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话
辛导直到最后, 也没正面给出肯定答案，究竟狄影的“处女作”会不会大荧幕。
倒是第二晚，狄影在酒店跟魏昕打个照面。
魏昕见到他后, 笑意味深长：“恭喜啊，狄导演。”
别人这么叫他也算, 实力前辈这么称呼他, 狄影总觉是在调侃。
“什么喜事，怎么连我不知道？”
“我刚才听到辛导跟制片谈话，听他的意思，是打算在副导演里也署的名字。”
狄影是进组蹭学的, 署名意义大为不同, 是很的认可, 以至于他有些不敢相信。
“魏老师说的是真的？”
魏昕最开始跟所有人一样，以为这位关系户不演戏改学导演, 是为给自人设镀金, 仔细观察几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辛导估计也有意让他传承衣钵。
二组昨的拍摄成果他也闻名前观摩，完出结论，这个署名让人心服口服。
他拍拍狄影的肩：“前途无量啊, 未来狄导演有合适的角『色』, 可不要忘老哥。”
狄影跟魏昕分开不久, 被宣传找门。
“狄影哥, 前些那条短视频吸很多流量，剧组开个短视频号，同步更新拍摄花絮什么的吸吸人气。拍的那段冰雨打戏特别美，我能不能剪一段发布在视频号，给观众一点剧透？”
“前些哪条短视频？”
宣传语塞：“呃, 是那条路人拍的，兔子车……不！是凌霁老师骑马！是骑马那条特别火，咱们的电影一下火出圈！”
她欲盖弥彰过于显，狄影连拆穿懒拆。
“这种事应该先请示辛导的意见吧。”
“辛导已经同意，让我来问问。”
“我没意见，但暂时先不要提我的名字。”
宣传不白：“为什么？拍那么。”
“如果大家知道是我拍的，我的粉会盲目地夸，我的黑会无脑地喷。我是新手导演，客观评价对我很重要。”
“白，不过我打包票，肯定是夸的居多。”
宣传效率极，当晚剪辑线，在热搜飘整整一。
网全是夸凌霁的评论，顺道也夸导演。
“这是凌霁？他获奖那部艺片太枯燥不下，如果是这样的画面那我可以当屏保一！”
“呜呜呜凌霁怎么这么美，导演太会拍吧，每个镜是最佳角度。”
“我哥是濒临绝境爆发时的眼神最勾魂摄魄，让人又心疼又忍不住摩多摩多，导演已经掌握我哥的使用密码。”
“电影要等久才线，在那之前官方能不能多剪几段mv给粉丝解解馋？”
“我听说这段不是辛导的作品，昨营销号不是还在写狄影公报私仇吗？我分从这段镜中出真爱，如果不是真爱，怎么会把一个人的美挖掘这么透彻。”
—“该不会是集英社邪那个教的吧？呵呵，狄影拍的？他一个关系户会拍什么戏，最多是在折磨我哥方面出出力罢。”
—“集英社滚粗，们教洗脑包真多，狄影粉丝不想认这项荣誉，我哥认认真真学拍戏，不要随便抓个演员是真爱。”
这段时间只要cp粉出现被双方粉丝痛打，普通双担也被牵连，久久之连路人不敢随便发言。两家粉丝平时闹不可开交，只有在这件事立场一致，绝不肯跟对家扯半点关系。
网络现实两世界，虽然粉粉黑黑网掐凶残，剧组的拍摄一点没有受到影响。辛导对狄影的器重有目共睹，甚至把大部分凌霁个人镜放权让他发挥，自只在旁边监督。
每拍摄不间断，大家的疲劳度也眼见提升。制片人投资方和原着作者参观剧组这，给全组放半假，晚餐叫辛导和几个主演一起陪投资方吃饭。
辛导为巩固爱徒地位，点名要他也出席。凌霁不喜欢交际，自然没人为难他，制片挑两个会来事的年轻演员，带着在酒桌活跃气氛。
狄影跟原着坐到一起，自从次魏昕找他讲戏之后，狄影的名声在剧组打响，别的演员也找机会跟他请教。狄影为不误人子弟，把原着小说读几遍，接作者的任何一个话题。
原着也没想到一个演员能把他的作品吃这么透，尤其是对于凌霁饰演的这个角『色』，狄影的解读跟他的创作初衷无比吻合。
狄影也发现凌霁这个角『色』是原着挚爱，所以才会赋予他最光的活着和最壮烈的死亡。
