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灵芝
石门峡南，万里之外。
苍岩山天宇峰！
云雾绕在整个峰顶，远看似是一团带把的棉花糖。从棉花糖的白色中，一个黑点破空而出，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紧接着，黑点后方又闪出一道亮光紧随其后。
约莫飞了几千里，两个黑点逐渐融合。接着便是一阵彩色的光华闪出。如是天女散花一般，绚丽多彩。
在一抹金光闪过之际，便有一黑点急速下坠。而后，下落的黑点逐渐稳在半空；又缓缓下坠到山中，消失无踪。
就在金光闪过之际，另一黑点则继续向刚才的方向飞去。只是没了先前那般速度。
羊奶此时已经完全穿过了丘陵地带，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
这石门峡的地形非常奇特。丘陵地带处在最中间的位置，左边与右边的河道汇合，便是刚刚进入石门峡的石桥处。
顺着左边的河道深入，便是一片长满松树的森林。顺着右边的河道深入，则尽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
羊奶从羊肠小道直行，恰好便是森林与悬崖峭壁的交界处。这或许也是无数采药人常年累月踩出来的一条道。
草药人进入森林或是选择爬上悬崖峭壁，全凭经验自行选择。
森林中树木遮天蔽日，能见度很低。
如羊奶这般初来采药者，进入森林之中。若是想找到一点有用的药材，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里常年积雪，也没有鸟兽的踪迹。踏进这森林之中，一个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没有经验的人，多是不会在其中逗留。
在森林边缘转悠了一阵，一无所获！这么厚的积雪，如何能找到药材？如果贸然进入其中，怕是连小命丢了也未可知。
羊奶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踏入森林。
与其在这雪地里胡乱转悠，不如铤而走险爬上悬崖，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既然来了，凡是能够入药的材料，总是不能轻易放过。就算是不在三爷的方剂中，拿回去卖了，也是一笔收入。
三爷说过，悬崖峭壁很难攀爬，故而这上面多生长着一些珍稀药材。旁的不知，但那昂贵的灵芝草，便是多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说不定自己运气好，采上那么一朵，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想到此处，羊奶心中有了决断。他仿佛看到了快速进入仙门的希望；也看到了和王林一家围坐在一起，分享有钱带来的另一种生活场景。
看准了一处石壁，这里下方几乎紧邻河道。一旦发生危险，掉进这河水之中，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一种设想。如果真掉进了这河水之中，天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在旺水村也有这样的悬崖峭壁，只是高度明显没有如此之高。角度也倾斜的没有如此凶险。
好在这石壁上长一些灌木和松树在上面，有一种叫酸酒瓶的小果子还可以用来解馋。石缝之中，有时候还会长出一撮酸石榴，吃起来也格外美味。
要是在旺水村，采摘这些野果，羊奶根本不用带任何工具。
不过，这样的石壁攀爬起来，羊奶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还是耐着性子搜集了一些野草，为自己做些攀爬的准备为好。
这些野草已经枯萎，这山中的其后倒使其格外有韧性。拧成了长绳，找一颗碗口粗的松树将一段拴在上面。
拉着长绳的另一端使劲拉拽。确定绳子足够结实，羊奶才能放心使用。
绳长足有数十丈。羊奶盘起绳子，捆扎在了腰间，这些准备尽量要做到万无一失。
就着松树下的积雪，吃掉王林母亲给的大饼。感觉身上力气又充足了不少。
徒手爬了数丈，地上的草木逐渐变得渺小。侧脸向下看，着实有些轻微的眩晕。
羊奶稳住身形，再往上爬高一个身位。此时倒是有了一些抓手，双手十指握住突出的石壁棱角。手臂腰部同时用力。羊奶又往上爬了一大截！稳稳站在石壁上了一棵老松树上。
再往上，攀爬难度迅速提升。只能将绳子绑在腰间，一段拴在松树上。如此一来，相对则较为安全。
好在有惊无险，爬到了预先设想的位置。如果无法找到药材，羊奶则打算先放弃。此时天色逐渐变黑，待到次日再来更为稳妥。
或许是老天眷顾！斜下方半丈，一棵灵芝便安静的立在石壁的一片苔藓上。
形似猪腰，色淡褐，柄生于侧，如伞。的确是灵芝无疑。且足有碗口大小！
