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深陷泥潭
第六十四章:深陷泥潭
这些天陈泽脑海里常常浮现一首歌,“我的世界充满着未知变换的旅程,我不怕风和雨,渴望笑和痛……”它支撑陈泽不喊哭不叫累,陪伴陈泽度过风霜雨雪。
老中队统计新兵信息,文书对陈泽毕恭毕敬,“你才是班长!”文书是个小胖子,整天板着脸,仿佛全世界欠他钱。
中队通讯员倒是一表人才,是个高个子,有点微胖,长得也算标准。但终究比不过刘匡威,也不及庄浩然。
陈泽对七中队主官没什么印象,拉练时候看到过指导员,陈泽不敢相信,七中队指导员和曾经挽留陈泽的指导员简直一模一样。陈泽常常想起大院王指导员,甚至不知道七中队指导员的名字。队长很洒脱,几乎见不到人影,老兵说他年底转业。
拉练后,中队为了更方便管理新兵,将新兵分成七八九班,成立新兵排,分别由刘晨、候班长和简子豪,并从老兵排挑选三名老兵担任副班长。
七班和八班的班副都是上等兵,九班是一个下士。陈泽所在的八班班副简直和傅班长一模一样,他姓傅,叫做傅强。
陈泽明白这个傅班长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陈泽很庆幸,“这个傅班长是一对六!”陈泽曾经就有预感,这里的训练他会吃不消,只是没想到才下队一个月就会这样。
这里的训练只有体能,无穷无尽的体能。偶尔会训练警棍盾牌,可是陈泽完全不会。虽然陈泽体能不算差,但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他实在吃不消。
体能时间搞体能,早操夜训是体能,白天训练也是体能。更可怕的是,这里几乎没有休息,休息时间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上午。
体能训练内容也很单一,跑步冲圈或者拉杆,要不就是推杠铃蹲杠铃。无论是谁,推杠铃八十打底,蹲杠铃一百二。苏舟居然也开始抱怨,“这样下去我会死!”
第一次五公里越野,陈泽只拿到第二,差苏舟十几秒,苏舟跑进二十分钟。陈泽被其他人嘲讽,“还不是跑不过苏舟!”
陈泽下队后一直被嘲讽,尤其是警棍盾牌训练,“这个都不会?”“你也就这样了!”“真丢人!”陈泽隐约感觉自己变成文章中的主角,他开始动摇,不明白自己二次入伍的目的。
庄宇过得很如鱼得水,他还是一如既往排在中间,不突出不垫底,似乎所有人都忘记庄宇也是二次入伍的兵。陈泽想过找庄宇聊天,但每次看到他都没能开口。
陈泽和庄宇曾经聊过退伍,庄宇有点担忧,“说不定我这次还是留不下!”庄宇告诉陈泽,“9月1号那一天,指导员宣布退役命令,风很大,把我的耳朵灌的满满的,我尽全力站的笔直,但是我还是听不清他说什么,我只知道我该走了。送我的时候,兄弟们都哭的很伤心,但是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我想,那个时候我好像对一切情感失去了知觉。我背着背囊,从高地上往山下走,到了哨所,上了大厢,车子启动,直到我看见所有的阵地离我越来越远,苍茫的大地在眼前慢慢变动,我的眼泪豆粒似的开始滚下来。”
陈泽回忆起自己的退伍,他上车后就把军装换下。陈泽害怕别人认出他是退伍兵,这样他会更加舍不得部队,“我是9月3号号退伍的,我坐在高地上,看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心里却有很多苦楚。我想起来一件事,退伍时候我问过战友,‘为什么我非得戴红花?’他抬头看了一下夜空,不紧不慢地说:‘思念呀!’”
陈泽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退伍时候钻到战友宿舍床下睡过了,车在楼下,大家都在送他,结果找不到人。
一栋楼里挨个找,把陈泽拽起来,行李箱都被人扛到了楼下,洗漱用品也被人装好了,一堆人在哭,抱着陈泽哭,而陈泽迷迷糊糊的坐上了车。
一群人又哭哭啼啼的把陈泽送上了回家的高铁,陈泽一直都没哭,处于懵逼的状态,当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陈泽立马清醒了,然后哭了一路。
旁边的小哥以为我失恋了,一直安慰我,一路用了他一大包抽纸,后来大家说起来,说陈泽是整个单位第一个睡过的人,迷迷糊糊的被人打包装上了车。
大院的内务检查和这里比简直不值一提,这里抽屉里不能有书,床头柜里不能有衣服,洗漱池里不能有水滴……
各种丧心病狂的要求,压的陈泽喘不过气。每个新兵都有自己的圈子,只有陈泽没有。陈泽有的只有那些嘲讽,“应该的!”“这都不会!”“你也配!”“丢脸!”
