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
“我可以亲亲我的老婆吗?”
舒然下意识抿了下唇,姜衍的俊脸,往下倾覆。
男人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
侵略性很强,落到最后,辗转碾压,是绵绵的无尽温柔。
缠绵着,搅乱人的心扉。
心口砰砰直跳。
他反复吮磨她。
舒然迎着天花板上的明灯发抖。便是冷光,她的肌肤仍是雪白莹透,粉色肩头微微颤着。
姜衍喉结发沉,根本经不起她这般任他采撷的模样,扯开肩带。
舒然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目光,两只小白手,捂住他的双眸。
“不愿意?”这么问,男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舒然求饶:“关灯……”
男人摘下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可我想看看你。”
说着,引她的手往下,拉扯他腰迹的皮带。
舒然拽了半天解不开,双眸有些湿漉漉的委屈,“我、我不会。”
男人握住她的手往上,摸到盘扣边缘的一个摁钮,拇指扣下,嗒的一声,开了。
舒然双靥大红,抬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脸,“关灯好不好?”
女孩双靥尽绯,“我没有经验……还,放不了那么开。”
姜衍微顿,目光有些幽深。
女孩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他眼里的嘲弄。
静默了会,他却俯身在她耳侧道:“没关系,我也没有,我们可以互帮互助。”
舒然心头一抽。
男人戏谑地笑着,“或者,比比谁学的更快?”
谁,谁要和你比这个?
--
虽然很想看着她,但还是顾及她的情绪,姜衍抬身按下了开关。
窗缝,流入月色微光。
女孩的卧室简约,床单是低调的湖蓝色。
她卧在上面,就似湖中心的一块白玉石。
雪团上的粉晕,愈看,愈让姜衍觉得自己艳福不浅。
--
不知浮沉了多久,香汗浸湿了女孩的鬓发。
顾及着晚饭没吃,空腹洗澡对身体不好,姜衍给她喂了些点心,才将她带到了浴室擦洗。
洗着洗着,两人又贴到了一块。
初尝食髓之味,男人意犹未尽,拦腰将她抱起,再度回到了昏暗的屋中。
情至深处,女孩呜咽了好几声。
重新洗漱了一次,累倒进了男人怀里。
两人相互依偎着。
舒然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沉默了良久,“今天下午,我在茶馆里。”
姜衍握着她柔荑小手的指尖一颤。
女孩起身,迎上了他的视线,目光诚挚,而凄然,问他:“当年,你是不是很难过?”
以为她答应了程浩,以为她不喜欢他。
姜衍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两轮,没有说话,眼角,却有些发红。
就像心底压抑了多年的情绪,蓦然裂出一条缝来,难以宣泄,只能,紧紧抱住她。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那你那天,还不理我”舒然回应着他的拥抱,抓着他的后背,泄恨般,轻挠着他。
他怎会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天。
那个冬天,林荫道下,漠视她走过的那瞬间,他心如刀绞。
那样的痛,永生,难以忘怀。
“我怕我理了你,我就,放不了手了。”
那个不知道真相的少年,那个只希望她可以幸福的少年,怎么敢,拿自己恶劣霸道的性子作赌,留在她身边,相信自己不会给她造成困扰呢。
毕竟,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喜欢到骨子里的人,怎么甘心还做朋友?
