跟我们三个画，你就别抢了。”清雨掩嘴一笑。
“切，我还不稀罕呢”
画完，落笔
“第三幅。”
“姨父，到你跟姨母了。”
“好嘞，来了！”
院里养的狗突然跑过来，一口咬住梅傲雪的左手，将他的手套扯了下来。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刘怡拉起他的手，闪着寒光，十分冰冷。
清雨也走了过来。
梅傲雪赶紧扯下袖子，挡住了手。
清雨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开他的袖子。
满是心疼。
“魏风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梅傲雪赶忙开口：“跟师父没有关系，若不是师父帮我打造这条手臂，我怕是连日常生活都做不到了。”
“孩子，疼吗？”
“姨母不必担心，现在已经不疼了。”
说完，梅傲雪将手举起，手臂弯曲，扭动，手指，看上去都十分灵活。
“看，不必担心，跟真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