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长公主
“凑，这特么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莫施主身上的戾气似乎有些重呀。”
呃，好像不是赵灵那妮子……莫离扭头看去，只见一袭灰衣尼僧，手持佛珠，缓缓走来。莫离忙不迭起身道：“小子莫离，见过长公主。”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
长公主赵如烟念了一串佛号。“公主请！”
莫离招呼赵如烟坐下，然后扭头吩咐道：“小二，再上一壶茶。”
“好嘞，客官。”
“不知长公主突然找小子所谓何事？”
莫离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来意。在原主的记忆当中，虽然常常出入皇宫，甚至小的时候，也跟赵杰他们一众皇子玩过过家家，但对于这位长公主，实在没有过多的印象。只曾听闻她曾经也是一代才女，名动京城，后朝廷倾覆。天子赵真继位，大奉新定她成为了大奉的长公主，在兴建完明月楼之后，性情就大变了。自此深居简出，随后更是在十三年前，削发为尼，搬出皇宫，自此再没出过春风寺。如果不是明月楼还在，估计世人都快忘了，大奉还有这么一位长公主。如今因为安泽遇刺，这位长公主再度出山，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找上自己。“莫施主不必紧张，小僧今日不是来审问的。”
“要是审问就好了。”
莫离一耸肩道：“毕竟我清清白白，也不怕查。”
赵如烟丝毫没有公主架子，她微微一笑，给莫离倒了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添上一杯。“对于城外流民一事，不知施主如何看？”
“我还能怎么看，站在看呗。”
莫离打了一个马虎眼道：“这事，现在由二皇子和六公主负责，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妥善解决了。”
“这可不像莫施主的手笔，能隐忍十余年，在南北诗会上一鸣惊人，永乐宫中，更是打的一手好太极，整个文武百官尽数成为嫌疑人。”
“不仅防住了韩相的攻势，更是保住魏国公爵位，让陛下不得不让小僧出山。”
赵如烟说着，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今日更是推出荡寇将军，保全魏国公府的兵权，如此算计，岂能看不出这才赈灾背后的意义。”
赈灾背后的意义？不就是争储嘛。莫离眼睛微微眯起，悠悠道：“长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与灵儿联姻，皇储之争将再无制衡，小僧想说是，朝廷可以乱，但大奉不行！”
赵如烟说着，双手合十缓缓道：“天下承平不过十余载，人心思安，百姓再也经不起战乱了。”
莫离一耸肩道：“长公主，这话你应该对丞相讲，对尚书令讲，对二殿下和六公主讲，甚至是对我父亲将，为何要与我说？”
“小子无权无职更无爵，我又如何能左右朝廷局势？”
赵如烟缓缓道：“朝中重臣，或选边站队，或明哲保身，魏国公既已入局，那边身不由己了，但你可以！”
“我？”
莫离指了指自己，顿感有些好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大能耐，只要人家不骂我是败家子，小太岁，我就烧高香了。”
“你或许不能，但你身后的人可以，不说左右局势，但说庇佑百姓无虞还是搓搓有余。”
“我身后的人？”
莫离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明月楼说书先生柳鸿的身影。赵如烟微微颔首道：“不错，能洞悉朝堂，超然世外之人，也仅剩柳如梦一人，这次宁川府流民一事，杰儿和灵儿必然会较劲，甚至会使用手段！”
柳鸿，字如梦。说到此处，赵如烟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她道：“她两争储我不管，但是绝不能伤及无辜百姓，而这也是小僧今日来找你的目的。”
莫离心下了然，有些好奇的问道：“敢问长公主，这柳先生跟皇室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恩怨？”
这一点，他曾问过柳鸿，也私下问过白炎，但他们二人对此事都是三缄其口。明明皇室对其十分看重，但为何要禁足天岁？如果是有罪的话，为何十八年来，柳鸿自由异常，也无监管？这让莫离百思不得其解。赵如烟脸上浮现一抹追忆之色，随即很快就恢复平淡。她缓缓道：“柳施主……的过往，他既然选择了你，你迟早会知道，又何必多问。”
莫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只是也许好奇罢了。”
“既然陛下有旨，让你陪同灵儿一同赈灾，那么城外数万流民，就拜托莫施主了。”
赵如烟说着，起身对着莫离深鞠一躬。莫离吓的眼皮直跳，忙不迭蹦起来扶住赵如烟道：“长公主，这如何使得？实在是折煞小子了。”
论辈分，自己得管人家叫姑姑，论身份，人家是帝国长公主，自己只是一个小世子。这打哪边论，自己都受不起赵如烟这一拜啊。赵如烟微微摇头，依旧作揖起身道：“莫施主若能联合‘如梦先生’救流民于水火，这一拜，莫施主受得起。”
“小子自当尽力而为。”
莫离忙不迭扶起赵如烟。莫离自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是小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事，莫离干不出来，至于草菅人命这事，受过前世良好教育的莫离就更干不出来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那些血淋漓的教训，莫离自然知道赵如烟在担心什么。赵杰和赵灵分别赈灾，比的就是谁赈灾的更好，谁更能安抚灾民。但是这两人为了获胜，谁有能确保他们会不会故意派人来搅和对面的场子呢？“有莫施主这句话，小僧也就放心了。”
莫离没有回话，静待下文。“小僧就不打扰莫施主雅兴了，若是见到如梦先生，烦请替小僧带一句话。”
“什么话？”
“除了江南水乡的那一抹倩影，不知先生的初心是否还在呢？”
赵如烟说着，又念了一串佛号，转身离开了食为天，留下莫离一个人在原处愣愣出神。“这说书人还真不简单啊，看来得回去问问老头子。”
莫离正在暗自嘀咕的时候，食为天的小伙计又凑了过来。“莫世子，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