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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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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影刚出来就后悔了, 他跟凌老师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关系,两个连孩子都有了,还纠结什么追不追求表表白的世俗规则。

    又规定追求的时候就守礼, 成年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叫不守规矩呢?

    狄影想通了, 刚算回去, 不料撞上了二组的骨干成员。

    上次合之后,他跟二组的熟了起来,见面也聊上几句。大家晚上出来喝酒,正巧遇到狄影, 说什么也拉他一起, 狄影盛情难, 就这样拐上了酒桌。

    天寒冻,当喝的酒都是七八十度的烧刀子, 一口喝下去嗓子火辣辣得烧。

    有了酒, 话题就会发酵, 一桌胡天海侃大山,眼瞅其他都不行了,狄影越喝越脑清明、精神抖擞, 让民宿老板这样的当都对他刮目相。

    回到房间, 凌霁还睡, 坐在床剧本。

    到狄影回来, 刚想问他在雪里了几个滚用了这么久,发现他状态不对,及时住了嘴。

    狄影径直走到他床边坐下,两眼发亮,紧紧盯他不放。

    凌霁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烈酒味。

    “狄先生喝醉了?”

    狄影毫无醉意:“叫我什么?”

    “狄影。”

    狄影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再给你一次机会, 好好想想。”

    凌霁仔细观察他,确认他是醉了,只不过是在每次喝醉前的似理智状态。

    他脸颊微微一红:“影哥哥。”

    狄影满意放开他的嘴唇,指腹顺下颌来回摩挲:“我的小季子学坏了,都学会勾引了。想到吧,你影哥哥是个正君子。”

    不等到凌霁开口说话,他便凑过去,堵住对方的唇。

    他的小季子明明又乖巧又可爱,任由他亲不反抗,怎么会有瞎子说他是冰山。

    狄影把亲到快喘不上气才饶过,意犹未尽在对方嘴唇上『舔』了又『舔』,仿佛上面有蜜。

    凌霁好不容易找回呼吸,酒精一点点蚕食狄影的理智,眼神上去也不如刚才那般清醒,凌霁知道再过一会儿,他的影哥哥又该完了“阿波次的”了。

    “影哥哥喝醉了就不是正君子了。”

    狄影拉下脸:“谁说的?”

    “那影哥哥的手在『摸』哪里呢?”

    狄影脸上浮现坏事得逞的笑容。

    “谁让你刚才故意勾引我?”

    “我有。”

    “小季子敢做不敢认。”

    他把凌霁挤到一边,在他的单床上躺倒。

    “我的小季子真可爱,我给时绿发私信,跟她点梗,就写你在浴室里诱『惑』我的段子。”

    说还真把手机拿出来,点了半天按对密码。

    凌霁听不懂他的话:“谁是时绿?”

    “你不知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的小季子少了好多生乐趣……”

    凌霁挨他躺下来:“那你给我。”

    “别急,等我解锁这个手机,你是不是把我密码改了,怎么总输不对。”

    狄影终于输对密码,开微博给他。

    “喏,这个就是我说的,秋名山车神。”

    凌霁首先到的是他的小号微博id。

    “扬子晚报鳄,这个是你?”

    “这个名字帅不帅,”狄影刻说话开始咬字不清,“哥有一百零八个小号,每个名字都这么帅。”

    凌霁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格式,他开自己的微博,热评里有粉丝叫他老婆,有个在下面回,“不许叫他老婆,他是我老婆。”

    这句话无数粉丝在下面跟帖复读,第一个说了个寂寞,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后面所有块压在下面,这个的id就跟扬子晚报鳄如出一辙。

    “梅花弄鹿,不会也是你吧?”

    狄影酒晕泛上脸:“我就说识别度很高吧。”

    “剩下一百零六个呢?”

    狄影大方开账号备忘录给他。

    凌霁他的水浒英雄花名册,宛如误闯动物园。

    “金枪不倒鱼、梨花带雨猫、角函数龙、白到老翁……穿山寨jk甲?”

    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多奇葩名字的。

    “你开那么多小号做什么?”

    狄影答非所问:“怎么样,以后谁敢在网上欺负你,哥就派大部队去替你讨公道,有说得过我,所有的键盘侠在我面前都不是对手。”

    醉醺醺的狄影还不知道自己把所有小号都出卖了,依然催凌霁去时绿的车。

    凌霁点进他的收藏,血『液』瞬间涌上顶。

    “你平时鬼鬼祟祟盯手机的时候,就是在这些?”

