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我保护
在餐桌上,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大桌子相互拥挤的坐着,气氛五分沉寂,五分愉悦。
沉寂在于村庄死了人很是晦气。
愉悦在这回又能吃上好东西,能多吃几口肉,能打包回家当干粮,实在不行也能喂狗。
实际上大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死不死人跟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反正吃上了主人家的饭菜,就稍微装的悲伤一些就好。
而现场唯二真正严肃的便是刘慈师徒二人了,两个人挨着一起坐,面前摆着花花绿绿的菜肴,虽然种类不算多但气味就已经很扑鼻了。
只不过现在的二人一直在琢磨事情,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因为这个村庄里面的邪乎事还是会有的,尤其是那个村长儿子。
(可是要真跑了,我们手艺人的口碑也会被喷满唾沫,而且第一处出来怎能给小毛孩带来不好的记忆呢……)
正当刘慈进退两难的时候,坐在正位的村长突然站起身来端好酒杯开始说词。
大致内容只是套用了公式,即热情又敷衍,大多数村子说的酒话都跟村长此时说的客套话一模一样。
郑义此时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反而自己对面的村长儿子在大快朵颐吃着肉腿,油点子抹在嘴唇上油光锃亮。
看着四周的村民狼吞虎咽地吞食菜肴,甚至连酒壶里面也不剩下一滴酒水,这让郑义开始厌恶起了这个群体。
他本来以为曾经在大街上认识的乞丐同胞才会如此狼吞虎咽,结果发现面前的这些陌生人更像是饥饿了很久一样,而他们那样如此狼狈的样子……感觉更像鬼魂啃食人命的样子。
“我吃饱了,先回去歇息去,就先不打搅各位的雅兴了!”
郑义后背一推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声说道。
本以为自己的行为会迎来众人的注视,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认知,
桌面上根本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大多都在忙活自己的嘴巴,忙活完了嘴巴就开始忙活袋子,就连村长都在喝酒没有理会。
“去吧,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该干活了。”
只有黑着脸的刘慈回应了郑义的话,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半生不熟的肉直冒冷汗,随后放下了筷子就此作罢。
“嗯……”
郑义此时落魄地低头,泄了气般地离开位置,走之前随手拿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木签子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对面的村长儿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郑义的方向走去。
(哎……他们的吃相真的好难看好丑好诡异啊……)
郑义坐在床上暗暗吐槽,不断回忆刚才的画面,仔细想想让人头皮发麻。
“话说那个村长儿子看起来好渗人,他怎么总是盯着我不放呢?”
郑义此时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并不知道村长儿子到底想干什么,但自己的第一直觉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距离这家伙太近,总之小心为妙……
人是一种高级的动物,总会在关键时刻给予本体一些信号用于接下来的动作,而郑义此时跳动的右眼皮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这孩子不以为然罢了。
“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着,郑义躺了下来盖好被褥,尽可能让自己别胡思乱想,而渐渐睡眠了。
“呼……呼……”
郑义翻了几个身后还是很快进入梦乡,时间也正好来到月黑风高之时……看着天空的月亮,大致能推断出是子时了。
“呲……呲……”
屋外的草坪被踩踏成扁片,发出的清脆声打破了宁静。
“吱呀……”
门被打开了,很轻巧的被打开了。
“呼……哈”
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后一个人头影子首先钻进屋子里,泛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小家伙,嘴里的呼吸一点点加重。
那是一个人影,人影只能被月色悄悄地照映出来,而佝偻的背部跟粗鲁的呼吸声让这人在黑夜中显得更加野蛮了。
那人蹑手蹑脚来到郑义的床边,炽热的目光贪婪的注视面前熟睡的小伙子。
郑义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小孩子专属的稚嫩感流露出来,月光的照射下,被黑暗吞噬的地方显得艳美,被光明救赎的地方也夹杂着纯净。
他是那么安静和乖巧,鼻子随着呼吸一动一动,小巧的模样让人看着心里打疙瘩。
对这个人来说,这是一种美丽,美的自己不敢用手去触碰,但却又想去好好品尝一下如此美丽是什么滋味,这是一种对美的向往,是一种梦想。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郑义是自己曾经消失不见的某位故人……
那人突然蹲下来,既然不能去触碰那就用鼻子去闻一下自己的向往吧,而这人很机灵,鼻子距离郑义的胳膊正好距离一个指甲盖,既能闻到自己想要的味道也能不会因为呼出来的气让郑义醒过来。
吸进去一小口,那人突然将头猛地抬起,眼珠子直直瞪着天花板,大脑放空尽可能去回忆这股味道,来自郑义皮肤上散发的味道。
“滴答……滴答”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听起来像是水滴声。
“额嗷嗷嗷!”