长在这种地方，定是无人敢采摘才会留于此。羊奶心中狂喜间，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虽说是只有不到半丈的距离。可恰是这片石壁光滑异常，没有一丝落脚点。才使得这灵芝能安然长在那里。
如若不然，山中采药者甚多，谁不想着取那灵芝！
观察了许久，羊奶想到的办法，一是继续向上爬。
如果斜向上爬到灵芝上方的松树上，下落之后便可以取得那玩意儿。但这将意味着体力会极度消耗，绳子的长度有可能也会短缺。
这样一来，自己能不能够到灵芝先不讲。单凭这高度，自己送掉小命的几率无疑又增加了好几倍不止。
二是将绳子拴在这松树根部。自己通过晃动绳子，把自己甩到灵芝生长的地方。这样一来，在到达目标之时，迅速采集也有那么一丝希望。
但危险系数则会更高！
既然都具有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羊奶决定采用第二个方案。
打定了主意，拴好了绳子。羊奶从松树上一跃而下，跳向那灵芝草的位置。
只差一点没有够到！
但绳子依旧把自己送回了松树之下。显然，他需要再试上一次。
来回试了数次，体力便有些不支。好在绳子够结实，暂时并没有发生意外。但如果按照同样的方法继续，有可能依旧够不到；也有可能磨断了这绳子怕是小命也便交待到了这里。
羊奶双手抓紧绳子，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侧着身子，将双脚蹬在石壁上。然后腿上用力，径直走向那灵芝，果然管用。
只是刚刚走到近前，绳子的拉力依旧将他送了回来，且让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在空中打转。
稳住身形，再来一次。这一次，羊奶特意腾出一只手准备取下灵芝。
果然，有惊无险，顺利取下灵芝装入布袋中。完整的灵芝，自然会卖上好价钱！所以，羊奶尽量小心的又返回了原位。
羊奶不敢停留太久，双脚蹬着石壁，向下慢慢滑落。在距离地面只有一两丈的距离停了下来。
尽管羊奶预估了自己攀爬的高度，但绳子到了这里还是将自己悬吊在了半空中。
羊奶深知，跳下这崖壁下的河道也是凶险无比。他从小在山中长大，根本不会水。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跳在了地上。那也非得摔断了腿脚不可，总不能就这么死这里吧！
“呔！小子，老子救你下来。”
“啊，对对对！”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原来崖壁下面早有人盯上了自己，只是自己正在采摘灵芝没有发现。只见崖壁下，两个中年男人正抬头看着自己。
二人身背竹篓，显然是专门采药为生的人没错。
真是瞌睡来枕头！杨奶心中顿时一喜。
还没来得及让二人施救，下面又传来了声音，“呔，小子，你可得答应我们。下来之后，把那灵芝给我。”
“啊，对对对！”
“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辛苦大半天才得来，居然如此恬不知耻就要上了。”
羊奶心中暗骂，但嘴上却答应道，“好好好，这事好商量！”
事已至此，总比搭上小命强上百倍。
一条粗壮的草绳被精准的甩在羊奶脖子上。羊奶拿起绳子打了一个结实的绳结，将绳子的另一端扎在自己腰间。慢慢滑落，僵硬的身体终于到达了地面。
“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快把东西拿出来吧。这石门峡的药材岂是谁想采就采？”说着，只见一个腰间扎着黑腰带的中年男子走来。
身后一个八字胡则咧着门牙，“啊，对对对！”。
不等羊奶站稳身体，黑腰带中年男人便伸手要拿走他腰间的布袋。
正在此时，天空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森林中的树木，突然有了一道劲风吹过的痕迹，宛如一瞬间修出了一条通天的仙路。
远处传来“嗡嗡”的鸣叫声，中年男子好奇的抬头看向天空。三人均清晰看到，一把红色的飞剑从高空斜向下直冲地面方向飞来。那飞剑上方，分明站了一名少年，衣衫褴褛，浑身是血。
待到近前，石壁上灌木尽数折断，发出咔嚓的声响。河道带起一股水柱扑向三人。
“嘭，”的一声响，中年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剑吓得一愣神。脑袋便破开一个洞，脑浆混着水柱散落一地。身体立了一会儿，便斜斜倒下没了气息。
八字胡被这劲风带到了水中，顺流而下。
羊奶还没来得及解开绳子，也被这一幕怔住了。因为身体依旧被绳子吊着，他像钟摆一般甩来甩去。还不停悬空打转，完全由不得自己。
这一幕，仅仅也是发生在一个呼吸间。
羊奶只能任凭自己打转摇摆，要不是腰间这绳子没有解开，怕是自己也已经交待到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