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父母的良苦用心
下了数学课，如果不是路轩被数学老师叫走了，夏语汐，丛日盛他们三个非得打起来不可。
路轩绝对是被打的那个。
因为他的举报，丛日盛被没收了杂志，后半节课也是站着上的，数学老师还跟他说想拿回去就找班主任要。
数学老师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他上数学课看课外杂志的事会被班主任知道，“泄密者”就是数学老师，还有那本杂志也会出现在班主任的桌子上，他免不了被班主任批一顿，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路轩。
我不就看了个热闹吗，路轩你竟然来阴的，是不是玩不起？
路轩跟着数学老师，先是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来到数学办公组。
数学老师对于这个平时数学成绩一直都不错的课代表还是比较看好的，没有进了办公室就是一通“教育”，反而安慰了路轩片刻，然后拿出小题得分情况和路轩一起分析。
好家伙，数学老师一看路轩这次月考的数学小题得分情况直接懵了。
选择题就错了一个，填空题也只错了一个，后面的大题一分没有是什么情况？
“路轩，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大题一分都没得是为什么？”数学老师笑眯眯看着路轩，语气却很平淡地问道。
作为一个带了好多届学生的老教师，看到小题得分就明白了路轩这次的数学成绩绝对存在“猫腻”。
“如果是阅卷系统出了问题，大题没给你分，我可以给你加回来。”数学老师说道，话里充满着试探意味。
路轩背着手，低着头，“老师，不用了，阅卷系统没出问题。”
“那你大题得分呢？就算随便写写过程，写几个数字，也会有个同情分吧？”
“老师，后面的大题我没写。”路轩果断承认了。
“为什么没写？”数学老师的表情这才严肃起来，写了不对是学习上的问题，一道题都不写就是态度问题了。
路轩感觉自己实话实说了肯定会被数学老师进行一番思想上的教育，脑筋急转之间匆忙找了一个借口，“老师，考试的时候我坏肚子了，特别厉害，回到考场时已经交卷了。”
教数学的老师怎么会相信路轩这种谎话，立刻给他计算，“选择和填空一共十六道题，我把时间给你多算一点，一道题三分钟，加起来四十八，不到五十，数学考试时间两个小时，你上厕所就用了一个多小时？掉进厕所里了？”
“有几个题比较难，多花了点时间。”路轩依旧做着最后的狡辩。
“那又能花多长时间，做不出来的题不会放到最后做吗？最起码先把自己会做的做了吧？剩下的就是做不出来，选择题还能蒙，一道选择题多少分？一道大题多少分？这是你后面大题一道都不做的理由吗？”数学老师拍着桌子，一连串的反问着。
“我知道你这次成绩考得不错，可是你这一百五十分的数学考了所有科里的最低分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你看看，地理九十二，政治八十五，哪怕你数学考了九十二我都不会找你过来，七十分的数学在你们班确实也算是中上游，但这个分数对你来说确实不应该……”
路轩一直被“教育”到下节课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才意犹未尽地放他离开。
夏语汐和丛日盛一直在门口“埋伏”路轩的计划也没能实现，因为路轩是跟在班主任屁股后面进教室的。
老班只是简单提了一嘴关于成绩的事就准备开始照常讲课了。
“成绩到下周一的班会课上再细说。”
“老师，下周一是活动课。”下面的同学提醒。
班会和活动课在同一时间，都是周一的最后一节，只是班会和活动课轮着上。
“那就挪到下周二我的晚自习上。好了，今天我们讲新内容，大家把提前发给你们预习的导学单拿出来，然后把课本翻到……”
……
晚上放学，四人还是一块回家。
谈到了这次月考成绩的事。
“咱们中就路轩考的最好，回家什么事都没有，我回家肯定要被爸妈墨迹了。”夏语汐苦着脸，垂头丧气道。
“你那算啥？今天我家没准又要换拖布了，我每次考完试，我爸都得拿拖布给我放松放松。”丛日盛心情同样高兴不起来。
“哎——”路轩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夏语汐不解地问他。
“就是忍不住感叹。”
“有病。”夏语汐看不惯路轩现在表现出来的任何举动。
“盛子，今天你怎么背书包回家了？”路轩发现今天丛日盛背着书包，罕见的没有学自己“一身轻装”回家。
“我要是再两手空空回去，没准连家门都进不去，上次没背书包就被我爸说了。”
“额，对了，你们书包里带着成绩单呢吗？”路轩开口问三人。
“带那玩意儿干嘛，被家长发现了只会死的更快。”丛日盛摇着头。
“老班在家长群里肯定已经把成绩发了，家长恐怕早就知道了。”夏语汐说着。
“不是，我就问你们现在谁书包里带着成绩单呢！”路轩停下了脚步。
“我带着呢，怎么了？你现在要它干什么？”夏语汐见路轩郑重的表情。
“反正你也不给家长，用不着，一会儿到小区把你的成绩单给我。”路轩听到夏语汐带着成绩单，这才放弃了回班去拿的打算，开口说道。
“你要成绩单干嘛？你妈也在家长群里呀，肯定会看到你的成绩，不影响你多要零花钱。”
“我怎么可能因为考了这点成绩就和我妈多要零花钱。”路轩不屑地摇着头。
“那你要成绩单干什么？”夏语汐问道，丛日盛和姜颖也好奇地看着他。
“咳咳，那不我爸不在家长群里嘛，还有对门的邻居，万一他们不相信我妈的炫耀怎么办？这可是我成为周围人的口中别人家孩子的第一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切～”夏语汐和丛日盛都切了一声，姜颖也转过头，不再理会路轩。
“哎，你们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其实我一向都很低调的。”路轩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回到小区，路轩要了夏语汐的成绩单，然后在夏语汐的白眼中吹着口哨骑车往里驶去，来到三号楼下，路轩特意骑车转了一圈，结果没有发现坐在楼下抽烟的老爸。