    “怎么是鬼鬼祟祟呢,是文学鉴赏。”

    他发现更列表里似乎多出一篇有过的文,可每个方块字都模糊不清,还会晃动。

    “这写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帮我念念。”

    凌霁光一眼就觉得难为情,可狄影醉得比平时更厉害,凌霁不肯,他就胡搅蛮缠,半哄半骗忽悠凌霁念给他听。

    时绿这次的车是剧组车,导演半夜更给演员讲戏,讲讲就开始动手示范,一边示范一边教演员如何找镜,如何在镜前忘掉羞耻,代入感太强,身临其境也不过如。

    凌霁第一次像念晚安故事那样,给耍赖的小孩念主角是他自己的小黄文,熊孩子边听还边挑剔情绪不够饱满,台词不够投入,比当导演还严格。

    熊孩子兴致上来,听有声故事不够,还亲身演一演。

    狄影这场酒疯耍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剧组其他成员也都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醉到民宿老板下一次热情拿出珍藏好酒请大家喝时,所有都摇敬谢不敏。

    酒是好酒,可惜大家无福消受。

    狄影醒来的时候痛欲裂,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有彻底断片。

    他脑子里隐约还留下几个片段,凌老师在浴室、凌老师他亲、凌老师给他念小黄文……

    总结下来后,狄影确定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有一件起来像是会真实发生的,他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到这么多离奇的情节。

    凌老师起来也跟平时一样淡定,并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狄影愈发相信这一切都是他喝醉后的梦境。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剧组开始加班加点布景,赶在辛导来之前,把次的镜拍掉。

    轮到凌霁的两场重戏,传来坏消息,暴雪掩埋了上山的必经之路,剧组大部队困在山脚,据当有经验的老乡说,就算工开路,也至少两个礼拜才恢复通行。

    一组紧急召开会议,空等了一天一夜,山下的终于讨论结束,拍摄进度不耽误,一组在山下另寻合适拍摄点,至于山上,凌霁的最后两场戏彻底放权让狄影执导。狄影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迫在最后关挑起大梁。

    狄影天不亮就跑到取景发呆,到下雪了都意识到。

    肩上一重,有为他披了件斗篷,狄影回,见他的男主角一脸担心望自己。

    “你在这站一上午了,不冷吗?”

    狄影这才发现下雪了,絮絮扬扬的鹅『毛』大雪天而降,自己的上、身上,早就雪覆盖了薄薄一层。

    “我在想,怎么才拍好这里的镜,找不灵感。”

    “辛导不是让发来了分镜脚本?”

    “是,可那不是我想象的镜,我是可以照去拍,但我怕拍不出灵魂。”

    “那怎么才让你获得灵感?”

    凌霁随手捡了根枯树枝,走到雪央,随意舞了两下:“这样吗?”

    狄影眼睛隐约发亮:“你继续自由发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许启发到我。”

    凌霁在雪恣意舞剑,不讲章法,也有镜语言,想到哪,手的“剑”便指到哪,甚至有两次狄影眼前堪堪划过。

    狄影眼睛一眨未眨,全程追随他的身影,情绪越来越激动,下一次“剑尖”扫过他眉心,狄影伸手握住。

    “凌老师不愧是我的缪斯,我想到该怎么拍了。”

    天后,辛导收到了山上发下来的粗剪样片。

    画面,负伤的剑客追兵赶上雪山,力不支,坐休息,一只有警觉『性』的雪兔把他当成树,在他的斗篷下躲避风雪。

    精锐追兵赶到,饰演剑客的凌霁在这场戏贡献了他全片最好的戏,与风雪浑然一,身上的白衣一点点鲜血染红,眼丝毫有败势。直到击退最后一个敌,血衣剑客稳了稳身形,屹立不倒。

    屏幕前围观的不敢呼吸,生怕气息大了会吹散这份破碎的美感。

    这个物的选择太合适了,但恐怕也只有狄影百分百拍出凌霁的美。

    暗处『射』来一支冷箭,剑客本可躲过,在最后关,身朝诡异的方向移动,箭不偏不倚『射』害。剑客跪倒后,伸出手,温柔赶走眼前吓呆的雪兔。

    “不错!”辛导给出很好的评价,“比我想象的效果还好。”

    副导演:“二组员不齐,连武术指导都有,拍成这样很厉害了。好在凌霁有武戏的经验,狄影嘛,以后是想认真走导演路线,一定大有所为。”

    辛导点称是:“嗯,这只兔子是哪来的,起来就像会演戏一样,配合得很到位。”

    魏昕在旁边想起来:“凌霁走的那天到处找一只兔子,好像是他养的宠物。”

    “原来是特邀演员,是借咱们也拍一拍就好了。”

    凌霁最后一场戏合格,距离杀青就只剩下一场分量最重的焚屋自毁镜。

    他这段时间,只有时间就会接受辛毅的心理治疗,狄影特别想知道他跟辛毅每次都聊什么,为了尊重患者,他只忍不问。

    按照狄影的求,如果辛毅对凌霁的心理评估不过关,点火戏份必须改成绿幕拍摄。

    最后辛毅给出的建议是,可以试试。

    “你确定吗?”狄影不放心,当初他可是用了好几年才克服对火的恐惧。

    “我不百分之百确定但是,”辛毅顿了一下,“凌霁有他自己的精神支柱,也许你可以让他尝试一下。”

