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雷降圣
石破天见司徒元朔委身退去，双手掐诀加快了自身体内灵气速度，紧跟上前来。
他们所结的阵法在空中，不断幻化，一团团黑雾凭空而出。
翻滚不断的黑雾中血煞之气蔓延四周，一股子骚味和血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这些味道，正是先前结阵斩杀的那些村夫残留的味道。
也正是因为刚才结阵斩杀了近百人，此时此刻的同一阵法，虽人手减半，但所散发出的能量却已是先前的倍数有余。
站在一旁观战的米候陶和貌合神离四人都为之大吃一惊，无不长大嘴巴盯着眼前的这群人：“外门大比之后，前十名都受到了奖励，并安排自行修习，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实力竟能有如此进步。”
到此，五煞心头打起了算盘，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致认为：这个石破天将会是自己进入内门的绊脚石。
很快，浓雾漫布散开，把在场所有人都包裹在内。
老者仅是刚碰到这黑雾，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把村里人都杀了！？”
他闻到这浓墨一般的雾气之中，竟有许多熟悉的气味，虽说他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在察觉到村里人被屠后，一阵失落与忧伤依旧不自主地涌上心头。
短暂悲愤之后，老者变得更加坚毅，他闭上眼仔细辨别这雾气之中掺杂的气味，略微轻松了些：“还好不是所有人。”
判断无误之后，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既然你们如此视人命如草芥，那我也跟你们交个底吧！
话音刚落，老者便掐诀念咒，将自身体内灵气全部运转起来。从浓稠的黑雾之中穿出几道充盈着灵气银色光芒。
光芒照在空中，将那漫天煞气驱散一边。整片天空宛若被撕裂一般，呈现出清和暗两种鲜明的色调。
一阵银色光芒闪烁之后，老者身上灵气竟凝出了形状，如铠甲一般，附着在她原本木甲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老者灵气再出，将还弥留在空中的幻光结出一个光阵，在其中唤无数刀刃，劈斩开层层黑雾，速度之快，很快给他和司徒元朔在雾气之中挣出一点空间。一时间让躲在雾气之中的石破天感到万分棘手。
“真是令人火大！”石破天见自己没能占领上风，旋即下令，转换阵法。阵法在又一次调度之下，能量更加充盈。
司徒元朔见状，也掐转口诀，双手在空中不断结印：“万物本根，气周复始，斗！”
顷刻间，他体内灵根点燃，将四周灵气迅速吸纳到自己体内。再一疾步上前，速度极快如风，在感知到对方在迷雾之中的位置之后，高高跃起，劈空一击，打中站在阵眼之中之人。
他以为那人定是为首的石破天，如此一来，同时失去阵眼和领头人的法阵就会瓦解。
老者也有同样认为，见司徒元朔一击打中阵眼，也随之出手欲将失去阵眼的歃血大阵打散。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阵法竟不止一个阵眼；就在他击中的阵眼消失后，另一个阵眼迅速出现，稳住阵型，并又一次提升了能量。
老者见这阵法能量又一次提升，自觉已经没有战胜的可能性了。
贴近司徒元朔说道：“大侠，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
“帮我保住这个村子，至少，留下一个希望！”
话音刚落，老者旋即放弃了防守，并一掌将司徒元朔推出阵外。他眼神无比坚决，咬着牙，猛地释放出自己体内全部能够运转的灵气，并以之为引子，将四周的自然灵气不断压缩。
灵气不断压缩变形，而那黑雾又逐渐靠拢，很快就再次将她包围在内，老者强忍着黑雾中发出的阵阵斩击，任凭那斩击划破他的皮肤，仍然不顾一切地继续压缩着周围聚拢的灵气。
晴朗的夜空中，不知何时聚集起了层层乌云，在夜色之中显得更加阴沉，厚重。
在这样的月夜之下，人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忧郁沉闷。
很快，老者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控制手中已经被压缩成一小块的灵气。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相信，我们这个村子流传的那个天雷降圣的预言，所以，请答应我，尽力为这个村子留下星火。”
老者细声喃喃着，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泪花，双手一松，径直地从空中落下。
这是老一辈人，对生命，信念传承的执念，即便看不到，也要竭尽全力完成传承的使命，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在空中悬留的灵气，失去了压制它的外部力量，瞬间不受控制地炸开。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顷刻间石破天惊，山石震动不止，四周的树木被拦腰截断的，被连根带起的不计其数，就连天空中集聚的乌云被冲出一个窟窿。
