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楚玄道随后继续上网，浏览新闻，看看各个新兴的网站，然后就登录各大bbs，漫无目的随便逛逛，顺手自己回复自己以前写的那震惊体文章，并且置顶。回复内容是，大韩航空，我在某某某电脑室等你等到九点半。过时不来，你就自己大海里捞针，满中国找去吧。
这种叫嚣，肆意张狂，有没有效果，当然有。
而且很直接。
所以楚玄道等到的啊，是制服诱……由身穿正规治安制服带头的几个明显是体制干部的四人小队。
真是一个敬业的时代啊。都天黑了，早过下班时间了。
四人小队查问到楚玄道的电脑前，还没开言呢，就见楚玄道转动转椅，屁股对着电脑屏幕，回身抬头，笑着说:
“哥几个来了啊？是代表体制呢还是替韩国人前站啊？我可有言在先，哥几个什么要求我全部配合，但韩国人不拿着正式协议过来，我是绝对不会卜卦的。”
几人一愣，啥，卜卦，莫非你不知道卜卦乃是非法行径……
结果楚玄道继续说下去才知道，他门清呢。
“我可是共和国的守法公民，最是遵守法律法规了。网上发言有礼有节不违背律法不违反公序良俗。偶有大言那也是基于合理推理，有礼有节有据，所以本人自觉没有约谈的理由。再者，封建迷信思想要不得，封建迷信的事情做不得，这是最起码的法律修养。卜卦这样的封建迷信行为，我本人是深恶而痛绝之的。所以网上大言炎言，都是托词，无非是烘托气氛，忽悠棒子原因很简单，我就是单纯看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爽。哦，棒子就是韩人了。睁眼说瞎话那是棒槌啊。”
几个体制内明显的一头黑线。这，这节奏有点出乎意料呀。
“谁让我就是近距离的目击者呢？那天我就当场目击全过程了啊。对了你们也应该查到我还是受害者，都住了几天医院呢。”
“我们没……”
“理解理解。有没有其实都小事。你们能来，我挺高兴的。我还就怕棒子欺骗我呢。你们来我还有底气了。国人的保护人必须相信啊。放心，我在网上写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亲眼看到。绝对保证事实，绝无虚言，真材实料。我就是看他们信口雌黄不爽。空难真相和他们说的根本不一样嘛，他们不能欺瞒国家忽悠国人。所以啊，我这个当事人决定站出来，揭露他们的嘴脸。可你们也知道人微言轻，只好出此下策网上叫阵了。感谢各位担当。所以啊，我说的那个咨询费，是收定了。咨询费到手咱开口。咨询费没影，我自然闭口不言。”
你这一张嘴啵嘚啵得的，比竹筒倒豆子还干脆，让我们说什么，让我们怎么说？话说我们来意是干啥来着？怎么让你给误导了呀。
“各位放心。作为守法公民，但有需要，我绝对会站在各位身边，主动跟各位走。可话还有一说，各位也别想着替韩国人张目。咱们必须尊重事实不是？”
啊？我们没开口呀，你就拿好主意了？还是替我们拿主意。你真行，流氓行径很溜啊，惯犯吧？
“想必韩国人就在电脑室外面不远的地方等着吧？其实没必要，喊他们进来就是了。棒子们挺聪明的，知道让体制内出面总有权威。但我这个人最讲实事求是，最反对威权，所以咱们一是一二是二摊开来说。你们是直接联系他们过来还是直接带我走，请说话。我绝对配合。就这样。”
椅子一转，腚又转了回来。继续兴致勃勃的逛论坛，发回复，不亦乐乎。
什么回复呢？几人一看，不由得眼前一黑。
“韩棒已经委托体制人抵达电脑室。韩人在外等候，鄙人已经明确表态，要直接与韩棒对话，争取取得体制人谅解云云。”
这叫什么话？几人正想发怒，楚玄道突然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
“下楼，出门，左转，上楼，二楼，靠窗。别以为我不知道。”
几人神色大变。
“我过去呢？咨询费加倍。他们来在这儿呢，我随时恭候。我说过，等到九点半就会等到九点半，过时不候。”