“我真该过去给你两耳光的。”舒然哑了嗓音,何尝不懊悔,悔恨当年心高气傲,又卑微犹疑的自己。
任由他,就这样从她的视线逃离。
如果她当初,厚下脸皮上前搭了话,骂了他,吵吵闹闹间,或许,就把误会解开了。
可她也没有。
他们俩就这样,懵懂无知的,被程浩捏在了手上,一算一个准。
“还成天说自己天资聪颖,你这个笨蛋!”女孩这话,何尝不是骂自己。
“我是笨蛋。”
“傻瓜,还说了解我,连我的心思都看不清。”
“我是傻瓜。”
姜衍紧紧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任谁都无法夺去。
舒然眼角再度落下了泪水,捧上他的脸颊,认真叮咛,“以后不是我亲口和你说的话,你别信。”
男人轻轻颔首,垂眸,吻去她眼角的泪。
女孩鼻尖轻贴他的鼻梁上,“以后不是你亲口说的,我也不信。”
姜衍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摩挲着,再度含上了她的唇。
舒然已有些吃不消,可到了这样的情绪,又难以拒绝他的索取。
一想到他以为她爱着别人,独自熬过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她就,说不出的心疼。
这回,女孩连爬起身洗漱的力气都没了。
--
直到周一,女孩脖子上的红痕都未消下。
略有哀怨地瞪了男人一眼,只能披散着头发上班。
开会时,还是不慎被旁边的陆婉婉发现。
大伙儿愕然无声,男人坐在对面悠悠哉哉喝水。
陆婉婉:“然姐,你”
舒然瞥了一眼始作俑者,心中气不过,淡然着神态,宛若正常不过的嗓音,施施然答:“寻欢去了。”
“噗——”姜衍一口水喷了出来。
陆婉婉见状,镇定着为自家领导找补:“这也没啥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该见怪不怪吗?”
四周传来几声一言难尽的咳嗽声。
陆婉婉:“姜总换杯子了?”
姜衍捏了捏杯柄,“嗯,看着挺有趣的,就买了。”
杯子上写着,“已有老婆,比你漂亮”。
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标语,多让楼里的小姑娘们伤心。
--
这日过,姜衍出了足足两周的差。
吴笙瑶在豪宅里住得乐不思蜀,这周末,听闻姜衍不在,忙不迭邀着舒然出来玩。
女孩们一同逛了逛商城。
以往,都是吴笙瑶控制不住想买,舒然在旁边中肯地评价,遏制她冲动消费。
这回,舒然一次性买了不少新衣服。
吴笙瑶眯缝了眼:“女为悦己者容?”
舒然站在试衣镜前,理了理衣口与裙边,小声辩驳:“我的衣服都旧了”
吴笙瑶:“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很早就和你提过?”
舒然:“我现在发现了。”
吴笙瑶嗤了声,陪着她一块挑完结账,望见对面开着间“victoria’s secret”,抬手将招牌一指,对着舒然语笑嫣嫣:“外衣都买了,里面是不是也得关照一下?”
舒然:“去看看?”
吴笙瑶“哦呦”了声,双手交叠,心有了然:“看来我家的小白菜彻底被猪拱了。”
舒然:“”
--
逛完商场,舒然想请吴笙瑶吃她平常最惦记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她前两天刚好发工资了。
吴笙瑶帮她拎了一半的购物袋,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前两天去吃过了,今天,还是让你老公请我吃吧。”
女孩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吴笙瑶不想再让她破费,同她一起回了豪宅,让姜家的私人五星大厨,给她俩做了顿烛光晚餐。
“厨艺是真的好,我感觉这些天住这,我胖了好多。”吴笙瑶吃饱喝足,对着桌上的佳肴点赞。
舒然笑了笑,关切:“这阵子,韩学长没有再打扰你吧?”
吴笙瑶:“他是没有,这房子安保系统好的很,他也找不到我。”
舒然挑中了重点:“他是没有?那”
另一个有了?
吴笙瑶默然片刻,起身离开,过了会,拿了份卷着的四开纸,回了来。
递到了舒然面前,“这是倪晨给我的。”
纸张已经泛着岁月的黄痕,舒然展开,双眸微瞠,“这是,当年你做的宣传海报?”
