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先从谁下手？
饭桌上。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
无崖子吸溜了一口面汤，将鸡蛋放入口内。
称赞道：“这个好，好吃还当饱，以后应该多放……”
吴妨把自己碗里的蛋夹起，放到师父的碗中。
“师父，放可以，但是鸡蛋可比面条贵多了，张家的事儿，咱们还得上心，钱赚到手，鸡蛋常有。”
无崖子嘴里含着面条，筷子飞舞，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晓得，晓得，不就是调查名单上的那几个人吗？你想从谁开始？”
“先难后易，刘道士。”
“你是想在引起他的警觉之前拜访他？”
吴妨：“咱们从张家回来是昨天的事儿了，估计小圆已经给他通过气了……”
无崖子却不这么看：“未必，你还记得昨天镜中最后看到的景象吗？”
“师父你是说……小圆很可能被张生给……”
无崖子摇头：“张生的身上没有血腥味，不像是下得去手的人……”
吴妨点头。
“不错，这个世界跟修仙界不同，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为了保护普通人的利益，有一样叫做法律的东西，就有点像咱们东仙宗入口那两壁门规，所有人都要遵守……”
“不遵守怎么样？”
“抓起来蹲大牢……”
“蹲大牢是什么？”
“类似咱们门内面壁三年……”
“哦，那挺好的，可以静下心来修炼……”
吴妨：“……”
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比喻。
“我只是说有点像面壁，但是本质是不同的。”
“面壁时，只要你不出来，干什么自己安排。”
“坐牢不行，有人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开饭，几点出来放风，甚至每天需要做什么活计都已经安排好。”
“坐牢的人只需要听安排活着……”
“那样就不太好了，我新学了一句诗，用在此情此景正合适，”无崖子道。
吴妨奇怪，这老头一天都忙活点什么？
怎么连诗都学会了？
都是在哪儿学的？
“什么诗？”
“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
吴妨：“……”
看吴妨没有说话，无崖子却不肯放过他。
催促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用得可还贴切？”
“贴切……贴……切……”
吴妨有些艰难的回答。
随后立即转移了话题，不给这老家伙继续炫耀的机会。
“师父，你说我们接触刘道士用什么方式好？直接上门聊还是偷偷的观察？或者先干了再说？”
“那就要看我们想达成什么目的了……你是求财还是求真相……”
“求财……”
“财从何处来？”
“师父，我是守法公民，财当然从主家那里出，张家才是我们的委托人……”
“徒儿，若不想敲诈勒索他的话，咱们接触刘道士做什么？”
师父说得对，刘道士大概率与张家母子的事儿关系不大。
所以，接触刘道士干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师父，真相也很重要。”
“你想，刘道士收钱为张家做事，我们现在所作所为相当于截了刘道士的胡，他会不会记恨咱们？”
“咱们还需去探探这人的底，不然他万一给咱们下绊子的话，可够咱们喝一壶的……”
“你说得也对……”无崖子点了点头。
吴妨：“据我分析，刘道士很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在张家已经将问题解决，咱们现在正好趁其不备……”
无崖子：“吃了饭就去……”
两人吃罢早饭，吴妨将之前画的符都揣上，两人随即出门……
出门之前，无崖子郑重声明。
“徒儿，抓鬼乃是你的活，我就是跟去看看，顺便现场指导，小鬼小怪的，还不值得你师父我亲自下手……”
吴妨：“我干活也行，但是我要是不成了，师父……，你可得救我。”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吴妨：“……”
师父啥意思？他是不是说，等鬼把我灭了，他再替我报仇？
有心问问，却见无崖子已经一脚迈出门外。
他赶紧跟上：“师父……”
……
“徒儿，莫非为师实在过于仙风道骨？为何所有人都在看我？”
“师父，今天三十九度，满大街就你穿着长袍，捂得最严实，不看你看谁？”
“是吗？这么说为师的装扮很受欢迎？”
“师父……”
吴妨有点不忍心戳穿他的幻想：“他们主要是想看哪个傻子大热天的不怕捂出痱子……”
“瞎说，你一定是嫉妒为师比你受欢迎……”
无崖子捋了捋胡子，朝着迎面走过来的三个热辣美女行了一个道礼。
换来三个美女掩口而笑……
吴同掩面：“……”
我得尽量离这老登远点，丢不起这脸……
无崖子乐得脸上的皱纹都开花了：“你看我就是比你受欢迎吧？”
“是，师父你最受欢迎了，但是你想没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
“咱们是去暗探刘道士，你这么招摇，隔几里地刘道士恐怕就知道了，怎么暗探？”
“说得也有道理，那怎么办？”
“你看看我，”吴同指着自己身上的t恤，短裤：“像我这样泯然众人……”
无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吴妨：“这衣服……能穿？”
“你刚刚看的美女，穿得比这清凉多了，你咋不问能不能穿呢？”
“那能一样吗？”无崖子理直气壮：“她们穿了我爱看，我又不会看我自己……”
吴妨：“……”
他拽着无崖子来到了一家商场……
十五分钟之后，打扮一新的无崖子从商场中走了出来……
除了头上的道髻，脸上的胡子，他看起来与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吴妨看着他的道髻……
“你要干什么？”无崖子双手护头后退了两步：“道髻是我对仙界最后的念想，绝对不允许你再给我搞没了……”
“好吧……”
吴妨放弃了改造他的脑袋。
留着说不定以后冒充道士的时候能用上。
有道髻，胡子，再套个道袍更能唬人……
两人坐上了地铁，向名片上所留地址而去。
从地铁上出来，他们直奔街角的一处露天投币公厕而去。
经过的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男人拉拉扯扯的走进了同一个公厕隔间……
一老者仰天长叹：“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可悲，可叹……”
“对了师父，你姓什么？”
“姓？”无崖子眼神迷茫，似乎在回忆。
“多少年没有问过我俗家之姓了，大家都只是称呼我的道号无崖子……”
他长吁短叹了一阵：“我俗家好像是，姓……张？……”
“好像？……”
吴妨心道：师父你至于姓都要好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