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中调查
辛之青和莫雪宜告别了定邦公子后一起骑马往回走,雪宜在后面抱着他,脸上笑嘻嘻地凑到他耳朵旁说:“青哥,我有事告诉你,但是你不要激动,保持微笑,就像跟我说说笑笑一样。”
辛之青意会后也微笑地点点头。
“我跟你说,洪大人的孙女昏迷不是因为摔倒,是被人下了药。”
辛之青一听大吃一惊,要不是雪宜有话在先,他提前稳定了心神,刚才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应。
“你是担心会有人跟着我们吗?”
“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药,为什么下药,所以连洪大人也没说,敢隐瞒了,但是我猜一定是他们府中的人。”
辛之青继续稳定地骑着马,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是那几个大夫?不,不对,”他沉思了一会:“是洪定邦?”
“他也姓洪?他也是洪大人的家人吗?侄子?外甥?噢,不,那年纪好像就对不上。”
“不,他原姓赵,叫赵定邦。他是入赘到洪家的,所以改姓洪。”
“洪大人的儿子女儿呢?”
“洪大人本有一子,当初边疆打仗的时候被征入伍了,后来战死沙场,他的儿媳因为思
念夫君两年后郁郁而终,只剩洪庆宁这个独女。”
“啊,那他不就有明显的杀人动机了?杀了洪大人的孙女,他自己就能得到洪家的财产了?是不是这样?”
“可是他们成婚两年,一直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感情不好的事。为何突然对妻子下药呢?而且,洪大人两袖清风,他府中根本没什么钱。这不是不合常理吗?”
“那怎么办?我检查过了,洪庆宁的脑伤已经没有大碍,脑中淤血已散,她之所以昏迷不醒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阿宜,你知道她是被下什么药了吗?是毒药吗?”
“具体是什么药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那不是更奇怪了吗?为什么要把她弄昏迷呢?有什么好处?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洪庆宁是洪大人?”辛之青百思不解,同时也非常担心洪大人的安全。
“撕~好复杂,我想不通。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直接告诉洪大人吗?”
“别,一来不能打草惊蛇,二来之前三个大夫诊断都说是脑部的问题,到时若是对质起来洪大人不一定相信你。我先去查查那三个大夫。对了啊宜,那洪庆宁是只要不给她下药就能醒吗?还是要继续治疗?她继续被下药会不会伤身子?”
“其实我现在就能直接施针把她扎醒,但是她长期卧床,营养也不够,身子是很虚的,刚醒来可能连话都还说不出来。至于下药这个,目前来看她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我还不知道对方下的是什么药,到底会不会对她身体有害,以后有什么影响我真的不敢断定。”
“那就更要抓紧时间了。”
两人骑着马悠哉悠哉地回家,一个农家女打扮的人看着他们出了城门才回到洪府中。
“怎么样?”洪定邦看到有人进房便担忧地问。
女子转过身去,进门的竟是采菊。她走过去握着洪定邦的手说:“应该没什么事,我一路跟着他们,他们神色看起来并无异常,很悠闲地就出城了。”
“是吗?老爷子特意请的大夫竟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吗?”洪定邦非常疑心。之前从来没听洪大人提到过,突然就说带了个大夫回来给洪庆宁治病,当时洪定邦真是吓了一跳,他以为会当场穿帮。
“那个姑娘看着就很年轻,可能是没什么经验真的诊不出来吧。而且当初她确实撞到了脑袋,这也是事实呀。”
洪定邦不禁回忆起当天的情景
每月的二十,洪庆宁定会到寒卢寺上香,纪念爹娘,这天一切都准备就绪,洪庆宁却突然头晕不适,洪定邦关切地把她扶到床上坐下。
“娘子,你感觉怎么样?”
“头很晕。”
“来,喝点水。”洪定邦给洪庆宁倒了一杯暖水。“怎么样?好点吗?”