高二那年的晚会,吴笙瑶为了让更多人来看韩霖,甚至,亲手为他做了海报,贴向各个街道的公告栏。
不曾想,韩霖都快不记得的东西,却有人悄悄撕了下来,保存到了现在。
吴笙瑶眼底有复杂的情绪淌过:“倪晨同我说,他就是看了那晚的表演,才立志要学表演的。可他学表演,并不是因为憧憬韩霖,而是,因为他觉得我改编的故事好看。如果能参演这样的剧本,哪怕是个小角色,他也觉得很值得。”
舒然想请吴笙瑶吃的那家米其林三星,她前两天独自前往,却遇到了倪晨。
在剧组的日子,倪晨时常向她请教剧本,话说得多了,自然也会闲聊。
吴笙瑶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同他说过,自己曾在s市打拼时,一直很想去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
但当时因为穷,所以一直没舍得去。
倪晨将她这话记在了心里。
那家米其林三星在长洲市开了分店,倪晨找不见她,竟趁着这阵子暑假,每天跑到店里去等,只盼着有一天,能遇到她。
前两天,吴笙瑶真
的出现了。
当年,她陪着韩霖追梦的日子,韩霖曾许诺,等他出头了,有钱了,每周,都带她到这家餐厅吃饭。
吴笙瑶很期待。
后来,他真的出头了,有钱了,却害怕被狗仔拍到,又因为各种忙碌,一直,将诺言往后拖。
如今,吴笙瑶自己,随时都去得起那家餐厅。
就像是一个警醒。
每当她心里茫然时,她就会坐在那家餐厅里,告诉自己,她想要的,她自己可以拿到,不用期待任何人给她。
可当她看见倪晨握着海报出现在她眼前时,心里,还是有不可名状的颤动。
不是期许,而是,意外,更意外这场意外背后的,有一道联结旧时光的,牵引。
倪晨并不像韩霖那般胡搅蛮缠,他也没有韩霖同吴笙瑶那么深的羁绊。
他立志当演员的时候,也没有对吴笙瑶有过一丝不轨的意图。
毕竟,那时的他还小,同所有同龄小孩一样,只是觉得这样东西很酷,就想学,想自己也能做到。
所以,他把海报带来,也只是想告诉她,他为什么能出现在她面前。
倪晨捏着海报的边角:“是因为你当年排练的演出,让我追求了演戏的路,我知道你忌惮圈子里的风气,怕我同流合污,但如果我说放弃梦想,那也违背了我的初心,显得我意志很不坚定。”
“如果你是为了他想做演员而写的本,而我是为了你的本想做演员,本质上,我与他,是不是已经不太一样?”
吴笙瑶望着眼前自己少时熬了四五个夜做出的海报,指尖不禁蜷缩了一下。
心口,暖流,酸涩,同时交杂而来,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
“我没有一棍子打死你们的意思”作为一个三观端正的编剧,吴笙瑶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公关。
倪晨一针见血,“可你就是不信任我,所以不给我机会。”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吴笙瑶艾艾叹了口气,“你太小了。”
倪晨愣怔了会,睁着一双清洌洌的双眸,微蹙眉间,“我哪里小了,那天晚上,你不爽吗?”
--
舒然握着海报,听她陈述到这,终究没忍住,嗤地笑了一声。
“你还笑,我当时,被他噎到没话说。”吴笙瑶想想都恨不能挖地洞,“后来,甚至还因为‘白嫖’的罪恶感,请他坐下吃了顿饭。”
舒然:“我有点理解为什么你们会选中他做男二了。”
吴笙瑶也不知为何的辩驳:“那是他外貌好,我的男二比他嚣张多了,他平时还是一个很温和的男孩子的,跟你差不多。”
舒然:“那你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子,哪里不好?”
吴笙瑶哽了哽,“你是在鼓励我犯罪吗?”
舒然:“哪里犯罪,他不是二十了,再过两年,都能打结婚证了。”
吴笙瑶摇了摇头,“小没良心,你就卖我吧。”
舒然正打算长篇大论为自己辩驳,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
“在哪?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出差的男人,每天都要关注老婆的动态。
“在你家,和瑶瑶吃饭呢。”
“这个点,还在吃?”
男人磁而不沉的嗓音中透出一缕嫌弃她不按时吃饭的责怪,舒然温言解释:“已经吃完了,在聊天。”
“聊什么?”
吴笙瑶听见话筒里的问话,百无聊赖,不嫌事大地插了一句,“你老婆乐不可支地听我聊我和其他男人的□□。”
舒然:“”
话音一圃,吴笙瑶拍拍屁股就朝温泉室里去了。
话筒里,男人不解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舒然刚想解释她们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都没说过。
姜衍及时补充:“难道,我伺候的不好?”
舒然:“”
且不说“伺候”这个字,他怎么说得出口。
到底,谁伺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