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卡面剧情1-3
你很笨，可是从不会记错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你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像这样东京飘了雪的冬天。
当时你刚和里梅打完架，浑身上下酸酸痛痛，咒力所剩无几，在这样的天气里梅的术式是占了优势的，当然，就算不占优势他也能把你按在地上打。
你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残缺的不成样子的身体给恢复成原本的样貌，仅剩的咒力也消失殆尽，你不满的嘟囔着，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向你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的道路。
自从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五百年了，你因爱而生，为爱而活，你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你根本不在意自己要去哪里、为什么去哪里。
反正走到哪就到哪，遇见里梅就打架，没遇到就自己随便走走。
可是你是万万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
刚转过街角你便迎面撞上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对方抬了抬眉有些意外的低头看向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的你。
“哎呀，是个小咒灵。”
什么叫小？！
刚在里梅那里受了气的你怎么会被一个区区人类所欺负？你将落到身前的马尾一甩，气势汹汹的将棒球棒挥向他。
“你……”
他显然是有些惊讶你不着片缕的打扮，啊也不能说是不着片缕，毕竟你身上还有着一条粉红色的蕾丝内/裤。
咒灵没有什么羞耻心，又不怕冷怕热，你一诞生就是这个样子，索性就一直这样下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咒灵和什么人敢说什么。
当然啦，敢说些什么的也都活不到现在。
“好平。”
“？”
“这种发育程度，是小学生吧？”
“？？”
“一下子没了什么收你的兴趣了呢。”
“？？？”
你气的小脸通红，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没什么咒力的事情，不管不顾的提着球棒冲上去。
“啊，果然很笨，一下子就中招了。”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整只咒灵就被强行压缩，直到成为了个球状大小。
少年皱起了眉，一副痛苦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入口充斥口腔的却是软糯的甜意，他一愣，而后笑起来。
“真幸运，是甜的。”
——
夏油杰袭击高专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眼前的建筑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就连木柱上被夏油杰和五条悟刻上用来嘲笑你的身高标线受过风雨之后还是那样清晰。
那三年的回忆也是。
那个被夏油杰念叨了许久的名字：“乙骨忧太”，你总算是见到了他的真面貌。
他并不是咒灵操使，但是身后跟着一个很强大的诅咒，应该是小女孩变的，夏油杰见到时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骗女人的东西。”
乙骨忧太沉默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你。
“你不也是一样吗？”
“真失礼啊，她可是我的初恋哦。”
“我和里香，也是纯爱。”
啊，男人间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你迷迷糊糊的想着，可是这次突袭而来的挑衅活动还没进行多久，菜菜子便叫着捧起了手机。
“夏油大人！再不去那家甜品店就要关门了！”
“甜品店？什么甜品店？”
菜菜子将手机递给你，你眼睛一亮，一手挽住菜菜子一手挽住美美子。
“别管什么夏油杰了，我们快冲！”
“哎？”
“……夏油大人！”
夏油杰只知道你对这家甜品店期待已久，却不知道你居然已经喜欢到愿意直接放弃他的地步了，他顶着你们三个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杰。”
“好久不见了，悟。”
夏油杰笑眯眯的回应着，带着众人重新坐进了咒灵巨大的嘴巴里。
而此时的你已经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坐进了期待已久的甜品店里，窗外某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你激动的瞪大了眼睛。
交代两个少女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乱走，你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里梅！里梅！”
里梅嫌恶的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
“里梅！来打架！”
你兴奋的磨拳擦踵，几乎下一秒就要轮着球棒砸到对方身上。
“宿傩大人的复活计划指日可待，我现在要低调行事，滚我远一点。”
“那我们就去没人的地方打！快点快点，打完我还要回去带孩子！”
里梅淡漠的看了你一眼。
“还是那两个叫做什么菜的人类？”
“除了她们还能有谁呢？快点，里梅！来战！”
“……打完赶紧滚。”
“嗯嗯嗯！”
五百年来你和里梅打架从来就没有赢过，但是你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愈战愈勇，惹得里梅不厌其烦。
这次自然也是一样，你喘着粗气，浑身瘫软的倒在里梅脚边，对方则是嫌弃的将脚离你远了一点。
不过你说的是对的，就算对对方再怎么大杀特杀，你们见了面还是能若无其事的说说话的。
譬如，里梅很不懂你。
“你明明知道结局。”
“当然啦。”
“那你就没有想过做出什么改变吗？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只要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应该去争取，而不是像你这样浑浑噩噩，每天只知道逃避现实。”
“改变？里梅，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虽然我并不明白那个人类有哪里吸引你，但是如果注定他会因为这条路而死，那么……”里梅有些语塞的皱了皱眉，虽然他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但是用在你身上好像还挺合适的：“你不应该避免让他重蹈覆辙吗？”
“哇，我以为为了自己绚烂的大业而献身是你所向往的耶，里梅。”
“那当然是我向往的！我追随宿傩大人的脚步绝对不会动摇！不对，现在说的是你！”
“我吗？”
“就是人类说的那种什么叫做救赎的鬼东西。”
“里梅，我是谁？”
还想说些什么的里梅突然噤了声，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讽刺的笑了笑。
