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狠
停车场内，沈念看着驾驶座上的赵季阳，伸手握住他的手。
“季阳，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唯一能帮的就是陪着你一起面对。”
看着店门口的各路媒体，沈念握住赵季阳的手紧了紧。
“吴晨跟你说了？”
“吴晨？”沈念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吴晨是谁，摇了摇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郡阳市本来就不大，本就3个店，三号店正在装修，2号店在关店整顿，只剩下1号店了。”
“自媒体如此关注，不是因为店铺背后的jh，全国布局，资本雄厚，创始人背后的赵家更是。”二人从车上下来，1号店依旧人满为患，赵季阳和沈念坐在外面排队。
店铺内各种直播镜头。
沈念微微往赵季阳跟前靠了靠：“你们都没找人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算网上人肉很快，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把你挖的底朝天，肯定……”
“有竞争对手。”
“jh是在国外发家的。”赵季阳上次给沈念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关于jh也说了很多，就是没说过它的开始。
“出国后很想念家乡菜，又找不到好的饭馆，不怕你笑话……国外的中餐厅不少，但目标大多都定在了赚钱身上，很少注重口味。我当时和关昊就想着开一家自己的私房菜。”捏着沈念的手，赵季阳想起当初自己和关昊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都觉得后怕。
“我们喝了一顿酒，浑浑噩噩敲定了很多事情，就是富二代并不怕亏本的架势，开始折腾，当时我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很多钱都是关昊出的，第一家店起来的时候，生意很惨淡，当时我和关昊坐在店里，看着装修互相大笑。”回忆过往，赵季阳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是会想到当初自己的荒唐。
“阿念，如果……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
“不会。”沈念摇了摇头。
她是没把精力放在网络上，一心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东西。
可架不住，单位里越来越多人知道她和赵季阳的关系。
许是找了个对象，单位里面人缘也变得很好了。
出事之后，单位里关心的还不少呢。
微信里面多了很多常年潜水的关注者。
“我都知道的。”
察觉到身边人紧张了，沈念往赵季阳方向靠了靠：“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二号店店长得照片漫天飞。”
紧握住赵季阳的手，沈念拍了拍他的手背：“巧了，我对她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嗯？”
沈念笑着，指了指大屏上的数字：“还去吃吗？”
“走吧。”
跟在沈念背后，赵季阳浑身忐忑。
等于他亲手给沈念编制的生活撕破了，是他间接导致沈念后面的日子不好过。
服务员出去后，赵季阳往沈念跟前靠了靠：“阿念。”
倒了杯茶，沈念依旧带着笑意，把茶水推到赵季阳跟前：“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很生气。甚至在陈钧的指责中反省过自己。”
沈念面露苦笑：“那时的我多固执吖，总觉得自己评估过的，不会有错，是不是真的跟陈钧说的一样，我太过保守……才导致他被外界扰了心神，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冷战过一段时间，是他求和的。那次复合之后，我们之间有了质的进步，很长一段时间内，陈钧都很听话，是我想要的那种对象，可以不帮忙，但绝不添乱。”
赵季阳：“……”
“难受了？”沈念偏头看着赵季阳，眉眼间是笑意。
“我和他的结果是注定的，从我最开始的不单纯开始，我和他就不会往好发展，我对他从来都不是按照丈夫要求的。走到那一步和你有关系，但不是很重要。”
“这饭还吃吗？”
沈念捏着茶杯，往赵季阳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等着他回过神。
“吃。”
一顿饭吃不畅快，沈念跟在赵季阳背后，等着他慢慢想通。
“想通了？”
看着走在前方，忽然折返，大不朝着自己走来的人，沈念默默张开自己的胳膊，把人拥在怀里。
“阿念，对不起，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但不会再让他和你有开始的机会，我应该更坏一点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沈念踮起脚尖把人往怀里压了压。
“你就没问过，我会不会接受那样的你。”
“阿念，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委屈巴巴的赵季阳让沈念想起，他们在老家重逢时，赵季阳的样子。
“赵总，没读表演系后悔吗？”
赵季阳：“……”
“我记得当初在老家重逢的时候，赵总给人的第一印象可不似现在啊？”
赵季阳：“……。”
“季阳，谢谢你能喜欢这么千疮百孔的我，还愿意接纳我千奇百怪的念头。”
沈念把自己的手指慢慢插入到赵季阳的指缝里，牵着他在郡阳市漫步。
“老板。”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舒适的氛围。
“出什么事了？”
吴晨看着手上的压不住的新闻，脸色很难看：“今天下午你和老板娘去吃饭的视频被有心人pou到网上了，老板娘的面部也没打码，现在入场资本太多了，我拦不住。”
“做好言论引导就行了。”赵季阳捏着眉心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临时改变计划没有通知吴晨。
而沈念从头到尾猜的很准，却没有提醒过。
