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道歉很难吗
晚上睡得很晚，但是却能不影响路轩早起。
简单的洗了把脸，路轩一路小跑回花园小区。
然后用老妈的手机再给自己请了上午半天病假，刷完牙跟老爸老妈说了一声就跑去了水夜小区。
上午注定要和王洋一起在网吧里度过了。
其实路轩本想这一天都不去的，但是下午老班强调一些暑假注意事项，还要布置假期实践活动内容什么的，路轩也只能过去听听，现在还不能给老班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到了晚上，照常出摊。
路轩他们趁着出摊比较早，看着路口也没什么摊贩，直接把烧烤摊摆到了路口位置。
今天生意不错，一开始来买烤串儿的顾客就比昨天多了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学生和小孩。
天还没黑，营业额就超过了昨天一晚上。
如果照这个趋势，那今天绝对是开始回本的一天。
旁边卖水果的大爷羡慕地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学生摆摊生意竟然也这么好，问着空气中的肉香和各种东西混杂的香味，他的鼻子也动了动。
看到今天的情形，路轩才发现自己昨天那番行为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毫无必要。
正好夏日的晚风把阵阵香气吹向了整条夜市的街道，这就是天然的宣传。
而且，只要王洋手艺够棒，何愁没有生意上门呢。
当然，生意上门不愁了，但是城管过来却是一件麻烦事。
夜市摆摊本来是被允许的，在这里城管即便是过来也不会直接掀了你的摊子。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你摆摊已经向当地城管局提交过申请，并被审批合格后会有这个资格。
路轩他们可没有许可证这个东西，所以看到城管过来巡游内心都慌的一批。
但是路轩也提前想过发生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发生，只希望自己做的准备应该可以管用。
其实在这夜市摆摊的小摊贩没有许可证的也有很多，甚至有些人连在夜市摆摊需要和城管局申请许可都不知道，他们就知道好多人都在这里摆摊，所以他们也过来摆摊了。
久而久之，那方固定的小天地就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专属摊位点。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抢了他们的摊位，那绝对又是一场骂街对话，闹不好还要干一架。
此时路轩他们的烧烤摊生意非常不错，王洋一个人忙的都脱不开手，顾客还在催促着等待。
这样自然就吸引了两个城管的注意。
他们本身就负责看管夜市这一片，对这里的摊贩也算是比较熟悉。
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烧烤摊他们都不知道，而且，看样子，摊主还是两个学生？
所以，他们好奇地走了过来。
草！
路轩用隐晦的目光一直盯着两个城管的动向，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过来了。
“你先继续烤着，多加十个肉串，我去会会他们。”路轩低低对着王洋说道。
路轩从烤摊后面走出来，径直走向两个迎面过来的城管。
“两位大哥好！”路轩友好地打着招呼。
其中一个城管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烧烤摊，冷冰冰问道：“这烧烤摊是你们自己摆的？”
路轩点点头道：“暑假想赚点零花钱，所以出来摆摊做点小生意。”
“只有你们两个学生？”
“家里支持的，今天爸妈有事就没有过来帮忙，他们日后有空的话也会过来。”
“摆摊经营许可证呢？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眼。”
“奥，已经写过申请书向城管局提交过申请了，但是恰好赶上周末，我二舅说周一就可以过去拿了。我这不怕等到摆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操作，所以提前一天过来试试手。”
路轩故意把在乡下养牛的二舅暗示城管说成在城管局工作。
“那你这也是违章经营，不被许可……”
那个城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轩打断了，“可是我问过我二舅，他说没问题的。许可证已经下来了，只是因为周末不上班所以还没拿到。我这的卫生，质量都是达标的，而且味道也特别好吃，两位大哥不信的话我拿几串儿给你们尝尝。”
路轩说完就转身过去问王洋让他烤的肉烤好了没。
王洋说还得稍等一会儿，这正合路轩的心意。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打开后给两位城管递过去。
解释道：“串儿马上就好了，两位大哥一定要帮我们品尝一下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哥们先抽根烟稍等片刻行不？”
