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打
圆月升起，羊奶顺着大路出了镇子。这个方向与回王林家的路恰好相反。
出了镇子便进了郊外的村子，这里有一大片的果园。羊奶目的很明确，填饱肚子方为最要紧的事。
悄悄溜进果园，清甜的果子一入口，白天的不愉快便抛掷脑后。被人欺负，似乎在羊奶看来算不得什么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果子只是在胸口随意擦一下，在一阵清脆的咀嚼声中便下了肚。除了那果蒂，其它的部分一并吞了下去。
又摘一些揣进怀中。见四下无人，回到大路上大摇大摆往回走。
“站住！”
听到有人说话，羊奶意识到，自己定是被果园主人发现了。此时，只有一个法子跑！
脚下似生了风，一口气跑出了一里地。见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
羊奶低着头，双手按在膝盖大口喘气。
“他娘的，又把老子跑饿了！”羊奶自言自语道。
“是吗？哈哈哈，老子找你也找的饿了，你小子跑得还挺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羊奶面前便立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高耷拉。
“你他娘真是阴魂不散！小爷我哪里得罪了你？”羊奶终于忍不住骂道。
“给我打！这个小畜生，竟敢骂老子！”
安羊奶终于爆发了。
这些日子，他心里憋着太多委屈。莫名其妙背着一个杀人逃犯的罪名不说。
到了这永丰镇，自己窝囊得一个铜板也没有拿到。这么长时间，还在为了一口吃的绞尽脑汁。
怎么地，谁都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
安羊奶听见要打自己，上前便掐住那高耷拉的脖颈。这架势，俨然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高耷拉很好奇，自己平常都是欺负别人，哪里还有人敢打自己。
“老子是道上的人，你敢动老子。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高耷拉终于挣脱羊奶的手臂，喘着粗气吼道。
羊奶也不理会，直接上前将高耷拉扑倒在地。抡起拳头重重砸在高耷拉脸上。见他反抗的厉害，干脆朝着鼻子就是一拳。
“咔嚓，”只听见鼻梁上一声清脆的响动，一股温热便从鼻孔流了出来。
“妈呀，居然敢打老子，啊！”高耷拉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你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给老子动手！”
羊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听高耷拉这么一喊，顿时脊背发凉。
“他娘的，还带了帮手，怪不得会跑到老子前头。”
此时羊奶脱不开身，他一只手臂被高耷拉死死拽着。只能用另一只手不停在高耷拉脑袋上砸。身后二人也不说话，一人一只胳膊将羊奶架起来。这二人力量不大，但双拳难敌四手，羊奶如同是一只被抓了待宰的小羊羔，完全无力反抗。
怀中的果子散落一地。
羊奶被那二人架着双臂，高耷拉走上前，抡起拳头在羊奶腹部就是一拳。
“噗”一口果子碎渣从羊奶口中喷出。高耷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满脸都是。
“他娘的！”高耷拉抹了一把脸。用手抓住羊奶的头发，提起膝盖上前一顶。
羊奶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暖流喷涌而出。感觉自己就要失去意识，这样的打法，自己显然是撑不下去的。
“给我狠狠打！”高耷拉高声吼道。
羊奶被扔在地上，感觉一阵拳打脚踢，羊奶下意识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他已经很久没有挨打了。这是离开旺水村头一次！
“谁在那里打架？”
只听一声轻喝，他便听出来人乃是王林。
“王大哥，是我！”羊奶高声求救。
王林自然也听出了羊奶的声音，很明显地上挨打那个黑影便是。
他冲上来便对着高耷拉的耳根一拳。高耷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有些懵。
“妈的，居然还来了帮手！”
说话间，王林一脚踹开高耷拉，又朝着羊奶身边二人冲过去。
那二人见来了帮手，也是不含糊。直接上前，默契的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刀握在手中。
王林看得真切，见其中一人个子较高一刀劈向自己。王林一闪身躲过，猛地凑近那人身体，双手抓住那人头发。
那人下意识想挣脱，王林身形向上一弹，膝盖便在那人下巴上“咔”的一声轻响。
另一人身形稍矮，也不含糊。就在王林避开高个子凌空一刀，向前移动时。一道寒光从他身后闪过。只觉得有一声轻微的撕裂，屁股上便有一阵刺痛。
王林揪着高个子的头发将其一把甩翻在地，转身一脚侧踹，踢在矮个子腹部。
此时，羊奶也有些恢复，抹了一把鼻血。咬牙切齿的扑向高耷拉。
高耷拉见状，这小子是要拼命！于是一闪身躲过，从身后也抽出一把长刀。
羊奶如是失心疯一般，不管不顾。他压抑了太久，正好无处发泄。管他拿的是什么玩意，一下扑空便转身又是一下。
这一下，他死死抱住了高耷拉的腰部。
高耷拉手中有刀，但羊奶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架他也是懵了。一时间下不去手，万一出了人命那可不值当。
想到此处，他奋力想甩开羊奶。用刀背在羊奶背上猛砸。
“高哥，我看可以了，别给砍死了？”
“是啊，别搞出人命。那点钱，咱不值当！”
和王林缠斗的二人见高耷拉不停挥刀砍下，忙提醒高耷拉。
高耷拉怒骂，“那他妈的，倒是来帮忙啊！”
