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
不管吴笙瑶做什么决定,舒然都不予置否。
毕竟,感情这等事,旁人最难插手。
静观其变。
两周的日子过得有些漫长。
明天,男人终于要回来了。
小别胜新婚,舒然心里悄悄盛着欢喜,今天一天,都是笑容满面。
下午,上楼开会下来,转而电梯口,舒然遇到了楼上新来的一位男员工,方骏。
犹记得方骏初来乍到,过来面试那天,舒然好心,给他带了个路。
如今再遇见,两人已经是一栋楼的同事。
他送了她一份点心,说是给大家的见面礼。
舒然礼貌接下,不料第二天,那位叫方骏的男员工又过了来,到她办公室,给她送奶茶。
只是这回,陆婉婉将他带到了对面办公室内部的领导小隔间,敲着门,同他说,舒总在姜总办公室里开会。
门一开,主位上,男人的目光凌凌过了来。
方骏早就听闻云起入驻了一个项目组在鼎盛,只是这阵子姜衍在出差,一直未有幸见过。
这回一见真人,当真如传闻中所言,英俊的很。
令人自惭形秽。
陆婉婉直言方骏是来找舒然的。
方骏本想说奶茶多点了几杯,想着来讨好其他部门的领导,现下却有两位领导,他手上只有一杯奶茶。
舒然主动礼让:“给姜总吧。”
方骏不好推脱,只能笑着给姜衍递去,岂料男人轻飘飘瞟了他一眼,直言:“不好意思,我只喝咖啡。”
方骏的手顿在半空,觑了眼舒然。
前两天,郑区来过一趟,女孩是同他说过的。可是这儿多了个追求者,她却是不曾说过。
才刚回来,就给他撞见。
姜衍眼底带着些寒意,瞥了眼方骏手上的茶饮标签,笑了声,“草莓味的,刚好舒总喜欢。”
似是被人戳穿了心思,方骏脸颊浮出了一点绯色。
舒然却听出了男人口中的讥讽,温言欠声,“可我最近在减肥,还是不喝了。”
方骏得到了她的婉拒,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那不打扰你们谈事了。”
姜衍略一点头,逐客之意明显。
待方骏退了去,小办公室的门一关,舒然望着男人阴沉的神色,平声静气了句,“好酸。”
招蜂引蝶,你还有理了?
姜衍送了她一记眼刀子,伸手将她一拽,坐到了他腿上。
舒然心惊胆颤地朝门口看了眼,确认门缝阖实,没人看见。
男人肆无忌惮地舔了她好几口,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唇,“所以要吃点甜的缓一下。”
继而,顺延往下,开始啃她的脖颈。
女孩浑身一激灵,连忙阻止:“又想毁我声誉?”
姜衍素是个恶劣脾性。
眼下,愈发迷恋上这种办公室地下情的感觉,幽幽在她耳畔低语,“舒总,今晚寻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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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叫男人尝过甜头,就足足两周不见。
怎么可能忍得住。
夜晚,刚吃过晚饭,女孩才将碗筷放入了洗碗机,姜衍便从身后搂住了她。
这回,在他的房间里。
姜衍一直对于当日孙开廉说她不可能爬他的床,耿耿于怀。
眼下,女孩实实在在卧在了他床上,男人心里,畅快了不少。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孟浪”
他嘴上问着,动作却从来不拖沓。
舒然撇头不看他,姜衍捏着她的腰,摩挲着她。
舒然被他闹得没法,红着脸,很小声,“这种事不该孟浪吗?”
姜衍眉眼染尽笑意,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原来乖乖女也看过教育片?”
舒然撇了撇嘴,“我都二十六岁了,该懂的总要懂。”
不然这个年龄段,说无知也没人信,只会被人误以为装清纯。
男人低声笑了笑,将她一翻,掌心,伏着她翩翩若飞的蝴蝶谷,“老婆都二十六岁了,应该知道传闻中,男人最喜欢的姿势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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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迎着窗台缝隙上透射的晨光,女孩迷迷瞪瞪苏醒,眼睛睁出一条缝,对上了身旁俊美无俦的脸。
舒然枕在他的手臂上,蓦然想起他高中时的外号,聂小倩。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色令智昏的凡人,心甘情愿被这蛊惑人心的艳鬼吸走精气。
唯一的报复,只是在欢愉过头之时,不小心挠破了一点,他绝美的皮囊。
中午,食堂吃饭。
孙开廉从外面开会回来,看见姜衍下颚处出现了一道刮痕,意味不明地关心询问。
姜衍泰然答:“猫挠的。”
孙开廉眼神深了起来,“那只怂猫?”
“它敢挠人?”