那人突然抓狂,但压着喉咙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仔细听听就好像是胜利者的咆哮那般。
(爹爹……孩儿感谢你给我找了这么好的妻子,我一定好好珍惜!)
那人发了疯似的又低下头,鼻尖比刚才更加靠近郑义的胳膊,他也不在乎郑义会不会苏醒了,现在只需要满足自己就好了。
甚至……这个家伙开始上手轻轻触碰,用指甲小心刮蹭。
…………
“哈!”
郑义突然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负重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渐渐喘不上来气,生存的本能要求自己此时必须从梦中醒过来。
眼前的一幕……或许足以让郑义一辈子忘不掉。
这个贪心的家伙,已经骑在郑义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可此时郑义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窗外的月光照在自己身上,眼睛遍布的血丝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脑袋青筋暴起眼神空洞,紧咬着牙还不断痛苦的流出口水,滴在自己的枕头上,自己的双脚被死死压着,想抬起来也动弹不得,再一看手……虽然能动但因为缺氧而很难活动。
“你醒了啊……睡得怎么样啊?”
月光照射在窗外的树上,透过树叶的光亮照射那人的面部,一片黑暗一片光明的样子很是吓人,再加上狰狞和兴奋痴狂的眼神,这让还算是小孩子的郑义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一边挣扎,一边看清楚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正是村长儿子,而村长儿子流下的口水和鼻涕滴在郑义的身上,很是恶心。
“唔……救我……”
郑义已经绝望,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村长儿子的蛮力,哪怕双手使劲扑腾也无济于事,这家伙真的算是个混账,看到小孩子在挣扎居然用膝盖顶住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感让郑义无法继续挣扎。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
村长儿子好像是失了神,贪婪的目光反复打量郑义,瞪大的眼睛反复扫视郑义的身体,脸部肌肉反复抽搐,咬紧牙龈还不断发出嘶吼。
“我爹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折腾了这么久,村长儿子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只不过内容让人匪夷所思。
“我光棍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媳妇,结果你后来去耕地掉进河里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你总算是回来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
“混账啊……”
郑义都快要疯了,自己睡得好好地,醒过来突然见到这么一个人,而且自己还是被迫叫醒来的。
而且他口中的“媳妇”是什么东西,这家伙不会是神经病精神错乱了吧?
郑义左右摆动身子想要摆脱,床被自己动作的幅度晃得吱呀乱响,自己手上死死地掐住村长儿子的大腿想要以此让他收手,可村长儿子无动于衷反而越来越兴奋,这个混账居然想把郑义给掐死。
郑义双手开始慌忙扑腾,顷刻间在自己的床边摸索出一个硬且尖的物件,摸起来很是刺手,他想起拉了,刚才在餐桌上因为好奇拿走的木签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可以自救!
郑义已经感觉到明显的窒息感,双眼开始泛白快要感觉不到心跳的跳动,这是他最靠近死亡的一次,眼前逐渐发黑,这种感觉真的无比糟糕,他真想一脚把这家伙踹下床去…………但他现在做不到。
“轰隆!”
屋外一声巨响,貌似是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这种声音十分巨大,不知道惊动了多少邻里街坊,而村长儿子也被这股巨响吸引了注意力,表情一下子收了起来反复聆听四周的声音,生怕有人醒来打扰自己。
“给我……滚下去!”
机会就在眼前!郑义一把抓住木签,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手臂将木签插再村长儿子的肋骨上,声音之清脆,郑义再手腕一侧直接将木签掰断,让木签的前半段完全镶嵌在肉里。
“唔哎!”
村长儿子一个呜咽滚下了床,而郑义也得此能够开始喘息,还不忘了死死地盯着这家伙。
郑义立马坐起身,贪婪的呼吸这来之不易的空气,他是第一次感觉到活着是件美妙的事情。
村长儿子现在正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想用手去拔掉身上的木刺但却不敢动弹,此时外面的声响也渐渐分散,好像出了什么事一般,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大喊郑义的名字,而等到郑义回过神是发现村长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到门打开,刘慈手拿铁锹闯进了屋子。
郑义此时眼泪汪汪,还没等到去找刘慈诉苦,刘慈率先抢着说道:
“快点出来,外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