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学经营之道
自从雪宜被皇帝钦赐医庐真正成为大夫行医之后，每天到医庐求医的病人极多。雪宜给这医庐起了个名字曰：雪庐。匾上的字是洪大人亲自为她题写的。
期初没有人预想到来雪庐看诊的人竟如此之多，雪宜并未请人帮忙。从问诊，治疗到买药煎药包药都是她自己，每天待病人都走后都是深夜了，雪宜还得收拾搞卫生。虽然辛之青一有空便会到医庐帮忙，可能帮上的事情极少，还不到十天，雪宜便因过度劳累病倒了。
辛之青乃是男子，照顾起来多有不便，且他还有衙门的工作，每天还得往返家中真是分身乏术。
洪庆宁听说雪宜不适特意前来看望，她来的时候辛之青已经去了衙门，雪庐内就只有雪宜一个人。她敲了半天门雪宜才披着被子满脸疲倦地出来开门。
“怎么是你呀庆宁？”
“怎么是你亲自来开门？”庆宁赶忙进门，她帮雪宜把被子拉紧一些，给婢女使了个眼神，婢女便去把门关上。在雪庐开业当天她陪洪大人过来祝贺过，对雪庐比较了解。她陪着雪宜回到房间后让雪宜上床休息，自己去给雪宜倒了一杯热水。
“来，喝点热的。”
雪宜吸着鼻子把热水喝下去。
“你怎么也没雇个人帮忙？这么大一家医庐光靠你自己如何了得？”
“一开始没想到呢，后面太忙了也没空找。这不还病倒了，更没心思找了。”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我给你去物色几个。还有呀，你这病了也无人照顾，晚些我回府里给你挑几个人过来先照顾你的日常生活。”
雪宜无力得很，嘴巴也苦苦的，她也没拒绝庆宁的好意，并把雇人的标准与要求告知于她。庆宁在雪庐陪了雪宜一天，她睡着了也未离开反而是带着婢女去给她煮粥。在她们还在忙活的时候听到敲门声。婢女前去开门。
辛之青看到眼前这陌生女子有些惊讶。
“你是谁？”
“我是洪大人府中的丫鬟金可，大爷，您找莫大夫吗？”
“我是她的朋友。”
“莫大夫今日身体不适，在里面休息呢，大爷不妨过几日再来。”
“我就是来照顾她的，你看，我还有这雪庐的钥匙。我刚才开门发现开不了，还以为是她醒了。”
“噢，那大爷您请进。莫大夫在休息呢，我家小姐在给她煮粥。”
“这就巧了，我们也给她带了粥。”辛之青说着稍微侧身，婢女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小姑娘。
“哥哥，我们去看姐姐吧。”小红说道。
“她既睡着我们还是等等吧，先去跟孙小姐打声招呼。”
三人一并入内。
“是你呀辛大哥。”
“孙小姐有礼。这是我家小妹小红。”
“孙小姐有礼。”
“不要叫我孙小姐了，叫我姐姐就行。”
“那叫庆宁姐姐吧。”
“庆宁姐姐。”
“乖。”
“雪宜怎么样了？”辛之青问。
“还不太好，现在在里面睡着呢。”
雪宜一直昏昏沉沉的，鼻子又堵，只能张嘴呼吸，睡醒了便嗓子干哑。
“姐姐你醒啦？”小红见雪宜已醒赶紧过来问候：“你觉得怎么样？”
“小红？你怎么来了？”雪宜扶着床坐起来。
“哥哥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可是你也来了谁照顾大娘和小锦小霞呀。”雪宜心中担忧。
“放心吧，只是一会的时间，他们无事的。娘也很担心你。”辛之青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
“话虽如此，但大娘的身子还是需要有人在旁照顾的。”
“我们来看看你，一会我就送小红回去。等她回去了我再回来。”
“啊？这太麻烦了青哥。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风寒而已。你回去就在家里休息吧，不必回来看我了。”
“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反正明天我也要回衙门的，从雪庐去也近。饿吗？吃点东西吧。”