    最后一场戏,听说烧房子,山上的老乡都跑来远远围观。

    凌霁手持未点燃的火把,在做深呼吸。

    狄影紧张守在他身边:“怎么样,可以吗?是不行,千万不勉强。”

    火把带轻微幅度的颤抖,接触火种。炙热的火焰瞬间点燃,火星四溅。

    凌霁后退一步,险些将手里的火把扔掉。但最后关还是忍住了,尽管手抖得厉害,火把依然牢牢攥住。

    狄影握住他的手:“别慌,深呼吸。”

    凌霁跟他一起调整呼吸。

    “辛毅说你有精神支柱,试想象它的样子,也可以把火把想象成它。”

    凌霁的手渐渐平稳下来,呼吸也重找到节奏。

    他走了几步向前,将眼前的柴火点燃,旺盛的篝火将他的脸庞照亮。

    “你的精神支柱来很好用,可这只是实验,等下你点燃整间屋子,还在里面待够至少十秒。拍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会前功尽弃,你做到吗?”

    凌霁偏过,火光的映衬下脸『色』依然苍白:“我可以。”

    狄影还是放心不下,小伊抱小凹兔在少的方妈咪拍戏,狄影远远跑过来,把小凹借走。

    “儿子你听好,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力,你如果真的通『性』,万一发生意外,一定想办法帮助妈咪。这一次允许你使用力,绝对不会批评你,就当爸爸拜托你。”

    他语气非常诚恳,小凹也不知道听懂多少,天真回了一句:“吱吱!”

    狄影又让场工检查了好几遍灭火设备,每个灭火器他都亲自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给执行导演讯号。

    这是必须一遍成功的拍摄,所有都起一万分精神。

    执行导演跟各个环节的负责交换过眼神,一声“action”喊得比任何一次都郑重。

    狄影把监控器搬到镜拍不到的最近距离,手心捏一把冷汗。

    凌霁手持火把,小屋里向外依次点燃。

    木材浇了油,遇火迅速燃烧,转眼间,凌霁火焰包围。

    点燃最后的生门,彻底断绝求生的希望,凌霁手一扬,火把滚入稻草堆,火星跳跃迸溅。

    凌霁孤身站在火场,辉煌的一生即将终结于。

    这是他向世的最后一眼,淡漠的眼神找不出一丝对世界的眷恋。

    火越烧越旺,茅屋里的面貌渐渐隐在熊熊火焰后,模糊不清。

    终于取够满意的画面,狄影迫不及待喊道:“过!灭火!”

    手持灭火器的场工冲上去,小凹突然挣脱,小伊怀里只剩下兔皮外套。

    小伊失口喊道:“小凹!”

    小凹落,后背弓起,朝火场方向重重发出一声嘶吼。

    嘶吼卷起一阵诡异的妖风,狂风席卷雪花漫天飞舞,视觉短暂蒙蔽后,场工们发现手里的灭火器统统不起用。

    狄影焦急:“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灭火!”

    “灭火器坏了!”

    “我的也是!”

    “救!赶紧救!”

    燃烧的梁柱重重坍塌,将火场的彻底隔绝在另个世界。

    场工抱防火毯往里冲,突然手上一空,狄影背影一闪,消失在浓烟后。

    外面『乱』成一团:“狄影也进去了!”

    “快救快救!”

    凌霁冷静站在唯一有火焰波及的空,屏住呼吸等待救援,想到等来的是狄影。

    冷静紧张破,“你进来做什么?”

    狄影匆匆把防火毯往他身上一围。

    “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再把重的留在危险。”

    狄影拉他往外冲,有拉动。

    他以为凌霁害怕:“别怕,有我保护你。”

    第二次用力依然纹丝不动,转身发现凌霁眼神清明。

    “那我也发过誓,不再在危险来临时留下遗憾。”

    凌霁在烈火在捧住他的脸。

    “狄影,我爱你。”

    柔软的嘴唇紧跟贴了上来。

    救援员冲进火场,唇上触感消失,狄影拥强行向外带,他见另一波冲向凌霁,在火焰、烟尘混『乱』两四目相对,直到视线彻底剥夺。

    们急急围上来,狄影用尽浑身耐心任他们检查,直到确认有受伤。他用力拨开众,径直走向保姆车。

    凌霁也奇迹般安全无恙,正围嘘寒问暖,来势汹汹的狄影出现在车外。

    他阴脸往门口一站,大家莫名产生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的念,短短几秒走得一干二净,还为二关上车门。

    狄影大步迈到他座位跟前,凌霁的视线追随他的动向。

    “你一点都不爱我。”狄影咬牙根说。

    凌霁淡定的表情产生错愕的裂痕。

    狄影用力捏起他的下颚,抬起的脸迫扬到极限。

    他俯身,一字一句:

    “否则的话,你就不会只亲我的嘴唇,而是应该像这样——”

    他用力撬开对方牙关,狠狠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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