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站在一起面对的。
“阿念，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往后的日子里你会和我绑定，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你都会被波及。”
“季阳，那你呢？”
“知道，但不后悔。”
“我和你一样。”
事情渐渐平息了下来，jh餐饮接二连三的放出来，网上的风向开始有所改变。
坐在候机楼里，沈念看着一直在回邮件的赵季阳：“魏冬那边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但我想和你一起，让阿念身边的人都知道，阿念是我的。”赵季阳合掉手机，牵住沈念的手：“我来这边是给大众一个态度，jh餐饮很在意每一个用户。”
“其实本来吴晨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网络上忽然报出我和2号店店长的过往，我……有点担心。”
“担心吴晨搞不定？”
“不止。”
赵季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外面：“因为过往的事情，郡阳这边对2号店的管辖一直都很松散，只要过的去就从来不追究责任。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回传到总部，只是被摁在了我耳朵以外，毕竟当初出在郡阳开分店建立分公司，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她。”
郡阳从来都不是一个被资本看重的城市。
廉价的劳动力，高额的消费值。
年轻人快速流失，被周边几个大城市席卷。
“当初关昊很看不上郡阳的市场，觉得我们在这里开分店只会让jh掉档，我们前些年的努力都会白费。”捏着沈念的手，赵季阳想起当初关昊气急后说出来的话，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当初为了阻止我在郡阳扩张，关昊差点都和我绝交了，都走到办公室门口折返回来，认怂。”
“他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是。”牵着沈念的手，往登机口走去，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季阳忽然转身看向沈念：“他最近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好。”
话音刚落，沈念就察觉到赵季阳情绪不太对，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等着他们的人。
“我去吧。”
站在一旁的无人处，沈念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也觉得好奇。
她这个人记性一向不怎么好。
唯独对孙宁的脸太过印象深刻了。
“好久不见沈小姐。”站在沈念对面，孙宁还是当初那副态度，好似怕沈念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记得你。”沈念的话让孙宁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没控制住。
“沈小姐看起来并不生气。”孙宁还记得当初东窗事发之后，沈念依旧不计较和陈钧继续往前走。
当时她还觉得这个女人真傻。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两条腿的男子。
要不是陈钧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她也不会在赵季阳觉得放弃的时候，还继续和陈钧纠缠。
谁会觉得钱烧手。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看着孙宁的样子，沈念吐了口浊气：“你和陈钧的那段过往，我其实并不太在意。”
“怎么会？你明明那么爱他。”
“爱？”沈念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面露讥笑：“我这辈子听到最大的笑话就是我爱陈钧。如果爱，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你那次我们就会分手。”
“你真可怕。”
“也许吧。”沈念搓了搓自己的衣襟，笑地无辜：“你还打算和他谈吗？”
“不用了。”
望着孙宁转身离开的背影，沈念看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赵季阳：“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是什么，只是算错了我。”
沈念低头。
当年的事情，赵季阳大概也只是从孙宁的嘴里知道片面。
她确实原谅了陈钧。
在他们真正和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陈钧很乖，对她也很好，一切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的样子。
但她还是逼迫陈钧去做了所有检查。
检查没有染病，才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她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而是太过于理智，和陈钧接触太久了，时间成本太大了。
“当时她只以为我舍不得陈钧，才会原谅。实际我只是舍不得那么多年的成本。”
沈念轻笑，抬头看向赵季阳：“我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除了在外花了点，家里人不能接受我之外，陈钧在各方面其实都挺符合我的要求的。”
嘴上被人咬了一下。
沈念看了眼满是幽怨的赵季阳，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你最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