雪宜吃着两人带来的粥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青哥，我们何不把大娘她们都接到雪庐来呢？”雪宜看着两人说：“这样以后也方便你上下班，那你也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了。”
“可是”辛之青有些迟疑。
“好嘛，好嘛，就这样决定嘛。”雪宜撒娇请求道。
“这样总是麻烦你。”
“怎么会呢？除非你们不想跟我住。”雪宜佯装生气地噘着嘴。
“雪宜的建议也不错。”庆宁从厨房进来说：“你们还能有个照应。”思量过后，辛之青便答应带着一家到医庐与雪宜一起居住。小锦和小霞搬到了雪庐后非常兴奋，他们俩欢腾地在院子里玩耍。庆宁见有人照顾雪宜便专心给她找帮手。很快便雇了一个丫鬟两个小厮。雪庐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雪宜病好后医庐重新运作起来，有了帮手雪宜便轻松很多。小红本就识字，她勤快又认真，跟在雪宜身边一段时间后对于药物的药性等越来越了解。一家人商量过后还给小锦和小霞报了私塾，两个小家伙每天都要去课堂学习。
雪宜医术精湛，对于穷苦人家经常赠医施药，很快她的名字就响彻四周，百姓纷纷称她为“活菩萨”。
虽说医庐是陛下所赐，并无租金等支出，可不同于空明岛有些药材可自给自足，这里的药材全靠购买，雪宜不愿意把诊金抬高又经常赠医施药，医庐外车水马龙，医庐更加入不敷出，雪宜本就不善理财，医庐很快就陷入了经济危机。
“要不然我们提高一点收费吧？我们如今的收费太低了。姐姐你看一个病人才收五文钱，其他医馆最少都是二十文的。”
“要不然就不赠医施药了吧？所有人都收费？”
这些方法雪宜都考虑过，付不起诊金的病人其实很少，只是这些病人中有些病情严重，有些需要的药物比较贵，难道叫这些人等死吗。不过前期没有注意收支情况，目前雪庐情况真的不好。有一批药材的款还没清，这个月小厮们的工钱也还没给。雪宜烦躁地抓抓头发。
咦？对了，我可以找人帮忙呀，就像现代一样，筹款。
雪宜把想法详细告知洪大人，请他出面帮忙。果然冲着圣上所赐医庐的威名，不少有钱人家慷慨解囊，雪宜把筹款所得寄存在县衙中，每月列出清单来按需取款，花费透明。对于那些慷慨捐款的人家雪宜亲自给他们拟药膳，做药囊送与他们作为纪念。雪庐终于度过了经济危机。
这晚下班早，晚饭后，雪宜爬到医庐顶上，漆黑的天空上挂着点点星光，空气清爽，雪宜心情大好。
真没想到下山后会发生这么多事，雪宜心想。在洪家的事后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初温羽涅也像赵定邦一样，明明不爱却还是娶了她，那她们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如果婚后她才发现师兄心有所属又该如何？按照她刚烈的性子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念及此处雪宜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突然她脑中浮现出温羽涅坐在树下小憩，三两只小鸟落在他的身上，身旁还围上来两只小兔子的画面。雪宜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睡着的话会掉下去哦。”耳边传来辛之青的声音。雪宜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他坐在自己身旁。
“青哥。”
“是太累了吗？累就回房休息吧。”
“没有，今天结束地早，我上来看看星星。你看青哥，今晚的夜空好亮。不过在城里的星星感觉有没在你家的空地上看到的亮。”雪宜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
“是吗？”辛之青也抬头看看星空。他倒觉得城里的星空更好看。他也躺下，侧过头去看着雪宜的侧脸，眼底都是温柔。他想了一下从怀里拿出早就买好的簪子，有点害羞地说：“这个送给你。”
“嗯？”雪宜听到有礼物坐了起来，她弯着身子看着之青手上的簪子。之青也坐了起来，说：“不值什么钱，谢谢你治好了我娘，还有帮我照顾了家里这么久。”之青感激地说道。