几人以目交流示意，最后一人转身而走，剩下的三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太玄了，毕竟韩方代表真的就在，问题是，这个趴在电脑上头都不抬的家伙凭什么知道？
凭什么？当然是天眼通天耳通两大异能了。
这两大异能发动，蚊子能不能分出公母不好说，但蚊子大小的变化都能映照心底却是真的。
人在半路，还没上来，都已经建好模了，你哪里去跑？想一想军事术语战场全感知。这两大异能比全感知还灵，作用场域内对楚玄道来说就是单方面全透明，连心理活动都跑不了监测的那种。所以，尽管在作死的边缘跳钢丝，真有危险，早停了。
不久离开的那人回来，耳语几句，礼貌的请玄道过去。
玄道直接伸出两个指头。
“咨询费翻倍，翻倍后是一千万。先交一半，盛惠人民币五百万。掏钱吧。”
咣当，几人直接碰翻了椅子。靠，你是钱虱子啊。张嘴就一千万，钱要这么好赚，我们也想啊。
“怎么，没有诚意啊？没诚意找我谈个锤子？还警察开道。警察开道我也得收咨询费呀。”
楚玄道一脸的真诚，还带着些唏嘘，“我知道你们说了不算。再跑一趟，问问人家的意见吧。毕竟咨询费明码标价这件事，得你情我愿的，郎有情妾有意才能天雷勾动地火不是？换个说法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瑜黄盖之外，就做看戏的吃瓜群众得了。”
你还真狮子大开口啊。说五百万就五百万。而且我有怀疑言语涉嫌带色。
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网上开价也是真材实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讲究的就是实诚，推崇的就是公平公正，绝无颜色可能。
无声交流的火花来来回回，韩方代表出场了。不出场不行吗？行啊，一拍两散或者翻倍，得，认了。
切，吹啥牛，只不过翻倍而已，还不是颠颠的跑来了，充什么大个啊。
。
楚玄道撇撇嘴，随手一划，用手指在桌子上蘸水写了这几个韩文，笑道，“本人韩语略懂，所谓来者是客，客随主便。话不多说。咨询费是小数目，不值一提。协议呢？”
楚玄道意思很明显，对赌协议拿来，不然免谈。
来人二话不说，拿出文本单手递给楚玄道。
楚玄道却没接。奶奶的，太小看人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哑巴了。单手给我，你的修养对不住我的服务呀。协议我还没心情看哩。
转头向制服男说道，“体制人在此做代表我就不多话了。体制监督最好了。不知有没有律师？这种文函总归是专业人士看了比较好。毕竟是针对全体受害者的赔偿，我也没有资格做某一方的主体。所以就拜托体制了。当然我个人很乐意为此做点微不足道的小工作，鉴定费是咨询费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五十万，我很乐意出。鉴定没问题，双方点头许可，五十万立即奉送体制。鉴定有问题，改了有问题的部分，鉴定费照样奉送。咨询费我就实收四百五十万好了。当然，你们肯定不会随身携带现金。支票嘛，五十万的支票应该带了。所以请体制人随手收下韩方五十万支票先。”
韩方代表见鬼似的目光骗不了别人。制服男也是一脸懵逼，我，我咋就突然入局了，还马上要挣五十万？我，我是不是我没有睡醒啊？韩方代表心中更是恼怒，却见楚玄道笑嘻嘻的站起来，无视了韩方代表。
“想知道黑匣子在哪是吧？协议没问题咱这就可以出发。保管立马找到黑匣子。至于剩下的咨询费嘛，现金你们不可能带当然我也就不可能收。支票呢？支票认得我我不认得支票，喏，打这个账户里吧。钱到账咱们就开始整活。哎，真不想掺和这麻烦，可麻烦都惹到身上来了，总得解决不是。”
