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排
红眼的令仁凡红着脸扛过了早上的课。
对于昨天后山发生的惊悚事件，令仁凡心有余悸，这“许仙”自己怕是做不来，也消受不起那等福分。
背着书包乖乖回了家。
自己做饭自己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电饭煲蒸上一碗米，配上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囫囵吃完饭收拾干净，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麻溜的上床，无暇翻看手机，还没那习惯。
几个呼吸间，轻微的鼾声浮起。
这一觉睡得踏实舒服，要不是突然一声炸雷爆响，惊醒了令凡的美梦，还真可能就要迟到了。
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乌云压顶，犹如千军万马末日军团黑压压来袭，那种沉闷压抑，仿佛抬头多看几眼就能感觉到无数水汽正在极力凝聚，等待势如破竹爆发的临界点。
赶紧洗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消除的红眼，满意的点点头，鼓励一下自己。随即背起书包，在门口拿上雨伞，关门，向着学校一路狂奔。
就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的一刻，令仁凡也刚好跑到学校。
当令仁凡走进教室时，外面已经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精神抖擞的令仁凡毫不在意四周的诧异目光，早都习惯了，自动屏蔽。
但就在坐下来时，背后传来凉嗖嗖的感觉，猛的回头正好看见崔丹丹直直的盯着自己后背，眼神阴翳，表情狠辣。
四目相对，崔丹丹竟毫不回避，依然直视，带着轻蔑不屑和趾高气昂。令仁凡浑身哆嗦一下，立刻“下线”，转回来假装不经意的回避，手忙脚乱的准备上课的书具。
心里无辜的慌乱，思绪纷飞不定，这怎么有点像被蛇盯上了的错觉。
此刻，崔丹丹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头拿起了手机，手指翻飞好一会，搁下手机，再抬头看了一眼令仁凡“作呕”的后背。
令仁凡有点跑乱的头发，仿佛带着蒸腾的水汽。
这一幕在崔丹丹眼里就怎么看也看不顺眼，仿佛连令仁凡的每一根头发都有无数的罪过，甚至令仁凡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对她的不敬。
当一个人反感另一个人到极致时，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厌恶就是一种感觉，哪怕莫须有。
“叮”
崔丹丹拿起手机，看到一条回复消息。
瞬间嘴角倾斜上扬，表情轻蔑到极点。
心里暗笑:“等着吧，为你定制安排一场演出，希望你还承受得住。”
窗外的大雨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密集了，乌云密布的天空已经黑暗无光。
衬托的教室里灯光特别明亮，风夹带雨水冲刷着玻璃窗，比大扫除时擦的都明亮，远处不时的闪电划裂天空，隔着窗看的一清二楚。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机车俱乐部的三层楼每一间房。
一楼大厅里靠墙的沙发上，黄毛李斌叼着烟，拿着手机，看着上面一条消息，有点长，认真看了两遍，确定了主要内容后，深吸一口烟，抬头吐出一个烟圈。
回复到:“安排!!!”。
随后冲着隔壁房间喊到:
“蛋蛋，起来干活了。!”