“虽说不用客气，但是我也要。”雪宜调皮地说着拿起簪子。“这个玉还是我喜欢的紫色，青哥你太了解我了。”
辛之青见雪宜喜欢自己挑的礼物心中非常高兴，他把簪子插到雪宜的秀发当中，靠近时还能闻到她秀发的香气。等他戴好，雪宜晃着脑袋问道：“好看吗？”
“好看~”辛之青用温柔的语气回答，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爱慕之情已从眼底溢出。雪宜本还在为收到礼物欢喜，看到辛之青迟迟没有收回的眼神后微微一愣，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当天晚上，雪宜就寝时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青哥喜欢我吗？好像是诶。
别多想了，他就是感激，那是感激。
可是感激是这种眼神的吗
但是人家没说什么呀，单纯送你个礼物你想这么多，多尴尬
想着想着，雪宜渐渐入睡。
第二天起床雪宜穿戴好后来到了天香楼。守门的小厮看到她面露惊讶。
“这位大哥怎么了？”小厮愣愣的表情让雪宜觉得有些逗趣。“我是莫雪宜，秦老板请我来给天香楼的姑娘看诊的，你忘了吗？我们不是见过几次。”
“啊，是是是，我这就带你去见老板娘。”小厮带着雪宜进了天香楼，他一边指引着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瞥向雪宜。到了秦老板门口，小厮礼貌地敲敲门说：“老板，莫姑娘来了。”
正在屋里算账的秦老板看到雪宜后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雪宜忍不住问道：“秦老板，你们何故都一副怪怪的表情，看到我很奇怪吗？”
秦老板心想当初莫雪宜被当作凶手的时候天香楼没有给她说话还唯恐避之不及，后来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难道不会对天香楼忌讳吗？且她如今还是被陛下钦赐医庐的人，多少乡绅都对她礼待有加，这种地方她应该再也不会踏足才是。
“哦，没有”秦老板职业性地微笑着解释道：“听说姑娘如今开了医庐，想必非常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呢？”
“嗯，前段日子确实很忙，之前我有请人过来告知于秦老板的。”
“嗯，是是是，衙门的辛捕快来说过。”
“如今一切都上了轨道，今早特意过来继续给你们看诊。”
秦老板都有些不敢相信，以莫雪宜如今的身份地位，她竟然还愿意来这天香楼给她们这群低贱的人诊治！？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并让小厮去告知姑娘们莫大夫来了。很快便有姑娘陆续下楼，雪宜在一楼雅房中等候。在等其他人的时候，雪宜首先给秦老板继续治疗风湿。天香楼中的姑娘见雪宜再次到来都非常高兴，可转而又担心雪宜之后不会再来，即便正在陪客的都让丫鬟过来诉说一下病情或者问一下药。结果那天到了午后雪宜还没诊治完，为了兼顾医庐的病人她只好跟其他人约定明天再过来。
第二天一早雪庐外便有人在等待，雪宜先在医馆内给病人看病。她一忙起来就没闲下来过，时间飞快，一下子竟到了太阳下山。雪宜正收拾着药箱打算过去天香楼，辛大娘坐着轮椅出来让她先吃个饭。
“雪宜，你先别去，先吃口饭，否则去到那边忙起来没个时辰的，该饿着了。”
雪宜想了想也有道理，她过去推着辛大娘的轮椅进屋。等她来到天香楼时天色已晚。
晚上的天香楼客人很多，门外一片喧闹，姑娘们在热情地招呼客人，小厮见莫大夫到了，主动领她往秦老板房间走去。刚上到二楼经过一间房中，里面却传来疾呼救命的声音。雪宜吓了一跳，小厮赶紧圆场说：“这是情趣，情趣。”雪宜有些尴尬，可走了两步后便听到有人撞到门上后拍门叫救命的声音。
雪宜感觉事情不好，赶紧对小厮说：“是不是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