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姑姑和表妹
过年这几天，正常来说是放松和休息的日子。
可是路轩连躺尸的机会都没有。
初一在家里躺了半天，初二还要继续早起，回乡下拜年。
他懒得不想动弹，但是迫于老妈的擀面杖，在想着去乡下一趟自己没准还能收到几个不太大的红包，也只能听母由命了。
爷爷奶奶的红包肯定是小不了的，但是其他的那些亲戚就没准了。
见了他们的小孩儿，自己父母肯定是会给红包的，但是某些亲戚在路轩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在礼尚往来了。
高一那个寒假路轩收到的红包明显比前一年春节收到的红包少了很多。
乡下的亲戚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和说服内心的腔调。
又要去见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了，哎！
路轩坐在自己家的大众车上，无奈地叹气。
比起那次坐姜颖妈妈的汗血宝马，大众普通得坐着难受。
以后自己买车即便是大众，也要与众不同，最起码得是带字母的。
从柏油路到水泥路，意味着他们来到了乡下。
在政策的支持下，乡下基本上看不到土路了。
路轩很想念小时候乡下土路上一辆车飞过，带起的尘土飞扬的那种感觉。
他在路边玩，吃了满嘴的土。
等到长大了想买一辆车天天在乡下的路上让别人吃土的时候，政府却没有给他实现这个梦想的机会。
先是来到爷爷奶奶家拜了年，不出所料路轩收到了两个沉甸甸的红包。
收红包的时候路轩还顺着老妈的意思先委婉的表示拒绝，最后在爷爷奶奶的坚持下把红包拿到手。
爷爷奶奶都是从赚公分那个年代过来的，吃过大锅饭，干过不少苦累活，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都硬朗。
因为不适应城里的约束，觉得还是留在乡下住着平房，在自家的院子里种点小菜的日子舒服，加上生活也能完全实现自理，就没有跟儿女们住在一起。
路轩老爸这一代兄弟姐妹很多，一共五个，四兄弟一姐妹。
路轩的父亲老路，路守仁，排行老三数中间。
上面一哥一姐，下面两个弟弟。
不过他算是兄弟姐妹五个人混的最好的，关键就在找了宁佩珍这么一个贤惠的媳妇。
反正几乎所有的亲戚都是这么说的，路轩却没有什么感觉。
贤惠这个词究竟是形容什么的他都迷糊了，反正肯定不是性格。
老妈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太后，家庭帝位稳妥妥的。
老妈发火的时候，他跟老路屁都不敢放。
倒是见了那些亲戚，宁佩珍一直笑呵呵的，家里长家里短的打着招呼。
在路轩看来，自己老妈现在这一套就跟菜市场上那些市侩圆滑的摊贩差不多。
想到自己老妈也曾经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路轩心中忍不住感叹，时间和生活，究竟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到何种地步啊！
幸好，自己还初心未改，老天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至于老路，坚毅和布上了皱纹的脸上，也保留着一丝年轻时候的帅气。
那个时候，老路，不，小路也曾桀骜洒脱，满目星辰吧。
现在成了一个顾家宠妻的中年好男人，老实本分，为了让妻子放心，他几乎从不参加外面的酒局。
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又一个亲戚来了，宁佩珍生气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提醒他注意礼貌。
别人都在站着聊天，路轩竟然坐在炕上磕着瓜子发呆。
“大哥过年好，守仁、守财、守义你们也过年好！”听着外面的大嗓门，路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到了。
除了他那个整天喜欢谈论别人家家长里短的姑姑，还能有谁呢！
路轩下了热乎的炕头，不顾爷爷的阻拦，穿上鞋老实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姑姑和家长们聊着进屋。
姑姑就带着路轩的表妹回家拜年了。
