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意中伏
姜荆琰抱着雪宜回到乘铭殿，他把她放在紫檀木的桌子上，两人对视着。荆琰头稍侧便吻上了雪宜的唇。雪宜瞬间脸就红了，她用力推开姜荆琰：“我没有洗脸刷牙”姜荆琰把她的手抓住，用手把她脖子往自己推，又深吻下去。这吻深情绵长，雪宜都透不过气了，他还不愿意分开，吻得雪宜体内不自觉地躁动起来。雪宜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被他带得沉沦，慢慢地给他回应。在雪宜的回应下姜荆琰的进攻越发激烈，他忍不住把雪宜的手拉到下面，雪宜感觉到有东西在觉醒。她不能想象姜荆琰是用多强烈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没有再往下一步。
姜荆琰抱着她，雪宜能听到他的心咚咚地跳，他紧闭着眼睛，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过了良久才把雪宜从怀里放开，雪宜的脸红的就像一个熟透的水蜜桃，他看着她含羞低头的样子，喉结微动。宫女已经把热水都备好，只等雪宜过去沐浴。雪宜从桌子上下来，准备过去，姜荆琰又把她拉住。
“干嘛？”
姜荆琰不语，只是笑意盈盈地拉住她。
“干嘛啦？”
“我也去。”
雪宜娇嗔地甩开他的手。
等沐浴完桌上已经放满了一整桌的食物，雪宜饥肠辘辘地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没有人跟你抢。”
“我好饿，你都不知道，在冷宫里我吃了好多天粥。”
“里面没有食材了吗？你怎么不叫外面的人带些给你？”
“我哪有空啊，顾着照顾他们了。”
等雪宜吃的差不多了，姜荆琰才问：“阿宜，你是怎么认识冷宫里的人的？”
雪宜就把那天太监怎么跟她说的，她怎么见到男子的，又怎么被人求着去救治的事情给姜荆琰说了。
姜荆琰静静地听着，最后轻笑道：
“幽居冷宫还能发展到自己的心腹，八弟也算是有能力。”
“八弟？”
“他是父王第八子。”
“你有弟弟的吗？”
姜荆琰苦笑一下，他当然有兄弟，只是这宫里的亲疏可难说的很呐。
“那你怎么把他关起来了？”
“你会觉得我这样太薄情吗？”
“我又不知道你们的恩怨我怎么评价？”
“那如果我就是不告诉你，你会觉得我薄情吗？”
“不会。”
“为什么？”
“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姜荆琰听到雪宜的回答，是这么意料之中又这么令人欣喜。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再这样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雪宜思考了一下说：“不能，如果你说的险境就是去救人，我不能答应你。我是一个医者，断不能见死不救。”雪宜说得坚定，姜荆琰看着眼前的人，无奈地摇摇头。难怪以前洪县的人都叫她‘活菩萨’，果然神女爱世人。
“你可要防着你那个八弟，他对你可没什么好心。”
姜荆琰点点头。
“对了，如今宫外的疫病如何？我的药有用吗？”
姜荆琰自豪地说：“自然有。你想得周到，用的药都是非常易得的药。药丸已经分发下
去了，朝廷还拨了一批银子下去。”
吃饱喝足后雪宜说：“我得出宫了。”
“不着急。”
“着急。”雪宜说：“京城的医馆已经被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太久了，我都觉得不要脸。”
“你好好休息几天再回去不迟。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雪宜眼珠子溜溜，他这是邀请我睡觉？那会不会？好像不好吧？会不会太快了？雪宜脑子里多少种情况闪过，姜荆琰看她这个样子打趣地说：“怎么了？你是在打我主意吗？”
“谁打你主意啊。”
两人在殿中打打闹闹，宫里却是炸开了锅。这边向妃在太皇太后宫中告状：
“平日嫔妃们都对皇上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僭越。老祖宗规定，嫔妃不能与皇帝并肩而行，她倒好，一边跟皇上牵手并肩地逛闹市，那边还要皇上把她抱回殿中。就连那个惠妃也不曾如此。太皇太后，此女子引得皇上再三不顾老祖宗的规矩，实属祸水啊。当初我就劝老祖宗您教训那个莫雪宜，老祖宗您不听，看看现在，越发不成体统。”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向妃在她宫中怨声载道，心中不满，但向妃乃是自己家族的人，也不得不多劝慰着。等她走后一直跟着太皇太后的老宫女忍不住责备说：“向妃娘娘向来不得陛下宠爱，要不是太皇太后费心给她周全，她怎么能位列妃位？如今有新人得宠她竟然还抱怨您。”
太皇太后说：“向妃张狂，哀家也不喜欢，但她父亲是哀家自家人，她入宫也是为了维护宗族之脸面。也是皇帝不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顾忌，向妃愚蠢，有事也只会吵闹，宫里的其他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把那女子视为眼中钉。”
