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战
得知了关键信息，谭衔星便挂断了电话。
在冥冥之中，谭衔星和谭擒月都有着一种感觉。在今天，他们很可能要第一次正面对抗一名带有敌对性质的极能师。现在的谭衔星手无缚鸡之力，唯有体内的谭擒月说不定可以力挽狂澜。
要说倒霉也是真的。之前花井澈给谭衔星的那柄短剑谭衔星也给忘在了家里。其实平常谭衔星都还是随身携带着的，但今天结束了无垠之地那边后就只是单纯的寻思着下楼吃个饭，就没记起这档子事来。谁知道又遇上夏宁叫谭衔星请客吃饭……
谭衔星懊恼地揉着太阳穴。此时的他只能祈祷着，白猿最好不要对夏宁做什么。否则他一定会让谭擒月卸了那王八蛋的手脚。
时间缓缓流逝。玉城的天空也从昏黄逐渐走向如墨般的黑。天上几颗散星烁动，告示着夜的到来。车窗外的道路两旁已然是绿植遍布的模样。谭衔星回过头看向后车窗，那繁华的玉城市中心已经化作了一块光斑被抛在身后。他们已经步入了郊区的地界。
谭衔星看着手机内的路线图。早就甩开他们远远一截的白猿，此时的信号源居然正在慢慢减速，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师傅！就到这吧！”谭衔星连忙说道。
谭衔星的位置距离白猿还有着一段距离。但他让司机停在这里也是出于对司机的考虑，万一那白猿动手祸及他人就不好了。
谭衔星打开车门，临走时摸了摸兜。
“我真艹了！”谭衔星从汇玉楼的包间里离开时，就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留在了餐桌上。此时分币没有的谭衔星，完全没有办法付钱给出租车司机。
“耍什么帅啊，我草！”谭衔星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下。
好在司机看出了谭衔星一时的为难，也知道谭衔星这一路着急忙慌的是在干什么，开口道：
“先去吧，我在这等你。别耽搁了你的正事。”
谭衔星闻言如获大赦，连道谢都来不及，就直冲着白猿的信号源而去。
一溜小跑，谭衔星打着手机灯光来到了一条道路岔口处。
在道路的分叉处，停着一辆汽车。谭衔星小心翼翼的接近车尾，从后车窗看进去，显然白猿已经带着夏宁离开了车内。
“谭擒月！”谭衔星叫道，“那王八蛋不见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地上有脚印！我的哥！你冷静一点！”
谭衔星闻言看向车子一旁。车子停在岔口旁，而主驾驶下车的地方是个稀泥塘。白猿显然是在下车时一不留神就踩了进去，而这个一不留神的行为就给谭衔星留下了一串泥迹斑斑的脚印。
谭衔星深吸一口气。谭擒月说的没错，他太着急了，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地上的脚印确实是清晰可见的。可一想到夏宁落到极能师的手里，再加上沉书语还说了那白猿是个老淫棍，谭衔星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强行让自己镇定了几分，谭衔星顺着脚印一路跟去。要说这白猿还真是没辜负他的名号，这脚印没走几步，就没入了一片草林之中。
山林的地形简直要让谭衔星破口大骂。不知道那白猿是个什么鬼角色，在这种崎岖的山地地形居然也是健步如飞。谭衔星自认速度已经不低了，有一截路谭衔星甚至都快手脚并用了，可即使这样，也没有看见一丝白猿的影子。
顺着白猿留下的足迹，谭衔星一路死死跟住。终于在摔了不知几次跤，被林中的树杈子抽中几次后，谭衔星终于看见了一片开阔的地形。
周边的树丛尽数砍尽，只留下一片平整的地形。在这地面之上，一所由木头搭建的房屋格外显眼。房屋内隐隐约约透着些许光亮。在房屋之外，便是各式各样由木头制成的桌椅板凳。而在院子正中，此时还燃起了一堆篝火用于照明。
看着这番景象，谭衔星肯定了这就是白猿的据点。
“哥。”谭擒月开口道，“这孙子肯定是擅长在这种地形里作战才把你引到这来。万事小心，这孙子可能布了陷阱。”
谭衔星点点头。就算前面有陷阱，谭衔星也得上。夏宁此时生死未卜的，谭衔星恨不得把那白猿从屋里揪出来扒了他的皮。