楚玄道拍了拍手，“各位，话我已经讲完。此事对我来可做可不做。至于你们既然来了，想必黑匣子大概率还没找到。可能我猜对了。黑匣子的重要性就在于可以揭露真相。真相对于公众来说有多重要咱不知道，对于受害者来说真相很重要。但注意，真相不是排第一位的。排第一位的是善后。受害者关心什么？人身损失需要赔付治疗，精神损伤需要治疗赔偿，财产损失需要赔偿赔付。就比如我，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可我一想起那天的遭遇，就噩梦连连，甚至连家都不敢回，只想待在人多的地方，寻求无谓的安全感。如今黑匣子找不找，做决定的是你们，可能一做决定黑匣子立马就找到，也可能隔个三五天或者三五十天，反正总能找到，无非时间长短。受伤的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前来的各位加快时间了。升斗小民何所望，身上衣裳口中食罢了。但有希望，无非寄希望于毕竟头上有青天。明天我是一定要离开上海的。你们既然来了也算是表明态度，态度很重要。所以我多讲一句，要想找黑匣子少不得要翻地三尺，不可能存在某些人捡走了的可能，只会是深埋地底的可能。而要想明天找到呢？哈哈，钱到账一切好说。”
玄道要走，这些人没有强留的理由。但韩方到了他却又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也着实令人纳闷。韩方开始追着楚玄道长篇大论，楚玄道却只是一个劲的向前溜达，就是不表态。
韩方要威胁，那他就笑，拿证据来。我有证据你有吗？那你证据拿出来啊？不好意思前置条件不满足，你想白嫖吗？
体制人要打圆场，他还笑。我之所以站出来，可是为国为民不惜身喔。冒着得罪一个庞然大物超级公司的危险，怎么也算得勇气可嘉。虽然如飞蛾扑火，但毕竟扑打了两下翅子。怎么，鉴定费都拿了，还要替韩方张目，区区咨询费也要吞了去，属貔貅的吗？
这圆场还怎么打？分明就是一个见钱不要命的愣头青呢。咦，还拿这愣头青没办法。人家这是咨询费，真就和人家说得一样，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人家不但愿打愿挨，还拿出来保护费，嘶，这小子真是愣头青？
得，体制赶紧作保，支票您收好，大黑天的银行也不营业打款不方便。咱有专业人士，支票保真。
楚玄道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你啥意思，你啥眼神呀？
我是担心支票真假吗？我是贪图这点小钱钱的人吗？我担心的是对赌协议，有没有藏着陷阱。你好歹也是体制内的，我鉴定费都收了，你给我鉴定出来了吗？
我要睡觉了，鉴定结果出来再找我。对了，天亮我真的要离开上海，过时不候。
弹一弹支票，四百五十万咨询费到手。楚玄道大步流星要回去睡觉，可急坏了这几个主。咨询费都收了，你要走？怎么可能放你走。赶紧请到旁边休息，果然就是楚玄道提前说定的房间。一通忙活，对赌协议没有陷阱，完全符合震惊体文章里的要求。
这下好了，开来几辆车，就等楚玄道画圈了。
连夜操作？
当然。
可我要睡觉呢。明天我要离开上海，睡眠不好容易导致意外发生。要不这样吧，你们拿个详细的图来，我给画个圈，就不用我去现场了。
看着没，这里一棵树，树头断了一半，对就是那棵树树头被爆炸的飞机碎片砸断了砸伤的我。这棵树的西北方六十米外有一丛灌木，灌木的前面有一堆茅草，茅草边上有一块白石头。白石头翻过来，写着几个字，照此行事，必得黑匣子。
什么字？
以此为中心，周遭两米开挖，挖深不到三米，必得黑匣子。
对，就是我写的，我早就做好记号了。就等你们来交咨询费了。
对了，你们去挖吧。挖出来不要通知我，我困了。还我给你们的银行账号不要丢了，一百万的赔偿款就打到那个账号里，明白吗？我，可是空难的受害人之一呢。
而且，麻烦速度，我已经很困了。真的很想睡觉。
真的很想睡觉？楚玄道一激灵，糟糕，怎地睡意忍不住的不住涌上头来？就咱这几天吃得饱睡得香陪爷爷陪领导全都是舒心静心高兴心的精神状态，打几个通宵都不困ing，怎地突然如此反常了？
莫非，紫薇异界那边……
不行，我要忍住，我要睁大眼睛……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