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克格勃特工
“哗啦。”
龙海从废墟上滑了下来，恰巧看到藏身于暗处的李杰。
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染血的右手朝李杰伸出，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注意警戒。”
李杰在通讯器里低声叫了一句，弯着腰过去将龙海拉到掩体后面，顺便检查了一下伤势。
先不说头部的撞击，光说龙海失血过多就是一件致命的事。
现在就算是把他送往医院，救活的可能性也不高。
龙海拼尽全力抓住李杰的衣领，艰难地讲道：
“杰，对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告诉我是谁干的？
是谁想要了我们的命？”
李杰催促道。
龙海的意识却已经模糊，像是没有听到李杰的话，自顾自地讲道：
“走快走，离离开缅北。
回回国，还有一线”
话还没有说完，龙海的身体突然向上拱了一下，然后就软了下来。
“龙海，龙海！”
李杰开始用力按压龙海的心脏，却是无济于事。
龙海已经断气了，到死都没有说出敌人的身份。
这让李杰有些郁闷。
不过，从龙海临死的那两句话不难听出，敌人的势力非常强大，只有躲回国内才有可能解决麻烦。
回国？
李杰不是不想回国，只是三年前死了那么多战友，让他有一种负罪感。
既然眼镜蛇再次出现，并且自己已经知道他们是群什么人了。
李杰想要继续下去，不然无法原谅自己。
还有龙海和高强。
龙海是被逼的，这不是李杰原谅他的理由，却让李杰有点同情这家伙。
高强也不能白白的死了。
李杰不想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回国内，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总之，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李杰选择留下来。
“发现追踪龙海的人了吗？”
李杰用通讯器询问。
“没有，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苏小北回道，紧跟着问了一句，
“龙海怎么样了？
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设计杀我？”
“龙海死了，临死前什么也没有说。”
李杰回道。
说话间，李杰伸手在龙海身上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可龙海身上除了一部可以上网的手机外什么也没有。
之后，李杰又爬进龙海的车里检查了一下，除了藏在副驾驶储物箱和后备箱的武器装备外同样什么也没有发现。
龙海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并且不想让李杰继续追查这件事，因此有意切断了所有的线索。
他也想到敌人不会轻易放过李杰，这才嘱咐李杰一定要回国。
浪费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李杰只能选择撤退。
就在三人准备走的时候，路上突然出现一辆日产汽车，径直朝着面馆的方向驶去。
“杰哥，有人过去了。”
苏小北在通讯器里提醒道。
李杰已经看到了。
汽车在面馆前十米的地方停下，接着两只手从驾驶室的窗户伸了出来，司机用流利的汉语讲道：
“嗨，我身上没有武器。”
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李杰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车里就司机一人，却无法看到对方的脸。
“过来吧。
我们需要谈谈。”
司机接着讲道。
佩齐也在这时讲道：“我已经锁定目标，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都可以随时击杀对方。”
有了佩齐这道保险，心里满是疑惑的李杰才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李杰看到司机是一名大鼻子外国人。
年龄看起来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头发微秃、大腹便便，再加上一身随性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像大都市里面的一名出租车司机。
“您好，你可以叫我安德烈。
这里不安全，我们最好是能够换个地方谈谈。”
司机简单介绍了自己。
“俄国人？”
李杰听到这个名字就本能地想到了死在教堂里那三个人，怀疑对方和他们是一伙的。
“准确地说是美籍俄国人。
相信我，现在老街市有许多人都在找你。
你是想在这里继续这里浪费时间呢，还是和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还是说，没有你狙击手朋友的保护，你就不敢和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单独聊聊。
况且，你手里面还有一把枪呢。”
安德烈挑衅似的看了眼李杰手里的枪。
“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里不安全。
恰巧，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李杰说着打开车门坐在了司机后面。
“你倒是还挺谨慎的。”
安德烈调侃一声，这才将双手从窗外拿了进来，一边挂档一边讲道，
“你最好和你那两位朋友打声招呼，免得她们担心。
另外，我建议她们最好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哦，之前你们待过的仓库不算，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李杰眉心微紧，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老头知道的太多了。
安德烈打了把方向让车子向前驶去，嘴里讲道：
“你用不着那么惊讶，自从伊娃死后我就注意到了你，这两天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
老实说，你身上的麻烦比我想像中的要多，你能活到现在也让我很惊讶。
哦，对了。
你的身手很厉害，这点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伊娃是谁？”
李杰询问。
“伊娃就是在赌场被割喉的那个可怜的黑衣女孩。
哦，她改名字了，现在应该叫戴安娜。”
安德烈回道。
“你和她很熟？”
李杰询问。
安德烈回道：“是的，我是她的教父，不过我们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次她来老街市本来应该是找我的才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杰追问。
“我们？
你是想先问我呢还是先问伊娃？”
安德烈透过后视镜看了李杰一眼。
“先说说你吧。”
李杰回道。
安德烈耸了下肩：“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在纽约街头开出租车的老头而已。