陈泽失去文书的特权后,日子过的比新兵还悲惨。陈泽不再能够随时使用手机,“拥有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失去后心里总是空唠唠的!”
陈泽习惯囤货,看着一大堆零食,陈泽劝慰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陈泽虽有动摇,但依旧鼓励自己,“世上本就没有一帆风顺!”
这次文书又把新兵集合,“你们有没有人以前接触过通信?”陈泽小声嘀咕,“我学过一些,但是已经忘了。”
候班长觉得不重要,“陈泽以前学过!”文书想要刨根问底,“学过哪些,时间地点!”“都是要保密的,况且我已经忘了,算了吧!”通讯员很热心肠,“没事,我给你统计上!”
长青班长推举陈泽参加支队理论考核,“新兵都不会,陈泽说不定能及格!”面对突如其来的通知,其他人也都赞同,“就让他去吧!”支队抽选的主官是队长,这也是陈泽第一次见到队长。
七八九中队各两人,走在去往机关的路上。队长半开玩笑,“听说你在新兵是文书,干的还非常好?”九中队主官附和,“我和你换个兵怎么样?”八中队主官补充,“我们抢他没想到的!”
队长略带严肃的语气告诉陈泽,“这样,你理论考到九十,中队文书就给你了!简单吧!”队长语气中带有施舍,让陈泽浑身难受,“你来参加考核不是就是为了文书嘛!”
陈泽看着队长歪曲的嘴脸,脑海中竟然出现个猥琐老男人形象。队长也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嘴巴周围有黑黑的胡根,看起来及不友善!
每个新兵压力都重,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陈泽为了目标,必须不断前行。转眼间陈泽已经独自战斗快两个月,他的口碑也在短时间内急剧下滑。
“就你这样的!”“真的垃圾!”“啥也不是!”“放弃吧!”陈泽开始迷茫,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目标,“我真的能够做到吗?”
陈泽与新兵似乎有天然的屏障,只有朱政华偶尔会和陈泽说说话,周家国会帮陈泽说话,虽然收效甚微。
陈泽有些颓废,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并且开始摇摆,他不停的问自己“我二次入伍的目的是什么?”陈泽开始厌训,什么事情不求最好,只求差不多。战士们的冷嘲热讽扎在他的心上,他也不疼了。
临近新年,大队要举办晚会,鼓励各阶段官兵准备节目。候班长让陈泽负责,“这也许会是机会!”可惜陈泽的节目很悲伤,注定和新年不匹配。
这里几乎没有休息,除了周三电影外每晚都必须看新闻。只有周六晚休息,除了周日晚例会每晚都会夜训。
这里手机管理很严格,虽然每周发放三次手机,但会有各种公差勤务。对于新兵来说,每周摸手机的时间能有俩小时都算多的。陈泽对手机的依赖很小,即使这样,他都觉得使用时间太少。
陈泽主要依靠回忆编排了自己的独角戏,创作自己的第一次退伍。候班长知道气氛不合适,但他还是鼓励陈泽,“尝试一下吧!”
选拔赛当晚,队长找去陈泽。强迫他喝下心灵白草枯。它给陈泽足够的时间后悔,但没给陈泽一丝“活命”的机会。
它慢慢蚕食陈泽的精神,但丝毫不影响陈泽的梦想。陈泽会在神志无比清醒的情况下,一步步远离自己的梦想,将目标撕个废碎!但陈泽不想要这样!
新闻时间,陈泽被叫去队部,那是他第二次看见队长。初见的场景历历在目,关于队部的各种“传说”,让陈泽对中队主官并无好感。
陈泽一直都明白,光明和黑暗同时存在。陈泽尽量不去看,这样他就能更加勇敢。可是陈泽没想到,武警里面的黑暗是赤裸裸摆在明面上的。
中队传闻“文书和通讯员都是关系上位,一年花费几万块!”中队文书也坦然承认,“没错,是这样的!”文书仗着自己要退伍,有些肆无忌惮。
陈泽不愿意相信,新兵营时候主官没有花过他一分钱。陈泽买餐具的事,队长还教育他,“这种花钱的事情不要干!必须要花钱,我们给你报销!”
下队后,队长就休假了,仿佛没有在陈泽的生命中出现过。时方警告过陈泽,“老中队的水深,你一定要当心!”陈泽并不在意,“不重要,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当文书的!”
陈泽想要的只是搞好训练,“副班长和优秀义务兵!”完成这两个小目标,再参加提干考试,成功提干!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难度很大,毕竟陈泽欠缺的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