此时姑姑正教育着不情愿的表妹逐个给大人们问好，顺便收下那些提前准备好的红包。
即便是有亲戚没有用红包包起来，也会拿出一张大红票给小孩子压岁钱。
表妹跟所有人拜完年，也收到了奶奶的红包，不同于路轩的两个大红包，表妹在爷爷奶奶那里只收到一个小红包，里面的金额也比路轩少了几倍不止。
“姑姑，过年好！”
路轩挤出小脸，对着自己的这个姑姑说道。
“小轩啊，一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嗯，你已经上高中了吧？”
“今天高二了。”
“小琪今年也上初中了，有时间的话你给她补补课，今年期末考了全班倒数第三，除了语文其他的都没及格，都快气死我了。”
姑姑没有开口说关于压岁钱的事，看样子是不想给了，当然，路轩也没有要的意思。
去年姑姑就没有给，今年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姑姑对于能考上一中的路轩，还是有几分“看重”的，这样就不用给小琪报补课班了。
“表妹，新年好啊，越来越漂亮了。”路轩对着调皮的表妹笑着说道，笑容比面对姑姑时真诚多了。
“哥，我们去西屋吧！”表妹对着路轩说道。
“去吧去吧，你带着你的那些卷子和作业，让你哥好好给你讲讲。”
路轩眨了眨眼，自己的表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这妮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路轩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表妹过去，她肯定不是咨询自己学术问题的。
“我们大人聊会，你们小孩子赶紧去西屋玩吧，你也别忘了给你表妹讲讲题。”
“哦！”听了老妈的吩咐，路轩只能答应了。
离开东屋之前，没忘了抓一把瓜子磕着。
来到西屋还没一会儿，路轩正和表妹大眼瞪着小眼，奶奶就把一盘子的瓜子糖果端到西屋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路轩在爷爷奶奶心中的地位。
如果只有梁柒琪一个，奶奶都不会搭理的。
这其中有平时宁佩珍和老路时不时就带着东西来乡下看望他们的功劳，也有路轩本身的魅力。
性格乖巧成绩好，见到爷爷奶奶嘴巴也甜，二老都很喜欢他。
梁柒琪就不一样了，首先她姓梁可能是一个原因，其次这是一个不良少女，还有就是很任性，见到长辈也没什么话。
路轩和她受到的待遇差别很大的主要原因就是路轩明明不喜欢面对那些无聊的亲戚，但是见面时候也能装作热情地打招呼，对于那些无聊又俗套的问题也会笑着回答解释。
例如，大伯问路轩今年考试怎么样啊！
路轩就会笑着说：“还行吧，勉强保持住了班级第一。”
轮到梁柒琪的时候，问到成绩。
梁柒琪根本不会搭理，即便问的人是她的长辈。
路轩在等着梁柒琪开口，梁柒琪看着路轩表哥正犹豫着该不该说。
东屋已经传来了姑姑的大嗓门：“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整天回家就知道看手机，我把手机没收了，就看电视。”
“我跟你们说，尤其是佩珍，你得好好管着你家小轩。前一阵子我们那有一个高中生因为一直看手机，结果把眼睛看坏了，都去市里面做手术了。”
“啊？”
……
西屋的梁柒琪听了她妈的言论，不屑地撇撇嘴，低声给路轩说着，“那是人家想去当兵，视力不够，才去市里做了手术。”
路轩不在意的笑笑，这种结果从自己姑姑嘴里说出来也正常。
但是自己老妈虽然是大学文凭，即便是心有怀疑，偏偏也会信姑姑的鬼话。
所料不错，回家她应该就会说自己一直看手机这件事了。
哎……
“你有什么事？”路轩撇了一眼炕上表妹随便扔着压岁钱，抓了一把瓜子磕着问道。
以自己姑姑的性格，表妹梁柒琪收到的压岁钱肯定是要上缴的，可能最终她连一分压岁钱都拿不到。
“表哥，我跟你说个事，但是你得保证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不能跟大人说，包括父母。”梁柒琪看了看门口，表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什么事这么神秘？”路轩磕着瓜子好奇。
“你先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证其他无知！”路轩放下瓜子，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