随后，又拿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阿涛啊，欠我那比钱什么还啊，哥也要过日子的，俱乐部正在翻新装修也要花钱的，你给个痛快话，不要让哥为难。”
“斌哥，再缓缓，过两天我把东西出手了，肯定还你，斌哥你大人大量，再给弟弟宽限几天，弟弟以后不会忘记斌哥的关照的。有需要弟弟帮忙的，弟弟二话不说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都。。。”
“停停停。。。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就你干的那行当，自己心里没数吗？现在查的这么紧，你去哪出手？这关键时期，谁敢收你的东西。我宽限几天到没什么，可这利息你也是知道的，行业规矩。。。”
“哥，斌哥，我亲哥，弟弟也没想到现在上面查那么急那么紧，这东西出土了却见不得‘光’，现在确实不好出手，但这物件我确定是个值钱货，一旦出手肯定够还您的账，您就再给弟弟点时间，我联系联系之前的老雇主，看能不能漏些便宜出手。。。”
“阿涛啊，不是哥不帮你，确实这笔账时间也不短了，光利息都快翻一翻了，你这样吧，哥今天还真有个机会，你要能做好，东西哥收了，咱的账也两清，你考虑考虑？”
“斌哥，什么机会，还请明示，弟弟能做的绝对不含糊，只是这物件要是正常出手，肯定是能收十个w左右的，但哥哥您既然提出来了，啊涛吃亏赔钱也认了。您也知道弟弟唯一的亲人爷爷还需要。。。”
“你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明知道就剩你爷俩相依为命，还敢做这扒土损德的事儿。”
“我这次收了你得东西，以后还是趁早收手吧，你也别嫌亏，哥听的出来，但这非常时期你能保住不被抓就不错了，出手就别想了，把账清了干点人事儿吧”
“这样吧，今天这机会哥给你了，东西我收了，连本带利八万的账也就清了，另外我给你安排的事若能办好，哥再给你两个数，你可以拿着干点别的买卖。怎么样？”
“斌哥，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您说吧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杀人谋命，弟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子涛假装稍作沉思便答应了黄毛李斌。
王子涛认识黄毛也两三年了。中间陆陆续续的有过几次借贷，之前都还能很快还上，可这次严查打乱了王子涛的计划，一直拖了快三个月了，东西还没出手，其实之前的老雇主早都联系过，只是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险罢了。
王子涛平时又喜欢赌博，还赢少输多，除了家里生病的爷爷医药开销，剩下的钱都大部分都是输在牌桌上了。而收入来源一直不固定，因为从来没工作过，就是偶然认识了几个牡丹市的几个“搬山道人”就跟着做过几次活儿，刚开始也就是放风跑腿递东西，后来也得了不少好处，欲望起来了胆子也大了，正式入伙了。
头两年，确实也倒腾了不少钱，挡不住会所挥金如土，敌不过赌桌技不如人。不仅没存到钱还欠了不少债。
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
最穷的日子简直就是鹭鸶腿上劈肉、蚊子肚里刮油。
所有在黄毛李斌提出这个‘机会’时，王子涛也是顺水推舟就接下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不是困了刚好有人送枕头吗？!
拖了三个月了，上次从西山省扒土分得的金手镯还没出手，那个合葬墓穴里东西不少，几个人却也没贪多，只每人按职责分工、东西大致估值，由‘师爷’分配，各分得一件物件，然后就地解散，待有新任务时才会由师爷专门组织联系，到指定地点汇集做分工准备。
当时师爷就告知王子涛这东西市场价十万左右，这个市场价是古玩、鬼市的市场价，不是金店的市场价，没人傻到拿去金店熔炼销赃的。
王子涛仔细看过，也对比查验资料证实为明清时期的东西，手镯对口处各有一字，一个静，一个贞。师爷的业务水平、为人还算在线和公允。
黄毛李斌这一次给的机会不仅让自己解决了出手问题，还了债务不说，如果办好这次交代的事儿，还能再拿两万块钱，解了自己燃眉之急还能宽裕些许时日。
随即，两人在电话里把事情做了具体沟通和操作细节，不得不说，这机会这任务也太适合自己了，这不就是量身定做吗？怪不得黄毛找自己来做，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做好。
王子涛隔着电话把胸脯拍的邦邦响，一口应下，保证顺利漂亮的完成任务，在挂了电话后立即就去做准备了。
而黄毛李斌也在给王子涛交代清楚后，摇头一笑:“嘿，别说，咱这脑子，咱这能力，这事儿不就妥妥的安排上了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智慧如我。”
点上一根烟，忍不住美滋滋的想着这事儿办成后，崔丹丹在自己胯下千娇百媚承欢之态，越想越舒坦，仿佛昨晚的一幕幕香艳场面又袭上了头。
这时，绿毛李诞才打着哈欠挠着头从房间出来，一脸茫然看着沙发上思绪万千的黄毛李斌。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窗外的空空如也。
“哥，这天还没亮，你叫我干啥活儿啊，都还没睡够呢，身体都掏空了，不得缓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