“好一点,不过还是觉得有点晕。”
“要不我去给你请大夫?”说罢洪定邦就要出去,洪庆宁拉着他的袖子阻止道:“相公,不用去了。我也没有非常不舒服,就是头有点晕而已。你这样去请大夫,爷爷一定会担心的,他最近有些风寒,身体本就不好。”
“可是你”
“没事,估计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那你今天不要去寺里了,我代你去吧,你就在家里休息。”
“可是”
“诶”洪定邦用手轻捂她的朱唇:“要不就请大夫,要不就在家里休息,娘子任选一样。”
洪庆宁含情脉脉地微红着脸说:“好吧,那我留在家里休息。”看着他们这恩爱的动作,在一旁伺候的采菊吃味地扭转头。
等洪定邦给洪庆宁盖好被子之后他准备出去,给了采菊一个眼神,采菊心领神会,找机会一起去了寒卢寺。
两人本以为这是个好的亲热机会,没想到洪庆宁休息了一会便已好转,她心系爹娘,跟在后面就上山了。如此他们俩的奸情就被洪庆宁发现两人被抓奸在床,无从抵赖。也许是他们在佛寺中大行污秽之事连佛祖都看不下去吧。
洪庆宁发现他们之事后情绪接近崩溃,她愤怒地骂了他们一顿后生气地要去告诉洪大人,两人大惊失色,采菊慌乱之中拿起花瓶重重地砸在洪庆宁脑上,她被砸晕过去。洪定邦吃惊地过去查看,他伸手探了一下发现洪庆宁还有鼻息,总算松了口气。但是马上地又再次紧张起来,因为洪庆宁总有苏醒的时候。采菊砸了洪庆宁之后瘫软在地,在洪定邦去探查鼻息的时候她更是紧张得瑟瑟发抖。在肯定洪庆宁还活着的时候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同样呆坐着的洪定邦,半响才开口道: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这么多年,我是你的累赘。”
说罢便拿起花瓶的碎片,狠狠地要割脉。
洪定邦赶忙抢过花瓶碎片,他抓着采菊的胳膊摇了摇她:“你要干什么!”
采菊流着眼泪:“我死了,你就可以告诉她,是我引诱的你。”
“你就这么轻生,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隐忍算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你若死,我必不独活!”洪定邦坚定地说。两人悲情地抱在一起。
“那她怎么办?我们接着怎么办?”
“我有办法。”洪定邦看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妻子,他在后山选了个低矮的地方把洪庆宁推下去,再让采菊去叫人。采菊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大家都相信了她的话,以为洪庆宁就是身体不适晕倒摔下山去的。洪定邦作为她的夫君,负责找大夫也是情理之中,他私下买通了那些大夫给妻子下药,让洪庆宁一直昏迷。
回想到这些,洪定邦对采菊说:“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了。”
“你要对老爷下手了?”采菊问。
洪定邦点点头,两人知道,不能再妇人之仁,要加紧实施计划了。
另一边,辛之青与莫雪宜出城后,他让莫雪宜自己骑马回去,自己又潜入城中,找薛捕头商量。辛之青走之时还特别叮嘱雪宜要小心。才发生了之前的事,他真的不放心雪宜一个人,可是此事关乎大人,他不得不小心处理。
“放心吧青哥,你赶紧去吧,晚了恐怕事情有变。”雪宜看出了辛之青的担忧,她出言安抚到。辛之青看着雪宜沿着路回去,他还回头再看了两眼后“刷”一下就用轻功飞快往回走。以辛之青的武功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回到了城里,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找薛捕头,衙门人多,不能确定洪定邦的帮手是谁,更不能走漏风声。此时薛捕头还在陪着大人处理斗殴的事情。一个小孩在衙门门口跟守卫说:“我找薛少杰。”
“小朋友,你是谁啊?找薛少杰有什么事啊?”守卫问道。
“是薛捕头让我找他的,说是有事情安排。”
“噢,好,你等等。”守卫听说后赶紧去找薛少杰。没一会儿,一个身穿官府的年轻人从府里走出来,守卫给他指了指男孩,薛少杰走到他跟前问:“小朋友,你找我?”
“你就是薛少杰吗?”
“对我就是。”
“薛捕头让你去锦绣街二弄8号找他。”说完小孩就走了。薛少杰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就往小孩说的地址赶去。到了地方,薛少杰站在门口,发现这是一家已经废弃的庵堂,他迟疑了一下后才进去。
“爹?”薛少杰不确定地轻声叫到。
突然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薛少杰立马抽刀防卫。
“少杰,是我。”
薛少杰看清来人后把刀收回:“之青?怎么是你?”