“太皇太后也不要忧心，陛下向来处事沉稳，想必心里有分寸。”
“身为皇帝绝不能沉迷于儿女私情，否则那女子可万万留不得。”
半夜雪宜醒来，她看着姜荆琰还在案桌前。雪宜穿上衣服来到姜荆琰身边：
“怎么还不睡？很晚了。”
“你怎么醒了？”
“睡得不是很好，总做梦，感觉自己还在冷宫里在照顾病人。”她在后面环着姜荆琰的脖子，睡眼惺忪地问：“你还在忙什么？”
“打算派人下去视察疫病的情况，虽下面来报如今疫病已得控制，但总得防备有人隐瞒。”
“你要派钦差去查吗？”
姜荆琰摇摇头：“若是明旨派钦差去，说不准会有人贿赂钦差，而且下面的人一定会严阵以待，莫不如派人暗访。”
“暗访？是派密探去监视吗？”
“倒也不用，只需派人到有疫病的地方办事，自然就能知道。当地的药材是否有人囤积，粮食是否足够等，都能反映出来。”
雪宜听着倒是学到很多。
“你去休息吧。”
“我陪你吧。”
“不用，你这阵子累了。”
雪宜心疼地说：“我这阵子是累了，但你一直都这么累。我不说话，你累了我给你按按肩，有些需要盖章的你告诉我，我给你盖。”
两人一直忙到凌晨，等雪宜醒来，姜荆琰已经去了上朝。
“姑娘醒了？”姑姑说。
“嗯，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陛下六更就走了。”
哎，他就睡了这么一会。雪宜心想。
在雪宜洗漱的时候宫女来报：“太皇太后驾到。”
宫女们一拥而上给雪宜急忙整理，一通慌乱后众人跪在地上迎接太皇太后。
“平身。”
雪宜低着头站起来。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雪宜有些忐忑地抬起头，余光瞥到站在太皇太后隔壁的女子。
“模样倒也清秀。听说这次的疫病全靠你尽心尽力，哀家替百姓谢谢你。”
“太皇太后言重了，这是民女应该做的。”
“来人。”太皇太后一声令下，宫女们托着几个盒子上来。
“太皇太后赏赐莫大夫如意玉柄一对，景泰蓝手镯一对，千年人参一支。”内侍高声说道。
“谢太后。”雪宜又跪下。
“起来吧。你对社稷有功哀家记住了，只是你要知道，皇帝是天下之主，不可让他为你失了分寸。”
雪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皇太后具体指什么。
“你从冷宫出来时让皇帝抱着，便是失了规矩。在宫中也不能跟皇帝并肩行走，你可知错？”
“民女知错，日后定当注意。”
“嗯，你初入宫中，对宫中事务自然不熟悉，这哀家不怪你。”太皇太后说得和颜悦色，她看了一眼又说：“如今谁是这殿里的掌事？”
安姑姑站起来往前一点又跪下：“回禀太皇太后，奴婢安和乃陛下派来照顾莫姑娘，暂管此殿掌事之职。”
“来人啊，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
雪宜瞬间抬头直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
“主子犯错便是奴才之责，拖下去。”
雪宜赶紧扑到安姑姑身边：“太皇太后，民女有错甘愿自己受罚，请不要迁怒旁人。”
“放肆，太皇太后的旨意你也敢违抗！”太皇太后还没说什么她旁边的女子便斥责雪宜。
“向妃”太皇太后开口，向妃便闭嘴低下了头。
“哀家是赏罚分明之人，你有功便当赏，有错当罚。”
“那就请罚民女吧。”
“拖下去。”
侍卫来把安姑姑拖下去，安姑姑看着雪宜的样子怕她做出什么便宽慰到：“奴婢知罪，姑娘不必为奴婢求情。”
雪宜看着安姑姑被拉到外面杖责，又生气又着急又委屈，她握紧拳头不停地跟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别冲动！”就这样，雪宜硬生生忍着，忍到听到打到第十下，她实在忍不住了，这每打一下便如同扇了她一巴掌。
“住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雪宜猛地睁开眼，看到姜荆琰她委屈极了，差点掉眼泪，又不想被这些女人看到，她倔强地咬咬嘴唇。姜荆琰直接走进来，内侍听到皇帝的话都停在原地不敢再动手。
“皇奶奶因何事动怒？”
“哀家是要教这些奴婢。”
“奴才怎么教都可以，只是千万别动气伤了身子。孙子送皇奶奶回宫。”说罢便上前搀
扶太皇太后。姜荆琰径直走向太皇太后送她回宫。向妃一脸愤愤不平却也敢怒不敢言，便随着太皇太后离开了。奴才们很有眼见力，随后便撤走了刑罚。
雪宜赶紧走到安姑姑身边，看着她被打得呻吟一时之间她手在空中僵住，过后才镇定下
来说：“来人，把姑姑送到房中。”
几个侍女过来把安和送到下人的房中，雪宜拿着药箱过来，她掀开姑姑的衣裙裤子，亲自为她上药。安姑姑本想拒绝，让侍女们帮忙，雪宜却用眼神制止了。
“姑娘今天实在不该为了奴婢求情而顶撞太皇太后。”
“难道就让我看着你被打吗？”
“在宫中服侍，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太皇太后这是拿奴婢做样子警醒姑娘呢，姑娘不受教的话下次遭殃的可就是姑娘了。”
“我自己遭罪我自己受着，她是陛下的祖母，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让他人替我受过，我受不了！”
