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女人的战争2
“出来吧。”
蔡嬷嬷向佛像后面招了招手，出来了一个穿蓝黑色便服的男人。
“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那男人一出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扣着头，求着婉婉。
婉婉瞧着他，眼角渐渐湿润，她暗暗咬着唇，望着他，想起了那个人。
“乘风，你起来罢。”她语气温和。
“你怎么会认为，我，能救得了你主子呢？”
乘风依然跪在地上，听罢，再次把头低下：“我亦不知，只能试试。您也知道，我家主子如今，权势皆倾倒，只是残命一条罢了，乘风实在不忍他在天牢受苦。”
婉婉侧过头，盯着蔡嬷嬷，语气稍冷地道：“您，亦想我救他吗？”
蔡嬷嬷低着头，心绪复杂，哑口道：“老奴是中立的，娘娘您救与否，全看您的决定，如今，老奴已站在您这一边儿了。只是这哥儿……”她看了乘风，“他苦苦请求，老奴念着旧主之谊，帮帮他，便带他来了这里。”
婉婉听罢，明白嬷嬷个中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她再次向乘风发问，道：“若救了他，他还造反吗？”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知不觉，站到了薛靖那一边了，薛靖他治国有方，朝纲稳定，她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有治国大能，属实不易得。
且，如今大梁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她实在不想，再生波澜了。
乘风听罢，低头诚恳地道：“娘娘言重了，他如今手无寸铁，如何能反？属下只愿救出他来，从此埋没性名，浪迹江湖罢了。”
“你如何能保证呢？”婉婉实不想为难他，可是她的不安之感快要跳出胸口了。
“事成之后，乘风愿意……”他眉头紧皱，似是做了个很是痛苦的决定，“自废武功。”
这，对于个武者来说，是多么沉重的决定啊，没了武功，相当于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以后便同废人差不多了。
此举，让婉婉着实瞧出了他的诚意。
“好。”婉婉伸手扶起了他，目光灼灼瞧着他：“你无需自废武功，但事成之后，你不许跟他走，得留下来成为我的暗卫，永远保护我。”
“这……”乘风犹豫，他自小受命保护着他，已足足十余年了，忠诚二字早已深深刻在他心里，而如今，却要他离开他。
“好！”
乘风最终下了决心，手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
“那你便以您的师傅的名誉起誓吧。”
婉婉说罢，也觉得很是揪心，如此为难人实不是她的本性，甚至，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薛恒。
可，她不得不这样做。
救薛恒没问题，可留着武功高强的乘风在他身边，保不准日后他会生出什么心思，而乘风又是个死忠的，无论什么吩咐，他哪怕赴汤蹈火，都去做的。
婉婉目光望着菩萨，心想着：薛恒要怨，就怨她罢，只怪她一人便好，除此以外，她也愿他以后能自由潇洒，平平安安。
乘风在佛祖前，郑重地起了誓言：“我乘风，今日以吾师傅之名誉起誓，救出主子后，必当以婉妃娘娘为新主子，守护着她，若有违誓，吾当天打雷劈，吾师傅九泉之下，不得安眠。”
好！
于是，婉婉便让他伏在马车底，一同进了宫。
进宫前，婉婉对他再三交代，成为她的暗卫后，不得出敏和宫，不得私自打探，不得到处乱走，若是被薛靖的侍卫发现，他们就得功亏一篑了。
若非危险紧急，平日也不得出现在她的宫人面前，进宫后，她再想想还是不妥，于是扔给他一套太监服，让他伪装一下。
一切安排妥当后，黄鹂突地神神秘秘地跑过来，附在她耳边，道：“主子，发现有人向我们宫人行贿了。”
“真的？快带我去瞧瞧。”婉婉乐了，连忙催促道。
在一间耳室里，跪着个人儿，婉婉凑过去一看，这不是鹃儿吗。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我这一次吧。”鹃儿害怕得不行，一见到婉婉便扑了过来，抓住她的裤腿，苦苦哭道：“奴婢可没有收贿啊，那椒儿……只是常来纠缠奴婢罢了，奴婢……便同她闲聊了几句而已。”
“大胆奴婢，你可知忤逆叛主，按宫规该处车裂之刑！”婉婉突然大喝一声，吓得一旁的黄鹂抖了一抖，她如此一喊实在有损温婉的形象。
鹃儿听罢，身子顿时抖成了筛子，车裂！她连忙磕着头，道：“娘娘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啊。”
“唉，先起来吧。”
婉婉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地转变，故作亲昵地扶起鹃儿，让她坐在凳子上，道：“你娘娘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鹃儿听罢，那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身子瘫软，对着婉婉感恩道：“谢娘娘，谢娘娘，您愿意相信我。”
“那好，你且说说，椒儿找你做什么？”
婉婉端坐在凤椅上，审视着她。
“她、她……”
“这种时候，还不从实招来！”一旁的黄鹂，见她如此吞吐，也大喝了一声，吓得婉婉捂住胸口瞧着她，主仆二人尴尬相视了一下。
“椒儿她，想打探宫内的事情，许诺会给我很多……钱，还说……事成后会让我回乡嫁人。”鹃儿边说边扣着手指，钱财她其实不是很在乎，倒是能回乡，实在说到她心坎了，她乡下的表哥……
“我猜……出宫最是打动你吧？”
鹃儿听罢，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瞧着婉婉，她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一眼就看穿了她。
“这……奴婢该死！”鹃儿再次跪下，头伏在了地上。
“傻孩子，”婉婉瞧着她，语重心长道，“其实你不用靠她，本宫也可允你出宫，更可许你风光嫁人呐。”
婉婉明白，梁宫宫规，一旦入宫为婢，非死不得出，便只能老死宫中了，若非主子宽仁，特意允许，是没有任何宫人能出宫回乡的。
这就是深宫，高墙巍巍，围困重重。
“真的吗？”鹃儿目光闪闪，望着她的主子。
“当然真的了，不信你问黄鹂。”婉婉往黄鹂那儿抬了下下巴，黄鹂马上重重点了点头。
鹃儿流下眼泪，重重往下磕了个头，道：“娘娘御下宽厚，奴婢，羞愧难当，实在罪该万死。”
“死倒不必……”
婉婉向前，扶起了她，狡黠道：“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
“收了椒儿的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