谭衔星蹑手蹑脚地接近木屋。这木屋不是上了年头的木屋，木屋外的木板上都还有清晰可见的木纹。要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木头，这些木纹早就斑驳不清了。再看向周边那些被砍伐了的部分，木头桩子、野草根的断面都还清晰可见。所以谭衔星估计白猿的这个据点也是刚建立起来没多久。
透过木板的缝隙，谭衔星看到了夏宁。此时的夏宁早就昏迷了过去，被白猿丢在一张草席之上。好在衣物什么的都还完整，白猿应该还没朝夏宁下手。
“这个混账。”谭衔星低声骂道。
“白猿没在屋里，也没在外面。”谭擒月喃喃道，“那这孙子到哪去了？把夏宁弄到这荒郊野岭来，我还可以理解是为了吸引哥你来救夏宁。但这个时候你到了，他人却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谭擒月说完这句话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灵光一闪。脑子中都浮现出同一个词——守株待兔。
伴随着思绪而来的，是白猿从谭衔星背后丛林中飞射而出的飞刀。
“躲！”
谭擒月听到背后发出的诡异声响就出声提醒了。
谭衔星反应也很快，不得不说，谭擒月每次的提醒都是很精妙的。但凡谭衔星反应慢一点，他都躲不过去。
飞刀死死的钉在谭衔星先前蹲着的位置。要是谭衔星没躲开，那一刀就直直的把谭衔星的脑袋钉在木板上了。
看着没入木板一半的飞刀，谭衔星浑身都在冒着冷汗。这王八蛋，出手就直接奔着要人命来的。
“哎呀哎呀。家里怎么能进老鼠呢。”白猿缓缓从林中走出来，“更何况，这老鼠浑身散发着极能的臭味。”
白猿斜挎着一个背包，走路时叮当作响。谭衔星猜都不用猜，里面大概率就是一兜子飞刀。
“老杂碎……”谭衔星收起手机从地上站起，啐了一口唾沫，“为老不尊，尽干些龌龊事。”
白猿听后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听得谭衔星想上去抽他嘴巴子。
“为老不尊？”白猿表情浮夸道，“用词还真是恰当啊。小娃，年纪轻轻就碰上我这个为老不尊的人，你还真是倒霉。”
白猿阴沉的笑着。眼前的谭衔星在他看来就是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他白猿可是堂堂特级一阶后期，要动手杀了眼前这个小娃娃，简直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谭衔星虽然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白猿，但嘴上功夫可不让：“不仅倒霉。我还觉得晦气呢！开开心心出来吃个饭，碰上你个臭名昭著的老杂碎。我今天回去得他妈洗八百次澡。”
“哼哼……”白猿低声笑道，“说起这个我就好笑。那妮子生的个落雁倾城的相貌，可在她对面坐着的你简直像是一只蛤蟆。小娃，做长辈的劝你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的结局都是天鹅飞走了，只剩下蛤蟆在池塘里一辈子看着自己可憎的相貌，最后死的不明所以。”
“我靠，哥！”谭擒月怒道，“这孙子骂太脏了！”
“别急。”谭衔星制止道，“先和他嘴上过两招，给石竹他们拖拖时间。要是现在就动起手来，我们胜算不大。”
谭衔星的选择无疑是明智的。但站在眼前的白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着谭衔星没有动手的欲望，瞬间就明白了谭衔星的想法，接着更是开口嘲笑道：
“想拖时间？你还有同伴吗？如果有，我劝你就别等了。纵使你朋友有再好的手段，到了这山林里，没电没信号也难展拳脚。除非他在追查方面有着特别的造诣，否则，你拖时间的行为，只会让你晚死几分钟而已。”
“得了吧，老杂碎。”谭衔星不屑道，“要真动起手来，你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是诈白猿的，谭衔星不知道眼前的白猿是否清楚他的实力。要是能诈到他，自然再好不过。
白猿闻言阴沉一笑。
“那你就拖吧。那妮子我已经给喂了药。”白猿说到这里眉飞色舞，“不出半小时，药效就会发作。至于效果是什么嘛……”
白猿嘴角勾起，露出一副淫贱的表情。