两个人聊尽兴，原着对他相见恨晚，反反复复提出下本书要请他来拍，又问：“这次演的是哪个角『色』？”
狄影顿下，才想起自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没有参与演出，这次来是为跟组学习拍戏，辛导是我师父。”
辛导在旁边乐呵呵地问：“我这个徒弟收怎么样？这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年纪大，除他也没有精力教别个。还小影省心，一学会，一点透。”
原着这才知道自跟一个准导演聊半，恍然大悟：“难怪对我的书有这么多真知灼见，辛导的徒弟，那一定是名师出徒。”
制片人『插』话：“没过他的作品？前两网爆火的那个片段是他拍的。”
原着听说之后特别意外：“不会是风雨里交手那一段吧？我反复多遍，气氛塑造比我的原作还到位，我怎么没想到要用伞呢？原来这段是拍的，失敬失敬。”
他主动跟狄影碰杯，席没过那段剪辑的其他人，也被安利着传阅一遍。其中一个姓冯的投资方，从凌霁第一秒出镜，眼睛长在手机。
“，这演员眼神可真勾人，今晚怎么没来？”
制片人听他语气有点怪，不太舒服，但还是客气地回复：“凌霁老师不喜欢应酬，没叫他一起来。”
原着本来也想当面见一见，听他这么讲，便遗憾作罢。
冯老板显然不这么想，他又一遍视频，还毫不掩饰地吞吞口水。
“不喜欢应酬，怎么当演员，我还没见过哪个演员不陪酒，肯定还是没用心请。叫过来叫过来，这么多位老板在呢，大家也想见见本人，是不是？”
其他投资方不想被他代表，帮着圆场：“算，不想来别勉强，这么多演员大腕在，还不够。”
“是是是，冯老板应该是喝多，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制片人依旧陪着笑：“凌霁老师平时也不参加这种酒局，算我请也请不动，冯老板别为难我。小旻，给冯老板敬杯酒，赔个不是。”
甄果旻为冯老板倒酒，却被粗鲁地推开。
冯老板把杯子重重往桌一搁。
“不给面子是不是？不是主演，架子还挺大。这么拿乔，说还是对这个角『色』不重视，既然这么不在乎，那丢是不是也无所谓？现在打电话，叫他来陪我喝一杯，人要是不来，转述我的原话。”
他越说越难听：“当我没见过演员，这视频里的人眼神一是会勾引人的，平时不知钓过多少金主，来这里装纯？”
酒桌温度骤降，演员陪投资方喝酒，在很多剧组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辛导在影坛地位显赫，没有人敢在他的剧组目张胆搞这种潜规则。
听冯老板的无理发言，辛导的脸果然黑下，刚要开口，狄影端着酒杯站起来。
“演员不来，我替他敬冯老板一杯，当赔罪。”
冯老板一狄影朝自走来，忙不迭起身：“狄总家的公子敬酒，我怎么受起，我跟父亲差一点有过合作，我们是老熟人。”
狄影停在他面前，微笑道：“既然是老熟人，那不妨给他打电话告状，说被他儿子打。”
冯老板脑子还没转过弯：“我什么时候被打？”
“现在。”
狄影杯里的酒一滴不漏地从他浇下，紧接着一拳揍过。
……
凌霁到消息匆匆赶到酒店宴会厅，狄影整以暇地坐在沙发，浑身下没有一点伤。
在大厅的另一端，一个被打成猪的男人身边围着一群人，大概是在调解。
狄影见到凌霁，飞快把人拉一边。
“这里人多眼杂，来干什么？”
凌霁越过他猪，他听说狄影跟人发生争执，动手，具体发生什么不太清楚。
“打的？他做错什么？”
“为什么不觉是我的错？”
凌霁无脑站边，从来没有怀疑过狄影。
“是我的错，怪我把拍太，引来些不三不四的人。”
冯老板大声嚷嚷几声，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他又嚷嚷几声，循环往复。
“不怕他报警？”
