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力找线索
“嗯嗯,”辛之青点头后正要回到衙门,雪宜拉住她说:“带我一起去吧。”
辛之青有些不解:“你就留在家里等消息吧。”
“青哥等等!”雪宜叫住了他。“你想想,大人听到真相必定伤心,万一受不住打击我还能够立马就给他治疗,再者大人的孙女也需要好好诊疗。”
辛之青觉得雪宜说的也有道理,便带着她一起回到衙门。到了衙门门口,辛之青便要直接进去,莫雪宜立即拉住他:
“干嘛,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吗?不要防备别人了吗?我们翻墙进去啊!”雪宜看到辛之青这副大摇大摆的样子有些不安。
“放心吧,洪定邦已经被我用迷药迷晕了,即使有人摇他他也醒不了。”辛之青一脸胸有把握。
“哦豁。”
洪大人为官正直,忠君爱国,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夜里的很多突发事件,他也不曾怠慢,所以在辛之青来找大人,很快就有人通传了。
洪大人未及梳洗,小厮通报辛之青来访后他便觉得事情严重,辛之青从未试过深夜来访,他担心误事,匆匆赶来。莫雪宜看到洪大人从里屋出来,不前几次看到洪大人他都是洗漱好穿戴好的,即使白发苍苍,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的。这次看到的洪大人未束头发,只披着薄衫,更是因为深夜眼神疲惫,雪宜第一次深切地觉得站在眼前这个人不是一个官员而只是一个老爷爷。她不由得更加担心洪大人。
辛之青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告诉了洪大人,洪大人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听到最后仿佛没有了力气,突然倒下坐在椅子上,之青和雪宜吓得快步上前搀扶着他。
“大人!没事吧?”雪宜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
洪大人轻轻摇头后沉思了好久,万千种想法从他脑子中过了一遍,过后他既紧张又担心地问雪宜:“莫姑娘,你确定能治好庆宁吗?她会不会痴傻甚至危及性命?”
“不会的,孙小姐怎么说也还年轻,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听到雪宜确实的回答,洪大人心中宽慰了不少,事到如今,只要孙女无碍,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只是,洪定邦与洪庆宁成婚两年,对全府上下都恭敬谦和,他暗地里竟然藏着如此狼子野心吗?洪大人思绪不停,他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雪宜和之青一直静静地看着洪大人默不作声。
思前想后,洪大人决定将计就计。
“您是想”
“可是大人,何必要给他设局?我们可以等他下药直接把他拿下。”
“不,之青,本官想给他最后的机会,希望他可以悬崖勒马,倘若他有难言之隐,那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雪宜和之青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洪大人对这个孙女婿还有一丝仁慈。
“大人,您想怎么做?”
洪大人把计划对两人都说了一遍
第二天,睡得昏沉的洪定邦在一阵阵敲门声中醒来。采菊见他开门后才松了一口气,拍了这么久他都没反应,采菊本还担心洪定邦出事了。
“定邦,你怎么还没起床,大人已经起来了,你要快点。”
洪定邦本还在迷糊之中听到此话才反应过来,他摸摸怀中的药包立马朝厨房走去。等把药下好后他亲自把早饭端到洪大人面前。
“爷爷,该吃早饭了。”
“好,定邦我们一块用吧。”
“好的爷爷,”定邦给洪大人盛好粥,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他看着洪大人吃下后装模作样地吃了个包子。这时采菊适时出现:“大人,姑爷,小姐的药煎好了。”
“噢,爷爷,那我先去给宁儿喂药,一会再过来。”
“好,去吧。”
洪定邦出门后给采菊使眼色,暗示她已成功。
果然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后下人来报,洪大人身体不适。
“快,去找朱大夫过来。”
朱大夫本就受聘与洪定邦,他来府后装模作样地给洪大人诊治一番后说:“大人风寒侵体,如今大有汹涌之势,得卧床休养。”他再开了几副药后便离开了。
洪定邦吩咐家中仆人去衙门给大人请假,并以大人卧床休息为由拒绝一切来访。大人的院子更是不准任何人进入。安排完一切后,洪定邦奔向书房,采菊已经在门口等待。两人来到书房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有采菊的信息。洪定邦把册子拆开,小心翼翼地把采菊的那一页取下,模仿笔迹再写了一张。从此采菊摆脱贱民的身份成了良民。他拿出早就在洪大人身上拿到的官印,在新的一页中盖章。而后他又把采菊的证件依样改掉,把伪造的信息重新绑回册子中,当一切尘埃落地后两人看着对方热泪盈眶。
“成功了。”洪定邦就像失了魂一样,他轻声地犹如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采菊流着泪抱住洪定邦。她自由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好久,采菊开口问道:“定邦,我们接着怎么办?要下手吗?”