“我去你妈！”谭衔星顿时怒气上头，伸手拔出木板上的飞刀就直冲白猿。
“小娃娃就是沉不住气……”白猿面对谭衔星这直白的一刀直刺，只是微微挪动两步就躲开了这一刀。
“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出言不逊？”
白猿笑着后撤几步，面露戏谑的看着谭衔星。就这一刀，白猿就确定了谭衔星的战斗水平还不如某些体格强壮的普通人。而对待这种弱者，白猿会好好的陪他们玩上几招。
一刀落空，谭衔星被巨大的惯性牵倒在地。爬起身后根本没在意白猿的嘲讽，还是奋不顾身的朝着白猿一刀袭去。
“啧啧啧。”
白猿撇撇嘴。如此直白的攻击简直就是奔着送死来的，他有好几种办法可以在谭衔星冲来时一举要了谭衔星的命。但他还想留着谭衔星多玩上几回，于是面对谭衔星的再次来袭，白猿只是用了一个扫踢，便直接将谭衔星再次踹倒在地上。
“你知道山林中有一种虫子吗？”白猿上前一脚将谭衔星死死踩住，“那种虫子只会直来直往，两排脚不会转弯。哪怕前面是河流，它也会爬进去，然后被流水冲走。”
说到这，白猿突然猛的一脚将谭衔星勾起至半空，接着凌空一脚直击谭衔星小腹，直直的将谭衔星踹进了不远处的树丛之中。
“你就和那种虫子一样，又蠢又笨。那种虫子还有甲壳做依仗，你什么都没有，简直比那虫子都还要蠢笨。”
这和在无垠之地的经历不同，谭衔星此时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面前白猿带来的死亡威胁。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阵闷痛，这还是白猿没动杀招的结果。
白猿看着谭衔星踉跄着从地上爬起，面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是一脚就给你踢死了，那也太没劲了。”
看着不远处的白猿，谭衔星疯狂的调整着呼吸。此时如果想要和白猿有一战之力，那就得靠自己的极。
白猿仿佛是察觉到了谭衔星所想，开口问道：“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肯露两手？难不成，你连自己的极都还没掌握吗？”
“哥。”谭擒月说道，“不行让我上吧，我帮你抽他丫的。”
“你再等会。”谭衔星咬牙道，腹部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还没到非用你不可的地步，作为杀手锏，肯定不能这么快就露面的。”
谭擒月闻言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谭衔星喜欢挨揍就让他去吧，要是真到了危急时刻，自己再出手也行。毕竟不能将谭衔星一直放在舒适圈里，要是什么事都可以靠谭擒月来解决，那还要谭衔星有什么用。
气流带着焦躁的情绪涌入谭衔星的肺部。谭衔星其实很想让谭擒月出手直接解决掉眼前的白猿，因为夏宁那边的情况肯定是越快越好。但谭衔星冥冥之中有种感觉，眼前的白猿，如果直接让谭擒月出手，那么很大概率就会是谭擒月也解决不了。所以谭衔星要借自己消耗白猿，等到自己不行了，再让谭擒月来收拾残局。
猛吸一口气，谭衔星强忍着疼痛，再次持刀杀向白猿。这次，谭衔星回想起了在苍白馆里的战斗历程。既然白猿是灵活的，那谭衔星就要制住他，不让他灵活起来。
“尝尝你自己的玩意！”谭衔星一边冲向白猿一边蓄力猛的掷出飞刀。
面对谭衔星丢出的飞刀，白猿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这一记飞刀，除了有力气，准度、角度、在空气中的流畅度都是一团糟。
所以白猿只是向侧方小跳了一步，就避开了这一刀。
“还有！”
白猿闻言脸色微变。还有？这小子的手上不就自己开头掷出去的一把飞刀吗？难不成他也是玩暗器一流的？
夜色中，白猿由于躲避先前一刀暂时丢失了一下谭衔星的视野。此时闻听此言，白猿瞬间调动感官，一瞬间就重新发现了谭衔星。
谭衔星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虽然飞刀只给他争取了一小段时间，但这也已经足够他拉近与白猿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