“他也是嘴叫凶，警察来要调查取证，他不敢说为什么挨揍。”
“那他会跟记者『乱』讲。”
“这种人渣自的烂账一查一大堆，谁更怕被记者曝光还不说。”
狄影也到在宴会厅门口向里张望的小贾和小伊。
“们全来，小凹怎么办？”
凌霁穿着狄影的大号羽绒服，身子背向所有人，拉开拉链让他一眼。
“小凹从晚不对劲，一直这个状态。”
被凌霁藏在羽绒服下的小凹，呲牙低吼，背『毛』竖起，跟平时的可爱小凹判若两貂。
狄影俯身，捂住小凹眼睛，小声说：“这小子不，远程还能跟我共情？不过这个废爹自能搞定，不值为他浪费眼神。”
小凹慢慢被安抚，还『舔』『舔』狄影的手。
凌霁惊奇，他哄小凹很久，眼睁睁着小凹越来越狂躁。
狄影不知道对它说些什么，转眼变回之前的小乖乖。
“跟它说什么，这么用？”
“跟它说，让它不要滥用超能力。”
他平时胡说八道惯，凌霁果然不信：“又胡说，怎么可能有超能力。”
冯老板不情不愿走过来，狄影把凌霁挡到身后。
冯老板一瞬间还是清凌霁的脸，终于白自为什么会挨揍。
那个演员确实钓金主，不过金主是狄影，自点菜点到他的小情儿，可真是点背。
可狄影的团队太厉害，表面调解，实则暗示，自那点丑事能被他们抓到把柄，想要收拾他易如反掌，他本身不干不净，根本经不起查。
结果是他一个被打的，还要跟打人的道歉。
幸他是个生意人，能屈能伸，走到跟前便换副嘴脸。
“小狄总，是误会，是误会，我喝多『乱』说话，您别跟我计较。”
他想跟狄影握手，狄影双手『插』兜，没有半点要拿出来的意思，他只讪讪地收回。
“我要是早知道是小狄总的人，打死也不敢『乱』讲话，小狄总真是有眼光。”
狄影眯起眼：“不是我的人可以『乱』讲？来意识还是不够深刻。”
“深刻！很深刻！我深刻地反省自的错误，以后再『乱』讲话是孙子。”
凌霁差不多也听白原委，胸前的小凹又有些躁动，他隔着羽绒服安抚。
冯老板低三下四道完歉，回到车里越想越气，狠狠砸下方向盘。
他脑子里想的是有什么办法能把今吃的憋找回来，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
刚出停车场大门，突然意识到自在做什么，出身冷汗，然为时已晚。
在酒店门口设岗的交警把车拦下：“查酒驾。”
喻菁纪到消息，第二飞到片场。
小贾急急忙忙跑来知会狄影：“菁姐来，一定是哥昨打人的事被她知道。”
话音未落，喻菁纪踩着跟鞋进房间：“为什么拍戏也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知不知道今黑的统一口径是大牌实习导演打人，打的还是凌霁。”
这个发展是狄影没想到的。
“为什么会扯凌霁？”
“自！”
喻菁纪把“开局一张图”的图发给他，照片是狗仔在窗外抓拍的，凌霁低捂着胸口，他只『露』个背影，冯老板则一点没拍着。
“这么牵强，也有人信？”
“信不信不耽误营销号造谣，俩进组这大半个月，不知道给他们贡献多少kpi，我怀疑这些营销号是不是养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不是打人？”
狄影：“小贾！”
小贾：“哎！”
“旋转旋转闭着眼。”
小贾秒懂：“爱的魔力转圈圈。”
喻菁纪警觉：“俩在对什么奇怪的暗号？”
小贾把喻菁纪拉沙发那边：“菁姐，先别急着训我哥，给样东西。”
喻菁纪被他拉着坐下：“我还没说，让着他，干什么？”
小贾把手机摆在她面前：“菁姐先视频，再说。”
“让我什么？”
“小凹泡温泉。”
“我在问打人的事，让我小凹泡温泉。小凹泡温泉有什么的，不要帮着他转移话题。”
凌霁回到房间，才发现喻菁纪来。
“菁姐知道那件事？她是不是很生气？”
狄影回一眼：“生不生气不知道，反正四分钟小凹转圈。”
喻菁纪听到凌霁的声音，语气温柔地叫他的名字：“凌霁啊。”