“和你这样的蠢货待在一起，果然我的脑子也会变笨。”
你是咒灵，你有什么资格去拯救？
你很笨，你甚至搞不懂人类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更弄不明白夏油杰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
你不懂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也不懂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
他是你第一个、唯一一个、所有的、全部的主人。
你虽然因爱而生，为爱而活，可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怎样去爱。
你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夏油杰，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夏油杰的爱，你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
夏油杰的死也在你的意料之中，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可笑，因为夏油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你丝毫不意外，也出奇的并没有十分悲伤。
但是这次，你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你想看一眼，让夏油杰那么执着改造的腐烂世界究竟有多糟糕。
令你惊讶的是，里梅说的并没有错，宿傩的复活计划的确指日可待，一年多的时间对于生命漫长的咒灵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吞下宿傩手指的是个少年，你因为好奇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结果脚下的步子还没动就被诅咒之王扯进了他的生得领域。
两面宿傩坐在高高的骨头堆上，双腿交叠，懒洋洋的用手支着脸俯视你。
“你就是里梅提到过的那个家伙？”
“宿宿宿、宿傩大人您好！”
你很怂。
面对宿傩这样的大佬你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死死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瞅。
“哦？你的术式……很有意思嘛。”
宿傩早就听闻有个术式超脱平凡，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咒灵，无聊时也偶尔从里梅的口中听到一点关于你的事情。
“多、多谢宿傩大人夸奖！”
“哼，轮回吗？不过是弱者逃遁时的手段罢了。”
“您说得对！”
你对于宿傩而言构不成一丁点威胁，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咒灵能对他构成威胁，几眼看出你的术式和领域之后，他便兴致缺缺的踢了块头骨到你脚下。
“滚出去。”
眨眼间你便重新回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你后怕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摸了摸口袋，还有一些零钱，你转身朝着甜品店走去。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遇到了前不久看见过的五条悟，你毫无芥蒂的摆手朝他打招呼。
“……你不恨我吗？是我杀了杰。”
又是这句话。
“哦。”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好歹有句咒骂的话或是诅咒啊。
五条悟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你空荡的身后。
“那两个孩子呢？”
“菜菜子和美美子吗？我把杰所有的钱都弄到一张卡里交给了美美子，然后送她们两个去了很远的地方念书，那里不会有杰的敌人，也不会有什么强大的咒灵。”
“那你呢？”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从来就没看懂过你，那双分明可以看清世间所有真相的眼睛看向你时，却好像被一层薄薄的白雾所遮挡，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我？我有我的安排。”
五条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是咒术师，你是咒灵。
他是杀死夏油杰的凶手，你是夏油杰的爱人。
“……你不后悔吗？”
就像他一样，每个独自的夜晚都会陷入无尽的怀念和懊悔之中，分明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却永远都不能从那样的情绪中脱离。
“不啊，反正有下一次。”
即便是隔着那副墨镜你也能注意到对方惊愕的眼神，白雾被里面的人拨开，他一下子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你真是个、疯子。”
这句话对于咒灵来说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低，你不懂，也并不在意。
“恨你？后悔？都没有必要，再来一次就好啦。”
你的术式和领域同为一体，你只有学会了使用领域才能发动术式。
它太特殊了，特殊到身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都忍不住多看你一眼，特殊到身为六眼的五条悟看不透你的任何事情，特殊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特殊到你无法言说、无法展示，只能用在一次又一次重新遇见你的爱人这件事情上。
你的手轻轻搭在一起，举到身前。
两只手相握贴在距离心脏最接近的那块皮肤上，结出复杂的手势。
“领域展开——”
领域的边界贴着天空和地面迅速蔓延，直到五条悟看不见领域的边界，直到覆盖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周围的一切开始迅速变化，时光似乎是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事、物上倒流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白光闪过后，原地剩下的便只有他一人，落在耳边的只有被风吹过来的你轻飘飘的声音：
“轮回之境。”
——
夏油杰眨了眨眼，有些奇怪而警惕的戳了戳漂浮在他面前的咒灵球。
是陷阱？
算了，不吃白不吃。
小小的咒灵球入嘴时意外的带来了清甜软糯的感觉，味道有些熟悉，有点像五条悟给他的草莓奶糖，可是他转念一想，这种东西对方好像向来都是自己独吞，从来都没有分给过他。
强大的咒力进入身体后便温软的平复了下来，而后眼前突然‘砰’的出现了个什么小东西。
你浑身上下只穿件粉色蕾丝内/裤，两个低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一手叉腰一手将棒球棒甩在肩上，自下而上的看他。
“你他娘的就是我的master吗？”
夏油杰还没从刚刚奇特美妙的味道中回过神来，看见你眨了眨眼，舌尖从唇角轻轻扫过。
“真幸运，是甜的。”
为你，千千万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