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棠到万归阁
黑衣已然明白，徐年是抱着必死的心入宫的。
他跪下，向徐年磕头:“属下自幼跟随阁主，承蒙阁主恩惠，才能活到今日。阁主有难，属下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能让阁主一人入龙潭虎穴。哪怕是黄泉路，属下也不离阁主左右。”
黑衣语气诚恳，请求同徐年前去。
徐年望着黑衣，轻叹：“我把你带到京城，已是将你陷入危险之地。皇城我一人走，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拉起黑衣，表情凝重，目光停在黑衣接过的盒子上：“它比我的命重要。我可以死，但它不能丢。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见徐年执意不带自己，又极其宝贝这盒子里的东西， 黑衣没办法，只好妥协。
这是阁主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要完成。
徐年继续说道：“等我入宫后，你继续待在京城。一要留意京城发生的事情，若有奇怪之处，一定要记下来。我总觉得，京城现在有些不对劲。”
“二要留意初棠，之后她定会来京城。你要拦住她，把所见所闻告诉她，以及把盒子给她。”
“现在皇帝那边已经知晓她的存在，让她多加小心，别被人跟了行踪。出来的时候挡住脸，凡是会暴露自己的事情都不要做。这些毒药你都拿着，若是她有需要，就给她。”
徐年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他觉得这些话有些多余。初棠聪明，冷静又不莽撞，根本不需要他的提醒。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黯淡无光。
黑衣见他停下，问道：“阁主，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的。”
徐年：“只有这些。”
他不再言语，只是手放在胸前，透过衣服的布料碰了碰里面的信。
这是他写给初棠的信。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信留下。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干嘛还要留下给生者带去困扰。
自己消失之后，万归阁也会被皇帝除掉，过去残留的痛苦和记忆随之云散。
等初棠忘记自己，她也许能忘记过去吧。
徐年看向窗外，默默盯着转暗的天色。
等深夜来临，光芒便会消失。不过是一夜，天亮起来，或许与昨日没有什么差别，又或许发生改变。
而那与黑暗约定的人，终究前去赴约了。
日夜兼程，初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万归阁。
只是，这血腥味，怎会如此浓重！怕是出了什么事。
她警惕的握住剑柄，从旁处房梁摸进去。
地上躺了不少尸体，皆身着夜行衣，旁边还有散落的蒙布。
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清晰地人声：“都仔细瞧瞧还有没有活口，一个都不要放过。”
听到这话，初棠松开剑柄的手，反握剑鞘，从梁上跳下。
“当啷”
剑鞘与利剑相撞的声音响起。
同时还有初棠的声音:“是我，初棠。”
看清初棠的脸，对方连忙把剑收回，朝她行礼道歉:“初棠姑娘，实在抱歉。我还以为是那些人。”
“这不怪你，是我出现的太突然。”
初棠将剑挂会腰上，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这怎么回事？”
“我们来的时候遇上了一批人，他们正袭击这里，后来被我们灭掉，便有了这副模样。”
初棠疑惑:“另一批人？”
“对。”那人带着初棠往里走，“初棠姑娘，我们老大正在那里审问一个被活捉的人，不知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初棠走近熟悉大厅里，而里面的景象已不是她之前见到的样子，甚至可以用破损来形容。
原本的装饰被砍的东倒西歪，支零破碎，一副乱七八糟的景象。
“穆统领。”
听到初棠的声音，一位身强体壮，表情肃严的中年男子转过神来。他气势如虹，脸上狰狞的伤疤衬得他更令人畏惧和不好惹。
“初棠姑，你来了。”穆九朝初棠微微行礼，敛住因审问而释放出的恐怖气息。
穆九是周国皇帝手下的暗卫统领，他所掌管的暗卫只听命于皇帝。
而见到穆九对初棠如此客气，其中一位暗卫悄悄的问身边的弟兄:“她是谁啊，为何统领要朝她行礼？”
身边的弟兄奇怪的瞟他一眼，又突然明白了什么。若是有暗卫不知道初棠的，那定是新来的。而他们这些老人，是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不用管她是谁，你只用知道见她如见皇上。”
问问题的那个暗卫吃了一惊，不禁地往初棠那边看了几眼，心中不免猜测，初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暗卫都那么尊敬她。
他的目光被穆九察觉到，一记冷眼扫过来，吓得他忙慌的躲开，再也不再望去那个方向。
“穆统领，这是怎么回事？”初棠扫视一圈周围的情况，目光落到最后被押着的黑衣人身上。
穆统领解释道:“从皇上那边接到命令之后，我们就往这边赶来。因为你交待要把人留下，所以我们本来打算将这里包围，断了他们的进出。可没想到我们等我们靠近，发现这里面已经打起来。”
“所以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一批人要毁了这里。我们便攻入，与这批人交手。可能他们也没料到我们会来，措不及防，很快被我们压制住。”
“本想留下几个活口，问问他们来路，没想到我们刚擒住，他们就咬毒自尽。现在只剩下了那一个活口，我还在审问。但他口风挺紧，还没有问出来。”
“那其他人呢？万归阁的人？”初棠问道。从进到这里起，她都未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都死了。”穆九指了指几步远摆放着几具尸体的位置。“我将他们都放在了一起。”
死了？
初棠快步走过去，一一掀开他们脸上盖的白布，但依旧未有她想找的人。这些只是万归阁外部杀手，不算真正的万归阁的人。
云清肯定不在这里，现在剩下的只有徐年、锦娘、黑衣、赵平、赵奇，和杨莽、李伯他们。
但她没看见一人。
黑衣一直是跟着徐年，不知道那天之后，他们有没有回到万归阁。
“我说的不是这些人。”初棠说道，“你们攻进来的时候，有见到与我相邻相仿的男子吗？他手上喜欢拿着一串珠子，身形稍瘦。”
“我想想。”穆九努力回忆。
这时，有人来报:“统领，我们发现一个暗室，里面藏着两人，其中一人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