二人一听，撇下王林，高个子向着羊奶身体猛的一脚。由于抱的太紧，居然生生把二人都踢翻在地。羊奶被重重摔在地上。
一着急，他照着高耷拉的耳朵就是一口。“刺啦”一声轻响，羊奶仿佛听到那声音一般，一股奇怪的味道便进入口中。
高耷拉疼得大怒，朝着羊奶的腹部一刀便扎了下去。
高耷拉、羊奶二人在一瞬间双方似乎都清醒了过来。羊奶松开了双手，高耷拉也起身站稳。
高耷拉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边准备逃离，嘴上却道，“老子今天先饶你一次，若是再出来摆摊。见你一次，老子就打你一次！二板凳，弯弯绕，撤！”
王林见三人逃离，也没有追上去。双方都受了伤，他忙去看羊奶的伤势。
“怎么样？让我看看，刀千万不能拔出来。”王林询问道，还是有些慌乱。他分明看到，高耷拉一刀扎在了羊奶胸口。
“没事，”羊奶在地上吐了一口，起身站了起来。
羊奶忍着疼痛在胸口摸了一把，取出怀里揣着的罗盘，隐隐看见上面穿出一个洞。
胸口还是有些温热流出，王林忙脱下衣服一把按在伤口上。
借着月色，王林慌乱的捡起地上的草席等物。至于那果子则不去理会。
“快走，免得那几人叫来帮手就麻烦了。”王林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提醒羊奶。
二人没有直接回家，拖着受伤的身子拐进了不远处的黑暗巷道中。
忍着疼痛拐出巷道，在一处僻静无人处，王林才不放心的查看了一下羊奶的伤势。胸口被扎了一下，因为罗盘的阻挡，倒是没有大碍。二人咬着牙，简单处理了伤口。
这才悄悄的溜回了家。
“王大哥，给你添麻烦了！”羊奶有些愧疚。
“没事，我只是被那小子在屁股上划了一下。倒是你这伤恐怕要养上几日才行。”王林笑道。
悄悄安顿好了羊奶，王林将二人带血的衣物藏好才进屋睡下。
夜晚天气很冷。
但见王林出了屋。羊奶依旧忍痛缓缓起身，掀掉床上铺垫的被褥，躺在了草席上。他怕夜里看不清，万一流血弄脏了这些，怕是会被王林母亲发现有些尴尬！只是隐隐摸到胸口有些刺痛。
“这三个泼皮无赖下手还是真够狠的！”羊奶喃喃自语。
“无妨，你将这珠子放在胸口流血处，保你无碍！”
“是谁？”羊奶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你到底是人是鬼？”羊奶壮着胆子道。
屋内一片死寂，果真是被打得脑袋出了问题！
“哼，如果有机会，我定会报了此仇！”羊奶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躺在床上，羊奶依旧把珠子放在胸口的伤口上。他想知道，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不是幻觉。
在珠子贴近伤口的瞬间，那珠子便发出红色的光。胸部的伤口处的血液似乎有一种被吸出的感觉。
逐渐的，那道红光又恢复了黯淡。羊奶用手指轻轻捏在珠子上，感受珠子的变化。
“怎么可能！”羊奶惊讶的几乎叫出声来。
这珠子在胸口逐渐变小，似乎是融化之后，慢慢渗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
再用手指轻轻触碰伤口。果然，那刚刚流血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这难道是一场梦？这比起三爷的药要神奇不知多少倍！
不过，就在羊奶高兴之余，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羊奶仿佛感觉自己快要爆裂了一般。
此时，他的意识异常清醒。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动。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四肢似是在膨胀。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要死了吗？
约莫一个时辰，羊奶才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直到羊奶被王林的呼唤吵醒，他才睁开眼睛。
王林舒了一口气，站在床边的王林一家焦急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些许。
“你小子怎么了？太吓人了！”
羊奶一脸疑惑的看着王林，他尴尬的挠着头，似乎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林小声道，“你已经睡了一天！昨夜我明明看到你挨了一刀，却是找不到你那伤口，难道是我看错了？”
原来王林来叫羊奶吃饭时，见羊奶已经昏迷不醒。整个人面色狰狞抽搐的厉害，浑身青筋暴涨，还布满了令人恐怖的黑色血丝。
王林只好请来了镇子上的大夫。当时大夫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连药都没给就离去了。
羊奶嘿嘿一笑，难道是那珠子？心中有些疑惑，但见自己伤势已好。便将那珠子的事情毫无隐瞒讲给了王林听。
“难道是传说中的噬灵珠？”
王林也觉得这太过邪门，这噬灵珠不过也是自己在父亲留下一本旧书中所讲。据说乃是一缕残魂所化，可以摄人心魂，使其意识丧失爆体而亡。
起身下床，羊奶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站在床边。
“那或许是我命大，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接着深深向王林一家鞠了一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实际上，羊奶也觉得，自己似乎差一点就死了。他不知道那珠子到底是不是王林所说的噬灵珠。
也罢，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