石破天见势不妙，急忙大喊：“赶快散开，解除阵法！”
但那爆炸的冲击波速度极快，歃血阵法没有来得及解开，就被一哄而散。
由于没有来得及逃避，所有人都被这股炸开的灵气伤得体无完肤，纷纷跟着老者一起摔落到地上，还有的被直接轰飞数十丈之远。
就连被叫站在一旁观战的米候陶等人全都受到了波及，本身就身负重伤的他们，经历这一下，伤得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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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村后山洞中，仍然努力突破结界的江天笑，看着村子入口方向的天空，不断地出现异象，让他变得十分焦躁，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按理说，他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跟所有人也都只是泛泛之交，根本没有太多积极正向的情感。
但就是在他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村里人血腥味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
躁动不安的情绪不受他的主观意识控制，不停地尝试各种方法，逃出这个让他只能看到外界却无法离开的屏障。
挣扎了许久，他也有些倦了。
而就在刚才，因由老者引发的爆炸声响天震地，再次引起了在山洞中一脸颓象的江天笑的注意。
“那是村子的方向！”，此时的村子方向火光冲天，阴煞之气弥漫。
江天笑看着远处的异象，和漫天火光，心头更是阵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全身不由自主地一软，跪倒在地上，眼眶中泪水止不住地往出冒，簌簌落到冰冷的地上。
江天笑眉头紧锁，瞬间湿红的眼眶中眼泪如洪水决堤办涌出，不间断地往下流，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昏花，面色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渐渐地，他意识变得恍惚，神经崩溃，四肢不听使唤地颤抖着。绝望笼罩着他。
乌云不断蔓延，聚拢到他的上空，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好像会压到他的头上似的。
经过数个时辰的煎熬，江天笑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声嘶吼着，咆哮着，尽管他的哭喊声足以震瓦掀屋，却没有一个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很快，雨点悄然而至，俄而从零星洒落转变成了倾盆大作。云翳之中闷着零星光亮，不停在里面闪烁着，忽然，数道闪电同时落下，如猛兽烈爪的抓痕，欲把天空撕裂成碎片。
一声声雷响从云中炸出，雷霆万钧，全都朝向江天笑所在的方向劈去。天震地骇，经久不散。
受伤的石破天、暗隐门“外门五煞”以及其余还有余力爬起来的杀手们都被这数道惊天巨响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纷纷看着远处雷落的地方，不由得觉得庆幸。
“这雷若是再偏一些，恐怕劈的就是这里了！”
而米候陶看到这番景象，顿时双目圆睁，感到惆怅且惶恐。
他哆哆嗦嗦从嘴里抖出几个字来：“哥~哥！”
这一声哥哥，拉出了当年米候陶哥哥的回忆，同时，所有人也都忆起远处那夜空中朦胧里，断崖的名字。
“这里是~是战仙崖！”
在暗隐门乃至整个修道界，关于十八年前战仙崖的故事版本中是这样说的：
“战仙崖的这个区域，有一个还没有离开去神境的始神，如果遇到这个地方天降惊雷，定是这个始神出没
遇到这种情形，不管是有什么情急之事非办不可，但凡想要活命，最好都换个时间，赶紧离去。
否则就会像当年追赶司徒元朔的那些人一样，被他引下的惊雷化成齑粉。”
确实，十八年前，在一阵天雷响过之后，在战仙崖的人全都不翼而飞，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这个地方因此事被修道界关注了几年，又因这里会不定时天降晴天霹雳，渐渐在他们心里坐实了这一说法。心头有鬼的门派，大多都离这里远远地。
话说回当下，这道雷声过后，阻挡着江天笑的结界似乎承受不住这股源自天地之力，瞬间失去了效用。
随着结界消失的一瞬间，伏在屏障上的江天笑径直掉到山洞旁的荆棘从中，刚站起来，又硬生生摔了个大跟头。
他并没有多管结界消失的缘由，爬起身来就马不停蹄地朝着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