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处刑
想起那晚的事,谭衔星突然有很多问题要问石竹。
“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们不带走我?”
“你澈姐看了,说你死不了。”石竹朝着花井澈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谭衔星去问花井澈。
没等谭衔星发问,花井澈直接接过了话。
“我看了,几处刀口确实凶险。”花井澈看向谭衔星,“但好像有某种力量,帮你止住了伤势。”
“我们也不是完全什么事都没做。”石竹补充道,“你澈姐给你塞了颗药,就是稳定伤势的。不然,就算你死不了,伤口的恢复速度也会减慢许多的。”
“某种力量。”谭衔星自顾自念叨,“又是谭擒月?”
“谭擒月是谁?”石竹三人一齐问道。
见状,谭衔星才意识到。他还没来得及和石竹他们说,体内的这个寄生物,其实是个人的事。
于是谭衔星一边回想,一边给三人讲述了他第一次和谭擒月相见,后面谭擒月又干了什么。巴拉巴拉一大堆。
十几分钟后,谭衔星讲完了他和谭擒月所有的事情。
“嗯……”沉书语开口,“老大,我认为这个可能已经超出了寄生物的范畴吧。”
石竹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不太好说,感觉有半只脚是踩在里面的。但根据衔星的描述来看,这个叫谭擒月的,真的很夸张啊。”
花井澈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可能和之前那批疯狂的炼金师类似,他们搞出来的鬼发明太多了。说不定谭衔星体内的这个叫谭擒月的家伙,就和他们的产物有关。”
谭衔星听着这些令人头大的事情,打断了三人的探讨。
“有什么需要探讨的我们先放放。”谭衔星说道,“我又听不懂你们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石竹点头应允,示意谭衔星继续。
“呃……”谭衔星突然支吾起来,“竹哥,打电话给夏宁的人应该是你吧?”
“你那个老板娘啊?”石竹显得有点疑惑,“是我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夏宁把我带回她家里去?!”谭衔星气冲冲的看着屏幕另一边的石竹。要是石竹在谭衔星面前,谭衔星肯定上去给石竹来上两拳,反正又打不痛他。
石竹闻言则是鼓起了腮帮子,他在憋笑。
“这个啊……”石竹强忍着笑意,“其实主要是我们已经稳定了你的伤势,去医院本身就是多此一举。其次不让你住院是为了你的经济条件着想。你那个老板娘虽然有钱,但是你总不能欠别人的吧。最后,我必须要说,我当时的原句是‘带他回家。’我可没说是让她带你回她家啊。”
说完,石竹终于还是没憋住笑。随之屏幕的另一边就传来了经久不息的笑声。
而谭衔星的心中已经将石竹吊起来拷打了七七四十九次。
夏宁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可不就只能带谭衔星回自己家吗?
看着石竹哈哈大笑,谭衔星又一脸幽怨的转向沉书语。
“老沉,我之前问你头盔的时候,你不是说夏宁没问题吗?”
沉书语本来也在和石竹一起笑来着,听到谭衔星提问,立马就收起了笑声。
“真的没问题!”沉书语一脸的认真,“我查了所有的方面,她和极能师绝对是沾不上一点关系的。”
沉书语想了想接着说:“但如果你说的是她很有钱这档子事的话。我只能说,那天你问的就是担心夏宁是否会和极能师有关的问题。我就回答了你夏宁绝对不会有问题。”
“关键在于,你也没问我她有没有钱这档子事啊。”
沉书语摊开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好好好。”谭衔星露出一副认栽式的苦笑,“你们俩联合起来玩我是吧。”
石竹闻言止住了笑重新出现在了屏幕里:“真不是。这只是……巧合嘛。这样,等我回来回来咱几个出去吃顿好的,就当我和老沉给你道歉。”
谭衔星朝着石竹竖起中指:“得了吧,上个月工资都输了。还吃饭呢,你回来的机票能不能买得起都得另说。”
石竹听后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正是那张“古金”给的谢礼。
“这卡里有钱。就当我借你的。”
石竹挑了挑眉毛,笑意盎然的看着谭衔星。
“啊?这为什么算是借我的?”
“哦,这是白猿的老组织为了感谢你抓住白猿的谢礼。”
“石竹!你大爷!”
在石竹一阵爽朗的笑声后,石竹挂断了视频。
“放心。竹哥说了是借,那就一定会还的。”沉书语憋着笑拍了拍谭衔星的肩膀,安慰道。
“他不给我都无所谓。”谭衔星摆摆手,“没你们仨,我估计都死那树林里了。”
花井澈见状,难得的也拍了拍谭衔星的肩膀:“这次你表现的很出色。可以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起到了善后的作用而已。”
随后,花井澈又随手一挥,从虚空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谭衔星。
“这个是促进伤口生长的药水,口服,一次性喝完。对于此次你被白猿袭击这件事,我们的疏忽占比很大。”
谭衔星接过药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有的事。”谭衔星笑着缓解道,“是人就会失误嘛。我也没怪你们……”
沉书语在一旁揽过了谭衔星的肩膀:“澈姐对待工作比较认真。你被夏宁带回家还处在昏迷期时,澈姐潜入了两次去查看你的情况。生怕你出点什么意外。”
谭衔星听后有点惊讶。没想到澈姐如此孤冷的一个人,居然对工作会如此上心。
“都是职责所在。”花井澈叹息道,“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一点。”
沉书语闻言讪讪的笑笑。他知道,澈姐这又是在暗指石竹不靠谱了。
“那就这样吧。本身就是知道你醒了所以到你家来看看你的状态怎么样。”沉书语起身道别,“估计竹哥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上门请你吃大餐!”
