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互诉心意
她就像被纸包住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要突破桎梏，吞没目标，却又被她生生克制，怕惊吓到眼前人。
初棠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松开手，退了一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对不起，刚刚情绪有些激动。”
徐年脑子一片空白，呆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身前的温暖已经被凉风吹散。
“我……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只红着脸说了个“没关系”。
“我拿到了冰山雪莲。”
初棠拿出盒子，放到徐年手心里，目光顿起波澜，试探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徐年手一顿，有些心虚:“当时在赵国皇宫时，中了他们的毒。”
“可你是毒师。”
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初棠手指落在黑布上，轻轻的掠过:“我都知道了。‘荼体’的事情，你的眼睛是因为这个失明的，对吗？”
“初棠，我……你会怪我擅作主张吗？”徐年捉住脸上的手，缓缓握住。“我只会用毒，想尽我所能的为你做些什么。”
“可这件事情也许会让你失去生命。”
徐年扬起笑，不在意她口中的危险:“一开始，心里的愧疚让我做了这个选择，后来坚持这么做，是因为……”
他红着脸，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伸出手臂，抱住面前的人，深深一拥，吐出真情。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见她第一面时，她还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她折下一支海棠花向他递来时，他心中便拓下烙印。一想起她，喜欢便在胸腔喧嚣。
后来，姜国被灭。他把她带走，愧疚始终难以消散，甚至超越那份喜欢。
他想去补偿，弥补她的伤痛。他知道放她离开，才能让她忘却。可他不舍得放她离开，将她留下满足自己的私心。
当他看到她眼里只剩死寂沉沉时，宛如有一盆冷水泼醒他。
他必须让她离开自己。
她不是初棠，她是姜岁安。
应该岁岁平安……
他把她送回她兄长的身边，希望她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忘记自己，忘记过去，忘记旧日的伤痛。
既从未奢望过对方会喜欢自己，也不打算倾诉自己的心意。
而当他得知对方来救自己时，他不想死了。他想陪在她身边，也许她不喜欢自己，但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就足够了。
是上天眷顾他，让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应。
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徐年紧紧抱住初棠，想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初棠也伸手环上徐年的腰，合上眼，酝着柔软，回复他那句告白的话:“徐年，我也喜欢你。”
凉风拂过，却不在两人身边停留，似乎抗争不过周围的温暖，罢了，只留下逸去的尾巴。
两人相拥，脸上皆有羞涩之意。
亭中静悄悄的，无一人说话，又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引得池塘的鱼儿游来，树上的落叶探头，喳喳的鸟儿噤住了声。
谁都不忍心破坏这份美好。
“阁主!我听说初棠回——”
身影穿梭走廊，去往院中。黑衣扬声道，目光看到亭子时，声音戛然而止。
本向前跨出的一步，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初棠和徐年听到声音，立马松开彼此，佯装无事发生，可彼此殷红的脸无法掩盖。
黑衣眨眨眼，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默默退出院中，连呼吸的声音都未留下。
他错了，他罪不可赦。黑衣心里想道。
“我一会儿要去皇宫一趟，到京城后，我直接回来这里，还未见皇上。”初棠缓和了一下，想起自己需要去宫里，说一说千尸窟的事情。
听到初棠说她一回来便直奔这里，徐年心中窃喜。又听到去皇宫，他不免生出醋意。
“你还没和我说上几句话，便要离开。去了皇宫，又不知道周皇会留你多长时间。这些天，我一直学着做菜，想等你回来让你尝尝。”
徐年抿嘴，语气渐弱，飘着几分委屈。
“说完要紧事我便回来，回来……陪你。”初棠难为情地开口，与一向做事利落的她有些不符。
她不知道有情人之间的相处之道，还不太习惯感情中的亲昵。她也不是扭捏之人，更喜欢坦诚相待。
不然问问别人。
“我走了。”
徐年坚持将初棠送她到门口，一再嘱咐她要早点回来。
“我晚膳前一定回来。”
·
初棠并出示令牌，而是让护卫通报。等了一会，唐公公便赶来，接她去到皇上所在的地方。
“皇上的心情不太好，初棠姑娘小心些。”
“多谢唐公公提醒。”
初棠跟着唐公公来到御书房前，见到一道身影跪在那里。
两人走近，唐公公劝道:“穆统领请回吧，皇上不愿意见您。”
“穆某不会走的，皇上不愿意见，那穆某便跪到皇上愿意召见为止。”
“……唉，穆统领何苦呢。”唐公公摇头叹气。
初棠看着穆九，并未劝他，只是对唐公公道:“唐公公，我们进去吧。”
她知道穆九为什么而跪。这件事情也只能由皇上决定。
“进。”屋内传来周皇常华的声音。
唐公公:“皇上，初棠姑娘来了。”
“下去吧。”
“是。”
唐公公走后，屋内只剩下初棠常华二人。
原本端坐在那里的常华，快步走来，仔细看了看初棠。
常华:“亲眼见到你没受伤，我便放心了。”
初棠微笑:“谢皇上关心。此次去千尸窟走了一趟，也算是顺利。冰山雪莲我拿到了。”
“拿到便好。”
“肖将军还在那里处理剩下事情，我便带着穆修先回来了。”
“嗯，我已经见到人。”
常华提到穆修，脸色有些不高兴:“你进来之前，也看到跪在那的穆九了吧。”
“见到了。”
“他想让我放了穆修，我没答应。说愿意卸下暗卫统领之职，换他弟弟一条命。”
常华语气听出几分气意:“他想跪，那朕便让他跪着。穆修是千尸窟窟主，他求情也没用。”
“皇上消消气，穆修他也活不过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