那个一直问路轩的城管看了一眼路轩手中的玉溪，才接过去，另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的更年轻一点的城管见同伴接过了，他也没拒绝。
路轩拿出打火机热切地给他们点上。
那个城管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浓烟，看了一眼路轩手中的烟，然后转开视线，才微微皱着眉头，“你们这毕竟没有经营许可证，还是属于违章经营。”不过此时城管的语气已经没有先前的僵硬，多了一分可以提醒的意味。
路轩一直在观察着两名城管的一举一动，刚才他的眼神路轩自然也注意到了。
“两位大哥，我还是个学生，以为提交过申请就可以直接摆摊了，不过就这一天，大哥们通融一下。学生不让抽烟，所以这个就——”路轩说着上前几步，挡住周围人的视线，把烟悄悄塞到了城管大哥的手里。
作为一个城管，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见怪不怪，但是对于路轩这样一个学生就知道这些道道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玩味地看着路轩，举起烟晃了晃说道：“你这是想用这烟贿赂我吗？”
路轩一笑，“哥，瞧您说的，我一个学生哪懂得这些东西。”
“这烟是从我表弟手里缴获的，他辍学不念了就开始抽烟，我这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正想着怎么处理掉这烟，家里还没有打人抽烟的，扔掉了觉得可惜，所以才留到现在。”
“烤串好了，大哥，我给你们拿过来尝尝。”
看着城管不加客气地在一旁撸着串儿，路轩舔着脸问道：“两位大哥，味道怎么样？”
“还行，这个羊肉挺好吃的，再给我来几串儿尝尝。”那个城管嚼着满口的肉说道。
“好嘞！”路轩一脸高兴地跑过去让王洋继续加串儿了，心里却在骂着，“草泥马的！不怕撑死你。”
似乎是感觉味道确实不错，比平时吃到的烤串味道都强，两个城管品尝完之后，又点了十几串儿才满意的离去。
当然，后来他们自己点的路轩也没有主动去要钱，他们也很自觉地没有给。
彼此都明白其中的门道，但谁也没有说出来，路轩不敢翻脸，城管捡了便宜自然也不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只是以后……
“下次我要是来检查你们没有许可证可就不行了。”临走前那个城管还提醒道。
其实无论路轩有没有许可证他都不在意，今天对于路轩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吃的也很爽。
真要把他们撵走了，以后的夜宵可不一定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烤串了。
自助烧烤那他可不敢去白嫖，人家有亲戚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嗯，下周再来几次吧，就不吃晚饭了。
城管美滋滋在车上点上一根玉溪烟，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串烤串儿，想道。
“刚才吓死我了。”王洋心有余悸地看着城管的车离去，然后带着敬佩问路轩，“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竟然默许了咱们在这摆摊？”
“一包玉溪加上刚才那么多烤串，妈的，城管没一个好东西。”
王洋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光是他们后来要的串儿就快到五十块钱了，加上你先前让我烤的，再加上一包烟，一百多啊！”
路轩蹙着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拍拍王洋的肩膀，安慰道：“先干着吧，我想想办法。”
“要不你也去申请个摊贩许可证吧？”王洋提议道。
路轩摇了摇头，“那玩意太麻烦了，城管局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在里面根本没有认识的亲戚，想申请不走点后门也下不来，而且有那精力还不如想想怎么搞定来这巡逻的城管。”
“可是，我看刚才那两个城管也不是好伺候的，如果他们天天来，咱们基本赚不了多少钱，都被他们给吃了。”
“而且，城管应该是轮流值班的，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其他的城管，总不能都这样去讨好？”
“我来想办法。”路轩眉头皱的更深了。
夏天晚上做烧烤这种生意，即使手艺不怎么样，烤出来的东西只要能吃，不会让顾客吃坏肚子，质量卫生上有保证，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不能一直下雨，还有就是不能被城管追着做。
小城属于北方，夏季雨也不多，天气方面没有问题。
他们也没有被城管追着跑，但是却要被城管当成解决夜宵的“白嫖摊”，虽然只要城管不太过分，他们也是有利可图，但是对路轩来说，这就意味着回本的时间会变得缓慢，而且面对的可能不止一波“大胃王”。
这种平衡不是路轩希望见到的。
……
回到水夜小区，已经是半夜。
路轩还是因为自己今天心情很差提前和王洋收摊了。
他暂时还没想出怎么去“赶走”城管的办法。
“王洋，你手机借我用一下。”路轩喊道。