看来这个逼只能当着老爸老妈的面一块装了。
“爸，妈，我回来了。”路轩咣咣敲着门。
过了一会儿，宁佩珍打开门，说着路轩：“你是不是有病，门铃在那你不会按啊！这么晚了，万一吵到邻居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去找万一呗。”路轩无所谓道。
“啥？”
“你不是说万一吵到邻居了吗，我又不叫万一，让他们去找万一好了。”
“臭小子。”宁佩珍这才反应过来，笑骂道。
路轩甩掉鞋子，直接穿着袜子走进屋，来到大厅，发现电视开着，放着古老的广告，但是没有发现老爸。
“我爸呢？”路轩问自己的老妈。
“他明天要上早班，所以提前睡了。”宁佩珍做回沙发，看着电视等着广告结束。
“这才几点啊，这么早就睡觉？”路轩有一种把老路从床上叫起来的冲动。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成绩单，心想着看来今天晚上老爸是看不到自己装逼了。
“妈，今天你看家长微信群了吗？”
“看了啊，不就是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嘛。”宁佩珍平淡说道。
“那，您看了儿子的成绩，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路轩笑着试探问道。
“表示？”宁佩珍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电视，广告结束，《父母爱情》回来了，“考得还行，继续努力。”
不是！就这？
路轩第一次感受到了老妈的“恶意”，语气中充满了敷衍了味道。
他严重怀疑老妈是不是根本没看家长群里的消息。
他把手里的成绩单往轻拍在茶几上，兴致乏乏，“妈，您继续看电视，我回屋睡觉了。”
本来想回家装个逼，好好得瑟得瑟，奈何老爸提前睡了，老妈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成绩。
虽然说老爸老妈本来就对自己的成绩不怎么在意吧，但路轩首次感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父母这样的态度，对成绩不好或者是这次考试没考好的确实很好，但是对现在的路轩来说，这就很艹蛋。
宁佩珍眼睛看着电视，却在偷偷听着路轩的动静，听到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宁佩珍才迅速从沙发上挪着位置，一把拿起路轩刚才放在茶几上的成绩单。
她一眼就找到了路轩的名字，然后借着大厅里略显昏暗的灯光仔细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认真看，看到班级排名第三，年级排名第18的时候，她把成绩单捂在胸口上，脸上这才浮现出惊喜和欣慰。
她此时对这份成绩的态度和刚才面对路轩时截然不同，怎么可能像那种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孩子成绩的家长。
宁佩珍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她没有特别崇高的梦想，她的愿望和大多数平淡父母一样，自己的家庭和谐美满，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上学的时候不惹事，在学校好好学习就行了。
一开始在家长群里看到自己儿子的月考成绩，宁佩珍一开始绝对是震惊的，都险些怀疑是不是成绩单出错了，但看到路轩的班主任亲自在群里发消息说，这次进步最大的就是自己儿子路轩的时候，看到好多家长在群里说恭喜的时候，她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宁佩珍迫不及待地和老路分享了这个消息，当时还在工作的老路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宁佩珍在开玩笑。
自己儿子什么样，他心里自然清楚。
放假就去网吧打游戏，最近回家连书包都不背，除了在学校，完全看不到他什么时候学习过，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考到班级第三？
他不用智能手机，直到晚上回家，老路亲眼看到老婆的手机家长微信群里班主任发的图片和一条条消息记录，这才逐渐相信。
震惊、惊喜、不可置信，还有那么一丝怀疑，种种情绪充斥着老路的脑袋。
他也生出过路轩是不是作弊才考出这样的成绩的念头，但是转而一想，认为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他对路轩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就是空着不写，也不会去作弊打小抄，这方面很像自己。
他和宁佩珍商量怎么对待儿子考出这样成绩的态度，最终达成一致，认为不能表现出如他所愿，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去满足，而是就当他成绩和往常一样，给予适当的打击，不能让他“飘”了。
这样可以让他保持一直向上的心态，想着用行动去证明自己，然后就会有再进一步的空间。
“这样能行吗？”宁佩珍有些质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可千万别表现露馅了，下周的零花钱也不要多给他，一切照常。”
路轩可能不知道，他第一次装逼的机会就这样被父母的良苦用心扼杀在了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