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荒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张仁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用来告诫自己不允许出现这种愚蠢的想法。

    虽然现在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自己的口袋已经空空，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攒破布头跟毛线根。

    就算李琦思的纽扣可以当做一些值钱物，可一把趁手的刃可能这么便宜吗？

    穷，是一种病，它不会伤害人的身体，但会腐蚀人的心灵，会让人萌生出犯罪的道理。

    张仁想了一下，自己已经被官府通缉，连吃喝都得看店员脸色的地步又怎能再惹是生非呢？难不成去要饭？不不不不不，男人的尊严呢？

    （等会……要饭？）

    张仁心里嘀咕着，明明可以想到其他的选择，为什么刚才自己居然想出了犯罪的道路。真是唾弃。

    可……要饭需要勇气，一种莫名的勇气，张仁盘算着，自己有那种勇气吗？

    尊严，和穷一样排列同一线，也是一种病，却和穷相反，反而是一种最好治疗的病。

    丐帮的弟兄可以为了讨饭站在富人面前当儿子装孙子，如果最终还是一份未夺，那就会用随身携带的棍子砸向富人子弟，把人砸到后说不定能搜刮些钱财，就算搜刮不到也能出一口气，自己这婆娑的打扮满大街都是同行，衙门也很难抓住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丐帮与时俱进，无时无刻都有残党。

    男人的膝盖上面装满了黄金，女人的额头填充着美玉，所以没有男人敢轻易下跪，也没有女人会轻易磕头。

    前提是他们不会穷……

    张仁望着身边那些乞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他们放下了尊严，由此换来了任性，而且换来了一种并不属于正规渠道的尊严，他们放下了尊严所以得到了尊严。

    在乞丐旁边有盘坐着一位老者，看模样也是年老成半仙的模样了，老者脑袋上立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什么模模糊糊，但端详一下差不多得知他是专门做生意的，算命的也好看病的也罢，反正是一种来钱慢但还算是稳定的饭碗，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想是去营商，奈何时间不够充裕，多耽误一下子就有可能被衙门抓住回去断头。

    “先生，你会捡东西么？”

    李琦思断掉了张仁的思绪，浅浅的和张仁说明情况。

    “阳江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自己捡到的东西就可以占有，只要不是官府的物件，那这个规矩可以长久运用。”

    张仁听明白了李琦思的意思，可短时间内捡东西换物件并不太现实。

    “问题就是这个‘捡’字。”

    李琦思顿了顿。

    “阳江城的人认为，一个人被小偷盗了纯属倒霉，如果衙门帮忙抓回东西肯定可以还清，但如果有人抢衙门先行一步抓住小偷就可以私占偷来的东西。”

    在张仁惊讶的表情中，李琦思结束了最后一句话：

    “前提是衙役不知道谁占了东西，只要衙役稀里糊涂，那我们就可以平安。刚才走过去的不就是一个贼么？”

    阳江城，是一个酒多美人多的地方，这里有钱，有权，还有缘，可一个地方表面上越富丽堂皇，暗地里就越不安宁。贼人是阳江城的特产，他们从四面八方来，从五湖四海去，阳江城有个外号————荣城。

    荣，江湖四大家之一，简单说明就是小偷，有门道有技术的小偷。

    张仁一拍脑袋，这个事情很不道德，自己或许很难做得到，可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空虚……试试吧。

    为了避免被衙役发现，张仁把斗笠带在李琦思脑袋上，张仁脱下斗笠的样貌还没被多少人见到过，李琦思带斗笠的样貌也没多少人见到过，这样也能做一些掩护不被人发现了。

    两人跟在衙役身后，每当双方相差一个转弯的时候两人总会停下来观察四周，一步一步靠近之际，张仁发现那些衙役手里都拿着棍棒，而且模子看起来是细长坚固的，看样子衙门也很看重这个小偷。

    跟随着衙役，小偷来到了一个关上门的店铺，上面写着大大的“鞋坊”二字。

    张仁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