“你自己拿吧，在我左边裤兜，密码是n。”正在卫生间洗澡的王洋回道。
路轩先是登上了自己的q，然后翻了翻聊天记录，然后沉吟片刻，给备注“小姜”的网友打了q语音电话。
开始没人接，就当路轩准备放弃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接了。
“路轩，这么晚了，什么事呀？”姜颖温声细语地嘟囔着问道，好像是已经睡觉却被吵醒了。
“额，你这么早就睡了啊。”路轩都忘了高中生的作息和大学生不太一样，即便是放假了也有所区别。
不过早上不起床是公认的一致。
“刚要睡，你打电话什么事啊？”姜颖关心地轻柔问道，路轩还是第一次这么晚给她打语音通话，她以为是路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跟她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出摊遇到了两个城管，让我心情非常不爽。虽然没有撵我们走，但是白吃了好多串儿。”
“奥！”姜颖回应一声，可是转念一想，这个自己也帮不上忙呀。
“可是，我也帮不了你啊，我爸是国土管理局的，我妈在检察院上班，跟城管都没什么联系。”
“嗯，倒不是让你爸妈给我说情，就是想问你们家这两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能不能你和他们一起过来给我捧个场。怎么说服你爸或者你妈过来吃顿烤串儿，就要看你的了。如果成了，这个暑假我可以天天请你吃各种串儿，行不？”
“这个，我试试看吧，他们真不一定有时间，而且不一定会过去。”姜颖思考了片刻说道。
路轩说让她带着爸爸妈妈过去捧场，姜颖自然就猜到了路轩的用意，这是要借她的爸爸妈妈狐假虎威去了。
不过，看在他帮助自己把数学成绩提上去，总成绩也是取得班级第五的巨大进步，这次就帮帮他好了。
“还有一件事。”路轩开口道。
“什么事呀？你说吧。”
“就是，那个，今天我心情不太好，你能安慰我几句吗？”路轩迟疑道。
“唔。”
“那，你不要再继续生气了。”姜颖比路轩更迟疑。
路轩咧着嘴听着，却发现姜颖说完这句话后没有了后续，听筒里只能听到另一边她那微弱的呼吸声。
“没了？”路轩再次等了片刻，见姜颖还是没有再说话。
“我，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男生。”路轩听出了电话另一边姜颖带着的一丝羞愧。
“好吧。”路轩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现在的姜颖好像变得傻乎乎的，在自己记忆中，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啊！
不过，她这样傻乎乎的也蛮可爱的，起码不像夏语汐那样沙雕就行。
然后路轩换了一副口气，“你这安慰还真是没什么用，要不这样吧，虽然我生气的原因不是你引起的，但是你能给我道个歉让我消消气吗？”
“啊？”姜颖明显愣住了。
“我说你能道个歉让我消消气吗？”路轩重复了一遍。
“不能。”姜颖说完，就气乎乎地把电话挂了。
路轩莞尔，却没有笑出来。
自己貌似有点儿玩大发了，自己和姜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不过路轩也不在意，然后给夏语汐打了语音电话。
夏语汐明显是个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夜猫子，路轩刚打过去，那边就接通了。
“同桌，我今天出摊遇到城管了。”路轩换上一种悲伤的语气。
“啊？那你们可真是太惨了。”夏语汐先说了一句表示同情，然后笑嘻嘻地问道：“你能给我说说被城管追逐的感受吗？是不是特别爽歪歪？就是你在前面推着车跑，城管在后面开着车追。”
“草，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状况吗？问问烧烤摊怎么样？”
“问你被城管追逐的感受不就是关心你吗？所以我才没有问烧烤摊。”夏语汐狡辩着笑道。
“呵呵，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城管除了白嫖了我们几十跟串儿，然后说了一句下次还来之后就走了。”路轩淡淡道。
“哈哈哈，那你也太惨了，被当成肥羊给盯上了。”夏语汐没心没肺地笑道，笑过了之后才开口道。
“我妈好像认识一个在城管局工作的朋友，我让我妈跟他说一下，让那些城管照顾照顾你，哈哈哈哈！”
夏语汐一想到路轩凄惨的处境，就感觉好笑。
没有原因，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就是想笑。
“行，下周二周三请你们吃串儿，带着家长一起过来吧，当然，别忘了让你妈叫上那个城管局的朋友，要不然去了吃串儿得自己掏钱。”
“知道啦，我肯定让我妈跟他说好。吃串儿的时候多准备点辣椒，我喜欢吃辣的。”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虽然不是你引起的，但是你能给我道个歉让我消消气吗？”
“滚！”夏语汐说了一个字，之后跟姜颖的反应一样，把电话给挂了。
路轩看着通话结束的显示屏幕，撇撇嘴角。
不就是让你们道个歉嘛，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