不过，在苏联时期我做过一段时间特工。
如果你看过那份名单的话，就会在里面找到我的名字——安德烈·维奇。
当然，这个名字是假的。
做特工就是这样，再加上我已经够老的了，有时候我甚至想不起我真名叫什么。”
前苏联特工。
安德烈的身份在李杰的意料之中，却依然是惊讶。
惊讶来源于芯片里的那份名单，它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
安德烈再次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李杰，问道：
“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相信我的话呢，还是惊讶于我的坦诚？”
李杰：“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安德烈耸了一下肩说：
“因为你遇到了麻烦，而我也遇到了麻烦。
你能够指望一个每天夜里回家爬楼梯都费劲的老头做些什么？
我太老了，许多年轻时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压根做不到了。
因此，我必须寻求帮助才行。
当然，我选择你，除了因为我们之间的麻烦有部分重合我，更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人。
帮助我解决麻烦，也是帮助你自己解决麻烦。”
“伊娃呢？”
李杰问。
安德烈轻叹一声说：
“说起伊娃就稍微复杂一点。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她的教父。
她生父普希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前克格勃最优秀的特工之一，完成了许多艰巨的任务。
前段时间普希金和我联系，说他手里面里有一份克格勃特工流落在外的名单，而他决定让女儿伊娃将名单转交给我。
你知道一份前克格勃特工名单意味着什么吗？”
李杰回道：
“意味着谁要是拿到了这份名单就相当于掌握了这些特工。
同时，也意味着危险。
我想那些特工没有人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安德烈点头应道：
“你说的没错。
自从苏联解体后，许多人像我一样选择隐退或者开始新的生活。
当然，其中还有一部分人继续重事着这份工作，并且把这项事业做的非常不错。
掌握名单就相当于掌握了巨大的资源。
同时也如你所说，没有人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拿捏自己的把柄。
他们会想方设法除掉拿到名单的人。”
“就如同教堂里死去的那三个人，他们并不是俄情报局的人。”
李杰讲道。
安德烈回道：“他们自称新克格勃，是由一名前克格勃创建的激进组织。
据我所知，新克格勃和许多国家的情报机构都有着合作关系。
同时，他们也是最想拿到名单，重启名单上的人员，以获得巨大的资源。”
新克格勃，这倒是李杰第一次听说。
在此之前，李杰一直以为克格勃随着苏联解散后，其资源已经全都被俄国给接收了。
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这样。
“接着说伊娃吧。”
李杰提醒道。
安德烈接着讲道：
“伊娃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就被情报机构发现并被培养成了一名特工。
后来伊娃去美国留学，又被中情局发展，成了一位双面间谍。
这一切普希金都被蒙在骨里，在他里眼伊娃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普通女孩。
当普希金意识到自己被新克格勃的人盯上后，就把让伊娃将名单转交给我。
而等我得到消息赶到俄国时，普希金早已经去世了。
后来，我经过追查得到伊娃辗转来到了这里，于是就赶过来并和伊娃取得了联系。
关于怎么处置名单，伊娃内心一直摇摆不定，否则事情也不会拖这么久。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新克格勃的人找到了伊娃，伊娃为了保护名单将它藏在了你身上。”
“hb是什么意思？”
李杰突然想到伊娃临死时给自己留下的讯息。
“hb？”
安德烈摇了下头，
“这个我并不太清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伊娃传递给你的信息吗？”
“是她临死是写下的。”
李杰回道。
“那就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了，hb对伊娃来说一定非常的重要。”
安德烈讲道。
李杰觉得安德烈没有必要故意隐藏自己。
如果他真的不想告诉自己的话，完全可以随便编一个，反正自己也不知道真假。
到时中情局那名特工临死前的反应，显然是知道“hb”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hb”这两个字母一定和中情局在关。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李杰问。
安德烈回道：“我知道的我了。
比如说，我知道你和眼镜蛇部队不对头。
如果你想对付眼镜蛇部队的话，那最好是去趟纽约。
蛇巢公司的总部就在那里。”
“还有呢？”
李杰追问。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说：
“你一定想知道龙海为什么要杀你们，对吧？”
“你知道？”
李杰有点意外地问。
安德烈回道：
“我没有深入调查，不过知道一点情况。
你无意间卷到了一件麻烦中，而对方的势力一点也不比蛇巢和新克格勃弱，甚至要更恐怖。
如果你要听我的建议，那就是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
“是他们招惹我的，而且我肯定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
李杰讲道。
安德烈耸了下肩说：
“我知道。
你现在是各种麻烦缠身，我要是你的话就先想办法将自己从这些麻烦中择出去。”
“怎么做才对将自己从麻烦中择出来？”
李杰询问。
安德烈没有回答，因为车子驶进了老街市医院停车场。
熄火后，安德烈开口讲道：
“看到一点钟方向那辆快递车了吗？”
李杰将目光投了过去，是一辆厢式货车。
“是中情局的车。”
安德烈说着回头看了李杰一眼，接着讲道，
“本来他们和史密斯约好交接名单的，可史密斯却被杀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确定史密斯死亡的消息，以及看能不能在尸体上找到名单或者线索。
他们很厉害，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你头上来的。
这是你另一个麻烦。”
说话间，有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快递公司制服的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两人很警觉，来到快递车前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先绕着车身转了一圈。
甚至检查了车底，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