“少杰,你听我说,大人有危险。”辛之青把情况向薛少杰说明,在衙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薛捕头和薛少杰,如今薛捕头还在陪着大人,他还不方便出面。
“少杰,你去查查那三个大夫。记得,千万不要透漏给任何人知道。”之青把事情大概给他说一遍后叮嘱道。
“我知道轻重,”薛少杰说道:“你记得保护好大人。”两个人相互点了一下头,薛少杰就离开了庵堂,等到入夜,辛之青偷偷去到薛捕头家中。薛捕头感到有人立马警惕起来,一支飞镖穿破窗户飞入,薛捕头伸手接住。薛捕头看到飞镖上有个纸条,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宁病有疑,保护大人,彻查邦。
薛捕头认出这是辛之青的笔迹,他沉思了一下便把纸条烧掉。
“相公,这么晚你还不睡吗?”薛夫人醒来问。
“噢,睡了,我就起来喝口水。”
辛之青不敢多耽搁,他相信薛捕头一定能理解并会追查,他抓紧时间潜回洪大人府中监视洪定邦。
已经是夜深了,洪定邦并未休息,他一个人在书房中看书。到了凌晨,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了他的房中。辛之青透过瓦缝看过去,他认出这女子是今日大人说的洪庆宁的贴身婢女之一,她这么晚来找洪定邦什么事呢?难道是洪庆宁病情有变?辛之青正担心着,转念一想,不对,一个婢女进入主人房中有可能不敲门就进去吗?果不其然看到他们抱到一起。辛之青眉头微蹙,洪定邦竟然有情人?还是洪庆宁的丫鬟吗?
“定邦,你在银号的钱我已经都取出来了,全部是银票,马车和粮食都已经准备好。”
“娴儿,辛苦你了。”
只见丫鬟摇摇头:“定邦,这是药。”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
“庆宁那边你喂了吗?”
“喂了,放心吧。”
“嗯,给我吧,明天我给老爷子下。”
辛之青心想这一对奸夫淫妇果然要对大人下手,他不知道薛捕头和薛少杰能查到多少?万一证据链不完整,到时就只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势不能将他们定罪。等两人私会完,洪定邦才在书房安歇下。辛之青想了一下躲避开守卫的人,偷偷潜到衙门库房中,他轻易地就把锁打开,果然在库房中找到早前收缴的迷香。他拿了一根,回到洪定邦房中把迷香吹入。不到一会,洪定邦就陷入了沉睡,他从洪定邦的身上取出小包,打开一看是一种白褐色的粉末。他看了一下还在熟睡的洪定邦,拿着药粉赶回家中。雪宜已经睡下,但她心系洪大人睡得很浅,辛之青一回来她便知道了,正在他要进房的时候她轻声叫到:“青哥~”
辛之青听到声音略有惊吓,很快雪宜点亮了蜡烛。她看到果然是辛之青,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能帮什么?”辛之青心想雪宜真的是很聪明,他从怀中拿出小包交给雪宜查看。
雪宜打开纸包仔细检查后说:“离人醉。”
“离人醉?这是什么?”
“这也是迷药的一种,服下者会发高热后昏迷。可是醒来后会完全不记得发病的事,就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奇怪,他们为何要对大人下这种药呢?如果他们要毒害大人直接下毒药不就好了吗?”
“那可不一定,离人醉会使人发高热,幼童老人身体并不如青壮年,有的人会因多日高热不退,伤害脑神经,小孩容易痴傻,老人可能会变得痴呆。严重的话着两类人都会有死亡的可能。”
“什么!混蛋,他们竟然使出这种毒计。”辛之青听到后在屋里转了两圈后突然想到了洪定邦的意图。
“怎么说?”
“他们不是想杀了大人,而是要把大人弄得痴傻,这样便可以得到大人的钱财。”
“你不是说大人两袖清风,并没有很多钱财吗?你不要告诉我大人的官位是世袭喔。”
“那倒不是,不过大人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返聘的8个官员之一,朝廷曾经下旨,所有荣修后返聘的官员都会由朝廷奉养终生。”
“哦,所以他们不杀大人,想要一直要朝廷的钱。”
“还有,他们为什么不杀大人的孙女呢?也是为了钱?”
“不知道,现在只能猜测如果孙小姐死了,大人一定会追查,不一定查不到他们。而留着她的命洪定邦还可以以相公的身份一直留在洪府。”
“们?”雪宜一听就抓住了重点:“你知道洪定邦的同伙是谁啦?”
“就是今天你见到那个采菊。”
“噢”雪宜恍然大悟,她直接推测地问:“情人?”
“照理来看应该是。”辛之青想了一下觉得雪宜的推测跟自己差不多。
“那现在要去告诉大人吗?”
辛之青想按照现在的证据,足以抓洪定邦了,但是这件事对大人来说太残忍了。辛之青真是于心不忍。莫雪宜关切地看着辛之青,她拍拍他的肩膀说:“告诉大人让大人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