正巧舒然就在旁边,闻言,低头,默然喝汤,全程不言不语。
姜衍叹了声:“越大越难带了。”
刘键埋怨:“您这是在劝退我养猫的热情。”
孙开廉笑了一声。
刘键顺势询问起姜衍家里猫儿的情况。
碰瓷七岁,并没有绝育。
每年带它配种,不知多少母猫猫寻求一夜风流。
生的小孩,个个都很漂亮。
大伙儿的哗然声中,舒然抬头望了姜衍一眼。
姜衍精准扑捉视线,搁碗,意味不明,理直气壮,“主人没得风流,总得让猫过上好日子吧。”
毕竟这么多年,猫都儿孙绕膝了,他还是伶仃一人。
他什么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舒然有什么好,一个寡淡还眼瞎的女人。
他才不惦记她。
可真到了实践时,姜衍却觉得,舒然就是好,谁也比不上她。
毕竟姜衍这辈子只有一个十八岁,在最纯情的年纪里,只爱过这么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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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姜衍,还是以同学的身份来舒然父母家修剪花园。
今年握着园丁剪的人儿没变,身份已非比寻常。
舒然同家人说,这是她结婚的对象。
也不算撒谎,只是换种婉约的说法,避免闪婚的做法,让父母担忧男方只是一时兴起。
所谓爱屋及乌,姜衍对她家人的态度尤为看重。
舒然的继父开着本地有名的饭馆,姜衍直接用厨艺获取了他的好感。
小然素日忙碌不会做饭,有这样体贴的人在身边,他也算安心。
陈郦组乐队追逐梦想,姜衍直接入了波更大的股,再度投资她的乐队,彻底将其收买。
至于舒妈妈,自从高中起,就一直很喜欢他。
知女莫若母,她岂不知女儿少时,对于少年的依赖,远胜于她。
说来,她还欠姜衍一份恩情。
是他替她,保护好了舒然最敏感的少女时代。
这会,舒母端着果汁走到花园入口处,远远看见姜衍在给女孩的鬓边擦汗,宠溺的笑纹,染着她的唇角一起,不经露出一丝笑意。
笑着笑着,舒母面露忧色,唇角微微抿直。
舒然注意到母亲的神色,接过果汁,递给姜衍,自己陪母亲回了厨房备菜。
舒然关切问:“妈妈不开心”
“没有,妈妈开心。”
舒然:“妈妈,不满意女儿选的人”
“怎么可能,打十个灯笼,怕是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女婿。”舒母笑完,轻叹了声息,“只是太好了。姜家,家大业大,我们家若是你外公还在就好了。”
如今,到底是高攀。
舒然:“姜衍他,不看重这些的。”
“我知道,可还是……”
总是避免不了担心,担心娘家的底气不足,让孩子受委屈。
舒然看出了母亲的顾虑,宽慰:“他要真欺负我了,太不了,我和他离婚。还能分他一半家产,怎么算,我都不亏的。”
“离婚有什么好?”舒母笑了下,“说得跟你只图人家的钱似的。”
要真到了离婚的时候,凭女儿这样外柔内刚的脾性,哪会稀罕要他一份钱呢。
她当年,便是如此。
也是傻的很。
舒然想了想男人的那张脸,坦然:“也不止图他的钱,还有美色。”
舒母愣怔了会,嗤地笑了。
入夜,春节联欢晚会照常在电视里播放,照常听个声。
舒母在厨房给大家切饭后水果,小辈们陪着父亲,围在一桌搓起麻将。
继父只在过年时节,会打打麻将,牌技很一般。
但今晚,他赢得额外多。
陈郦发现姜衍总是点炮,不禁眯缝了眼,\"您是看出我爸要胡什么,故意点的吧。”
姜衍笑的无辜,\"怎么可能。”
陈郦挑了挑眉稍,摆出了一副“鬼信”的模样,摸牌,打牌。
舒然:\"胡。”
\"姐,你……又胡我,你是不看好我的乐队,想把姐夫的投资赢回去吗”
舒然平声静气:\"哪能一晚上赢回来。”
陈郦:“”
姜衍倒是乐的开心,“冲你这声姐夫,我再给你加点。”
陈郦眼睛一亮,“谢谢姐夫!”
舒母远远听着他们的说笑声,唇角不自觉扬起。
将水果端上茶几
后,舒母悄然走到阳台,对着手机,翻出沉底的通讯录,回头望了大女儿一眼,沉默了会,打了个电话。
等待电话转线的过程,舒母的脑海中,浮现了许久的往事。
都是舒然小时候的样子。
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和上官家,有任何关系。
可父母之爱子,何以不为之计深远
电话那头接通。
“喂,邵管家吗,是我,舒墨晴。请问,公公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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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继父的身体已然安康,年初一至初二,他需要回小镇,看望年迈的老母。
陈郦的奶奶一直都不高兴宝贝儿子娶了个二婚的女人,更不喜欢舒然。
也是她自小给陈郦灌输了舒然不是他们家孩子的想法。
但如今陈郦已经长大,明辨是非,奶奶也越发老迈,念旧思乡,回了祖宅生活。
虽然已经融入了新家庭,舒然知道老人家还是不喜欢她,也不去故意惹她眼嫌,将礼品心意托付给陈郦捎上,主动留在了家里看家。
姜衍自然陪着她,甚至,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提前一周就回了凌风,除夕之前,两人在家中,克己复礼,一直分房睡。
这会家里没了人,山中无老虎,猴子,就称了大王。
姜衍中午给女孩做饭,先索要了一顿亲吻,才肯迈入厨房。
发现生抽没了,将手机往女孩手上一递,使唤她到五十米外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
舒然接过他的手机:“我有钱的。”
姜衍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花一下我的钱,让我居安思危一下?”
嫁给他这么久,舒然从来没问他开口要过什么。
姜衍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必须慢慢培养教育起来。
舒然不与他争,乖顺跑了腿。
回来后,把生抽放下,朝着他,撇了撇嘴。
姜衍扬眉:“怎么了?叫你多走两步就耍脾气?”
舒然划开他的手机,指向了微信框置顶的她,“你给我打的什么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