“姑娘，宫中尔虞我诈是常事，姑娘一定要学会忍耐和周旋。”
“你是叫我跟她们宫斗吗？”
“姑娘跟陛下都对对方情深义重，这奴婢都看在眼里，姑娘早晚也要经历这些，一定要尽早习惯，才能保住自己呀。”
雪宜心中不屑，也不愿。
“这些闲来无事的后宫妇人，净知道生事，也不知道她们真的为陛下做了什么？”
“姑娘慎言！”安姑姑赶紧阻止道：“姑娘，她们不需要做什么，她们的身份便为她们带来了一切。宫中妃子都是世家之后，这身份可比她们做了什么重要多了。”
雪宜不语。
姜荆琰送太皇太后回宫后还要回到前朝处理政事，雪宜给安姑姑上完药后从下人的住处出来，走在皇宫的道上她不想回到乘铭殿，也不能回到皇后宫中，偌大的皇宫原来并没有她的去处。她抬起头看着这四方的天，心里堵得慌，一时之间她很想回家，回岛上。一阵风吹来，雪宜打了个冷颤。等姜荆琰处理完政事回到乘铭殿，下人禀报莫大夫已经出宫了。
雪宜回到医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下人来询问她是否开门接诊时雪宜摇摇头让他们先下去，她自己在厅中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小斯来报：
“姑娘，韩姑娘来了。”
雪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已黑：“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自己亲自出去开门，看到韩韵赶忙问：“这么晚，怎么啦？”
韩韵一笑：“许久未见，知道妹妹回来了，特意来看看。”不知道怎么了，雪宜的眼泪此时流了下来，她抱着韩韵呜呜地哭了。韩韵没有着急问原由，只是拍拍雪宜的肩膀：“哭吧，哭吧。”
等雪宜情绪平复下来后她们才到客厅坐下，韩韵拉着雪宜的手轻轻拍着：
“好些了吗？”
“嗯嗯。”
“怎么不开心了？宫里受委屈了？”
“宫里真的不好，一点也不好。”
雪宜说完后韩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今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皇上的新宠。”
雪宜看着她，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你出入乘铭殿睡在陛下宫中，还被陛下从冷宫一直抱到他自己宫中，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今天蒋大人退朝后还特意找到父亲，说他好眼光，好安排。”
“这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当初你是跟着我进宫的，大家都以为你是我们韩家安排给陛下的。”
雪宜无语。
“阿宜，你”韩韵欲言又止：“你真的会进宫成为妃子吗？”
“我不知道。”雪宜说的是实话。
韩韵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皇宫并不是女子的好归宿，更不会是你的好归宿。”
雪宜心中难受，如果当初荆琰没有回到皇宫，那他们是不是就？
不会，世界上不会有如果。
“你自己想清楚吧，这条路很难，荆棘满途不说，而且只能你一人孤身走到底。”
雪宜回到医馆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皇宫了，姜荆琰也没有召她。雪宜倒是重新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这天宫里有旨意传来，雪宜还以为是姜荆琰找她，结果来人宣的却是皇后意旨。雪宜安排好医馆的事情后便随着内侍入宫了。
雪宜到了宫中，侍女端来茶水：“姑娘请稍后，皇后娘娘随后便到。”
“好。”雪宜心中想着皇后是不是又来劝和？还是其实是姜荆琰找她，皇后只是烟幕？她心中思绪万千，毫无防备地就喝下了茶水。等她发现茶水有问题药物明显已经在作用了，她运用内力欲把毒逼出，却只是吐出一点茶水。只是她若强行运用内功，只怕自己也凶多吉少。正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药物已经发作，雪宜迷糊之间晕了过去。
这时向妃带着一个男子入内：“马公子，接下来看你的了。”
男子猥琐一笑：“娘娘放心，小人自当好生照顾。”
向妃出去后，男子奸笑着摸摸雪宜的脸，又把手放在鼻子下闻：“好独特的药香，本公子喜欢。”
“怎么样？”
“回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哼，向妃愚蠢，没想到倒是很毒辣。”
姜荆琰带着侍卫踹开宫殿的门，正看见雪宜被解开了衣服只剩里衣，她神志不清地防备着，脸色苍白，马乘右痛苦地呻吟，裤子一片鲜红。当姜荆琰跑过去欲把雪宜抱走的时候她神志不清地用刀划伤了姜荆琰手臂。应恒见状紧张地喊：“陛下！”
姜荆琰打掉雪宜手上的匕首后要抱她，雪宜张嘴就咬。姜荆琰手上吃痛，他忍着痛楚抱着雪宜说：“啊宜，我是火火！别怕，别怕。”雪宜渐渐松开了嘴，眼角虚弱地流下一滴泪后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