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鬼
“张先生，请将详情向我们讲述一遍，无论多微小的事情都不要漏掉。”
这个张生，一看就是那种十分坚定、十分自我的人。
这样的人，自有一套行为准则，扯得太玄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还是直指核心的好。
“好吧，小圆，给客人倒茶，”男主人捏了一下眉心，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了讲述。
保姆应声离开。
接下来是男主人的讲述。
这一切，都要从将我爹接来说起。
我爹节俭了一辈子，住在这套房子内并不习惯。
所以前些年，他都是独自一人住在老房子那里。
直到半个多月前，他老寒腿又犯了，下不了床，一个人住没有电梯的房子，生活成问题。
不得已，才答应住到我这里来。
小圆，哦，就是刚才带你们进来的人。
为了照顾我爹，我特意将她聘过来。
我爹那人事多，一般人他看不上，小圆是我发小，我们那时候住邻居。
她是我爹从小看着长大的，爷俩也熟，彼此隔阂会少些。
而且，小圆是护理专业毕业的，惯会照顾病人。
在小圆的照顾下，我爸腿上的毛病很快就得到缓解，可以下地溜达一会儿了，饭量也开始上涨……
刚开始我还挺高兴，能吃饭是好事啊……
可谁知，这饭越吃越多。
小圆开始有意识的控制他的饭量……
但是，我爹根本饿得受不了，小圆把饭管得严，他就开始得着什么吃什么……
后来，小圆开始贴身跟着他……
终于有一次，他趁小圆不注意，居然跑回了老房子……
……
张生说到这里，坐起了身子，将头埋在两掌之内，半晌没动……
吴妨静静的等待……
良久，张生使劲的搓了几下脸，抬起头来：“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我们知道，这是您不愿回忆的事情，但是，您儿子和妻子还等着救命呢，还请继续向下讲。”
张生听到儿子和妻子，振作了一些，继续往下说：“我爹那时候，才刚刚能下床走两步，从这到老房子又那么远，他竟然自己一路跑回老房子，翻垃圾吃……”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缓和了一会儿情绪，才继续往下说：“他死在垃圾桶旁，死因是饥饿。”
“我有两个问题，”吴妨道。
“请讲。”
“第一个问题是有症状之前的几天，都见过谁？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张生看向倒完茶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小圆。
小圆接过话头：“大老爷从没外出过，只接触过我以及先生、太太和少爷，哦，还有一个按摩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太太？少爷？还有先生？
这称呼……
有钱人的爱好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按摩师？”
“对，大老爷老寒腿，按摩师来帮其做艾灸。”
“好，第二个问题，张大爷一路跑回老房子，中间没停下来或者吃东西吗？”
“是的，”这次是张生回答，他苦笑了一下：“我爹在我家住了十几天之后饿死了，我是第一个被怀疑对象，已经配合调查好几次了，沿途的录像是局里收集的，我通过关系去看过，古怪之处就在这里，我爹七十多了，还有老寒腿，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居然一路小跑没停。”
张生郑重的拜托：“请一定救救我的孩子以及太太。”
吴妨点头说道：“我需要见见您儿子。”
张生点了点头。
保姆小圆立即说：“两位请跟我来。”
两人随着小圆上得二楼，直奔小孩的卧室。
独留张生一人坐在沙发上，继续品尝水晶杯中的液体……
……
卧室内拉着厚厚的窗帘，没有开灯，昏暗一片。
但是吴妨的目力早已异于常人，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
床上躺着一个人，估计是小少爷……
床边坐着一个人，此人乃是成年女性……
两人都在黑暗中，默不成声，一动不动。
吴妨转头看向小圆。
小圆会意，解释道：“少爷在沉睡，太太坐在旁边陪她。”
“不需要开灯什么的吗？”
“开灯的话，太太会醒……”
吴妨：“……”
睡觉的不是少爷吗？怎么开灯太太会醒？
他盯着小圆看……
小圆与他四目相对，神态坦然，眼神坚定。
须臾，吴妨败下阵来，决定不再玩眼神。
“中医还讲究个望闻问切哪，你这让我摸黑看俩人身上是不是闹鬼，难度已经超过猴哥在朱紫国悬丝诊脉了……”
吴妨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而且，他们大白天的都能一直睡觉，看起来可不像是饿的样子。”
“不~~”
保姆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先生请了高人的符，将太太和少爷镇了起来，只要符失效，他们就会要吃的。”
“既有如此高人，为何还要让我二人过来？”
吴妨一听就火了，这不是溜傻子玩儿呢吗？从家到这儿往返得花多少钱？
小圆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高人说，他对捉鬼无能为力，而且，符的效果也在降低，第一张符可以使用一天一夜，第二张符仅仅使用了十八个小时。”
“现在贴的是第几张符？”
“第三张。”
“贴上多久了？”
小圆看了看表；“11个小时57分钟。”
吴妨掐指一算，第一张符用了24小时，第二张符18小时……
他自幼数学学得溜，立即看出问题，这不是等差数列吗？
那么第三张符很可能马上就失效了。
吴妨斜靠在门上，不就三分钟吗？
我等了。
……
“我饿……”
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
小圆早有准备，打开门外的一个柜子，里面居然是一个保温箱，保温箱内摆满饭菜，均已用托盘装好。
她抽出一个托盘，递给吴妨：“拿着。”
吴妨猝不及防，条件反射似得伸手接过。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她家的佣人，可是已经接过来了……
他咧咧嘴，就当售中服务了……
小圆随后从保温箱上层掏出一块黑布。
“跟我来，”她当先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