洪定邦很为难,他之前还一直对自己说走一步是一步,不可操之过急。但是走到了如今,他再也不能骗自己。他是一直不忍心下手的。
这些年来,妻子和爷爷对他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早就有了娴儿,其实在洪府过一辈子也很好。采菊就像看破了他的心事,她低着头说:“始终是我连累了你”
洪定邦无奈笑一笑把采菊抱在怀里,他只能感叹命运不公。他知道,再给大人下几副药,无论他是死了还是呆了,洪府都是他的,采菊已经是良民,妻子又卧病,到时他便能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在这里开心地过下去。只是,在这个洪府,每天对着自己恩将仇报的人,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安然度日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洪定邦问:“娴儿,如果将来隐居深林,粗茶淡饭,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采菊闻言便明白了洪定邦的决定,她看着定邦的眼睛,温柔又坚定地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定邦让采菊到藏着行李和银钱的地方收拾好等他。
“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想去道个别。”
采菊有些犹豫。
“你先去吧,我一会就来找你。”采菊点点头便先一脚出门。
洪定邦走到自己的房间,他细细地环顾一周,这便是他们的婚房,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他走到床边看着妻子,两年前洪大人上门提亲的事历历在目,一切仿佛还在昨日。他怎么能猜到他一个落第秀才,竟然会被官家小姐一见钟情呢。洪大人知晓庆宁心意后还亲自登门提亲。他记得当时都吓傻了,脑袋一片空白。慌乱之下他想不到任何的理由拒绝,只能答应。万万没想到这一答应引发了这么多事。
洪定邦脱下身上的衣服,他来府后一切几乎都是庆宁给他置办的。他从柜子底下拿出自己的旧衣服换下,尔后再次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洪庆宁对他体贴入微,洪定邦对她虽然没有爱情,但人总是感情的动物,朝夕相处之下又怎会完全没有感情呢?他伸手捋了捋庆宁的头发,把成婚之日庆宁送他的岳母大人的遗物玉佩放在床头。洪定邦抱歉地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
与妻子告别完后,洪定邦来到洪大人的房间里,他径直走到床边跪下,叩了三个头说:
“爷爷,”他叫出了爷爷之后缓了缓继续说道:“洪大人,这些年承蒙大人的照顾,小婿叩谢。我走后,您保重身体。你是个好官,上天一定会眷顾您,让您长命百岁的。”
洪定邦说完起身欲走,洪大人开口说道:“你这一去就回不了头了。”
洪定邦听到洪大人的声音大惊失色,他害怕地回头,果然看到洪大人已醒并坐了起来。门外传来快速的脚步声,一群衙役在薛捕头带领下迅速跑进来,洪定邦情急之下从怀中拔出刀子,正想挟持大人,辛之青从衣柜中飞出,一脚踢开洪定邦的刀子并把他拿下。
“大人。”薛捕头见辛之青已经控制住洪定邦,他拱手叫了洪大人,想让他往下指示。
“先把他押入天牢。采菊呢?”
“大人放心,少杰已在巷中埋伏,一定能把她抓捕归案。”
洪定邦一听马上焦急地喊:“这事与她无关,你们不要抓她!”衙役一边把他押走他一遍高呼着。
洪大人请雪宜给庆宁诊治。雪宜拿出金针,在脑中三个穴道中下针后又在虎口下针,随后她让家仆拿来香油和牛乳,她把两者混合后把庆宁扶起来将液体灌进去。
“呕”庆宁很快开始作呕,把东西都吐了出来。洪大人等人见状欲上前帮忙,雪宜摆手示意他们别过来。她手指点了庆宁胸前穴道两下,手指顺着刮着往上,然后往庆宁脑中再扎入三个银针,“噗”洪庆宁吐出一口淤血后虚弱地慢慢清醒。
洪大人大喜,他激动地上前,轻声地叫道:“宁儿?宁儿?”
洪庆宁虚弱地回应道:“爷爷~”嗓子沙哑嘴里有血,她尝试地叫了几次后才叫出声音。雪宜用毛巾给她擦掉嘴边的血后又拿了一大杯水:“来,簌簌口,吐出来。”
庆宁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洪大人说:“宁儿,听莫大夫的话,簌簌口。”听到洪大人的话,洪庆宁才放心地吸入一点水漱口后吐出,反复几次。
“来,”雪宜再端来一杯药,“把这个喝了。”洪庆宁听话地又喝了药。雪宜看了侍女一眼,示意她把洪庆宁放下。
“大人放心吧,孙小姐无事,再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洪大人双手作揖,感激地说:“谢谢雪宜姑娘,老夫感激不尽。”
“诶,大人,不用不用。您这折煞我了。”
洪庆宁挣扎着拉着洪大人的衣衫说:“爷爷,是定邦,是采菊,是她们伤的我”
“宁儿,爷爷知道了,你放心,爷爷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洪大人抓着洪庆宁的手保证道。
这时,薛少杰押着采菊回到衙门。
众人见洪庆宁已经苏醒,便回到前厅。
洪大人正上坐,薛少杰便禀报说:“大人,经卑职调查所得,洪定邦请回来的三个大夫中只有赵大夫是真正的大夫,其他两个都是他找人来冒充的。那个赵大夫已经承认,是他收取了洪定邦的钱财才替他作假。如今,三人都被我带了回来,请大人发落。”
“嗯。”洪大人捋了一下他的白胡子后又问:“洪定邦呢?”
“大人,当初孙小姐表示对洪定邦有好感的时候,大人已经派卑职去调查过他。我这次再次去查,结果跟以前的是一样的。洪定邦,原籍洪县,父母早逝,靠替人作画为生。开泰五年考取进士落第,并无不良嗜好也并无婚约。”薛捕头继续说道:“这次卑职去查的时候特意继续深入调查了洪定邦少时的事情。根据以前住在他家附近的人说,赵家贫寒,赵定邦去念私塾是有人接济。”
“是采菊?”辛之青忍不住发问。
“不是采菊,是采菊的爹。”薛捕头继续说道:“大人,卑职沿着线索继续查,发现当初资助赵定邦的人叫李泉,他跟赵定邦的父亲是朋友。后来李泉虽去京城谋生,与赵家的联系却没有间断,在赵父死后一直帮忙照顾着他们母子,他有一女,名叫李娴。”
“李娴就是采菊?”辛之青疑惑地问。
“是。根据他们身上搜出的采菊的身份信息调查发现,采菊是赵定邦在黑市给她作的假身份,目的就是混入洪府当差。”
“可这不是不合理吗?倘若他喜欢采菊,也就是李娴,当初直接拒婚就行了。如果不是喜欢李娴,那为何跟她一起合谋害大人和孙小姐呢?”
“之青说得对,这确实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