谭衔星看向窗外,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自己也没有那些老旧的留客习惯,简单的和二人做了道别后,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除了母亲的怀抱,就是自己的被窝。
这是谭衔星在网上看的。他没有母亲,他只有被窝。
……
数日后的某个夜晚。
极能师界已经很久没有组织大肆宣扬要公开处决极能师了。在以前,公开处决,往往意味着被处决的人在受刑前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公开处决的这种刑罚方式,就代表着在广大的技能师界,将这个人的所有一切斩除干净。
但白猿算不上有头有脸。
而古金的上上下下对此事的看法也都是当作一个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以往专斩达官显贵的仪式用来斩他一个无名小卒,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但统一的,古金没人反对这个决策。
白猿当年干的那些事虽然传播的不远,但是古金组织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现在那些受邀前来观看处决现场的极能师,在得知了白猿的所作所为之后,也统一口径的认为白猿这人不斩不快。
所以此时的石竹百无聊赖的坐在行刑台下的第一排。
本来石竹以为,古金的人说处决白猿,应该会很快才是。但没想到,古金执意要联系上当年的那名男极能师前来现场,就这一遭,便花费了不少时间。
好在古金包吃包住,饭菜的味道石竹也还吃得惯。不然就这几天下来,属实快给石竹的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了。
石竹手指上下翻飞,把玩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火机。
今晚就要处决白猿了,石竹作为贵宾的身份,特意的被古金安排到了第一排。
“待会血别溅我身上……”
石竹嘀咕着。
前来观看的宾客陆陆续续的入场,石竹因为一直住在古金内部,便比大部分的人都更早的来到了现场。
此时听到会场内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石竹知道,马上处刑就要开始了。
石竹微微侧身,看向后排的那些座位。
大部分的宾客都落座在了中间部分的座位。靠后面的,则大多数是古金自己的组织成员。而稍微靠前面的,便是古金自己的一些身怀职务的人员,譬如那天和石竹在街头碰面的那人,就在此列。
石竹看着人来人往,纷纷落座。可唯独他这第一排,迟迟没有人前来。小半天了,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
就在石竹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位置的时候,从会场另一侧涌入了一队人。其中几位押着白猿上到了行刑台。其他人便纷纷坐在了石竹的第一排。
石竹松了口气,这要是弄错位置了,可就出洋相了。
台上的白猿和石竹那晚在树林里捡到他时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显然古金并没有在这几天里对其动用一些私刑什么的。古金的意思很简单——在还没公开处决你之前,你不能死。要不然你死的太痛快了,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就没有疏解怨气的机会了。
所以此时的白猿虽然精神不错,但在气势上,则是一个很合格的将死之人。
石竹眯着眼,看着台上的几名处刑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会要用到的刑具。
古金今天举办的公开处刑可不是传统的一刀切。而是结合了炼金科技和极能的一整套,可以让白猿在精神和肉体上双重受刑的处刑仪式。
一刀切?太便宜他了。
石竹波澜不惊的看着那一件件带着炼金科技的刑具。
掀起指甲往里植入电极的电能仪、一次重击可以均匀震碎全身所有骨头的碎骨刑士……
石竹数了数,可以说是眼花缭乱。甚至石竹都怀疑,这几种东西一起招呼到白猿身上,他会不会在半途中就撑不住直接死过去。
于是石竹又看到了一名身穿白绿相间的治疗系极能师……
“啧啧啧……”石竹暗叹,“白猿这老东西可有的受了。古金如此温良的一个组织居然特意安排了这种档次的刑场,也不晓得这白猿当年到底得罪的有多狠……”
在石竹的一阵阵赞叹中,台上看起来身份最高的一人开始面朝众人致辞。
“感谢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我们古金的公开处刑。”
男人的声音如同洪钟,根本不需要扩音设备,就把字句清晰的话语送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此人名为‘寒木柳’。诸位可能没有听过,但说到他的称号,可能在座的就会有几位略有耳闻。他的称号便是白猿。”
此言一出,石竹明显感到后面几排开始有人互相低声询问。有几人的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了,这白猿确实名声不太好。
“中国有句古言,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男人继续说,“当年白猿在古金干了什么,相信也有部分朋友有所耳闻。”
“那么今日,我们古金就要将白猿就地正法。以对当年的事件做一个交代。”
男人的致辞简短直白。说完就示意站在白猿身边的几人可以开始动手了。
一番又一番的刑具轮番用在白猿的身上。石竹在台下看的聚精会神。
白猿似乎是被人用术封住了口舌。所以石竹看出,纵使白猿的表情都快撕裂了,嘴里却连一声都没出。
看着白猿受刑,石竹隐隐约约听到了旁边隔了几个座位传来的微弱抽泣声。
石竹循声望去,发现在第一排里的人基本上都算是古金的高层了。唯独自己,以及那名传来抽泣声的男子,在众高层中显得有点打眼。
而这名抽泣的男子,石竹不用想都知道。大概率就是古金花了几天才找到的当年那名男极能师。
微微一感应,第一排里除去他石竹,其他的古金高层实力都深不可测。唯独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有关极能的波动。
看来当年这事对那男极能师打击不小。因为就算极能师不再在极能师界抛头露面,身上也多多少少会留下些极能的痕迹。而这个男极能师,应该是通过了某种手段,彻底的抹去了自己曾经的极能师身份。不知今日再次被邀请前来,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石竹耸耸鼻子。稍微有点同情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