凌霁：“……”
“我知道是营销号瞎写，跟没关系，是被粉丝误会也不。方便发条微博，姐也不给标准格式，按自的习惯澄清一下，啊。”
狄影撸起袖子：“我鸡皮疙瘩起来。”
凌霁登录微博，按照自的习惯，发六个字，“不要相信谣言。”
热评第一：“皮下乖，等什么时候经纪公司把微博账号还给我哥，我们不相信谣言。”
凌霁给这条热评回三个字：“是本人。”
回复：“这次发微博的语气对，建议下次不要用某人代言的手机发微博，这样装更像一点。”
凌霁没有办法，对着镜子自拍一张，本人和手机有出镜。
凌霁：旧手机进水，换一个。
粉丝们终于相信他是本人，激动热泪盈眶。
“我的霁终于肯『露』脸，为什么要用皇太子代言的手机，是因为不要钱吗？我们众筹给换一个不？”
“只有哥哥敢发这种素颜不修图的照片，真的是纯粹不做作，某个落枕还要耍帅发自拍的请学学。”
“不要在我哥微博下面提晦气生，到烦，不如多『舔』『舔』我哥的颜。”
“老婆的视频太，『舔』整整三，别杀那些刺客，来杀我吧tut”
“我是才被视频圈粉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的男孩子，先跑剪辑多一点，幕后花絮多一点，求求！”
狄氏的公关团队发条公告，当营销号把稿子撤下，艾特两个当事人道歉。
但是没什么用，两家粉丝又为艾特的顺序谁在前面谁炒作这种无聊的事吵起来。
喻菁纪气势汹汹地来，心平气和地走，还顺便拷走小凹的视频。
她前脚刚走，剧组又迎来新的客人，午休的时候，片场有人喜气洋洋地吆喝：“女神来探班！”
娱乐圈被称作女神的女星多如牛『毛』，真正能到狄影认可的女神只有一位。
他正寻思着不知哪位女星前来探班，下一秒见到心目中唯一的女神迎面向他走来，身后跟着她的助理，手里拎着餐盒。
“……鹭姐，为什么会来？”
“我不能来探班儿子吗？”
“真的是来儿子的？想孙子也可以直说。”
“如果说是顺便，又怕伤心。”
孟鹭把餐盒塞给他：“拿跟凌霁一起吃，我先见见辛老。”
狄影一时间，距离发盒饭刚过五分钟，现在送过，还来及将凌霁从剧组难吃的盒饭中拯救下来。
他拎着小笼包直奔凌霁的保姆车，拉开车门，凌霁坐在里面手机，一旁的饭盒盖扣着，像是还没动过，狄影心说来正。
凌霁没抬，以为来的是小伊：“我吃完，收吧。”
狄影纳闷：“什么时候吃的，这吃完？”
狄影诧异地抬起，见到是他，像做坏事被抓住，想要隐藏已经来不及。
“……刚才，”他眼神闪闪躲躲，“我吃饭比较快。”
“当我没见过吃饭吗？凌老师那细嚼慢咽的模样，一个盒饭吃一个小时我不奇怪。”
狄影顺手掂下旁边的饭盒，果然是空的：“该不会是嫌难吃，偷偷倒吧？”
狄影刚说完便否认这个猜测，凌霁是他见过最不挑食的人，如果有养排行榜，他绝对稳居榜首。
算，他放弃纠结这种事，把孟鹭的探班礼拿出来。
“鹭姐来探班，这是特地给带的。”
狄影想到他刚吃完一整个盒饭，不想勉强。
“不过要是吃不下，留到晚热热再吃也可以。”
他问话的同时凌霁刚掰开方便筷，咔嚓一声，手僵在半空，场面比较尴尬。
“没事，吃吃吃。”
狄影把饭盒盖一掀开：“能吃多少吃多少，凌老师还用着跟我见外吗？”
不挑食、能吃、还不长胖，凌老师的胃，生学的奇迹。
凌霁吃东西果然很矜持，小口小口地咬着，这才是狄影见惯的样子。
又有人拉开车门，这回来的是小伊，手里抱着只雪白的兔子。
“在哪儿弄来的兔子，”狄影到兔子大，“不会又是从养兔场跑出来的吧？”
小伊把兔子放到地，兔子诡异地向前跑两步，像意识到哪里不对，又笨拙地向前蹦两步，蹦到狄影和凌霁跟前。
狄影：……什么妖怪？
小兔子抬起，不是红眼睛，两只乌溜溜的黑豆眼，古灵精怪。
“吱吱！”
两个人不约同变声调：“小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