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张牙舞爪的猫儿

    并无任何不适。

    除了心情糟糕。

    婉婉心中一直忐忑不安，那药下肚没有任何变化，且来路不明，她不知是毒药呢，还是蛊药，到底有什么作用，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她皆一无所知。想问那女人也不知从何处寻，平常都是她来找婉婉的，哪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呢。这样一来，婉婉便觉得很被动了，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万一在太子面前毒发，该如何解释？

    想到这，她头脑发烫，懊悔地用手敲一下自己的脑壳，心中想着，自己真是个大傻子。

    日前她也曾找借口去找宫中御医问诊，哪知那医女把脉半天，得出了她身体健康，生龙活虎的结论，还伸手向她要了半两银子，亏得婉婉心疼了大半天。

    就此事，困扰了婉婉多日，导致她心事重重，工作总出错，幸好她现在只是个洒扫，怎么错最多也就倒错垃圾，扫错地罢了，并不严重。

    这天，婉婉无精打采地洒扫着御书房外的庭院，树叶落了满地，她扫来扫却还是前面一的小块空地。今年树叶黄落得特别快，时值初秋，院子里种植的两棵银杏树的叶子就一大片大片掉落，给庭院美景增添别样风情。这可难为婉婉了，宫规森严，每过一个时辰她都得清扫庭院，可树叶却不见减少，气得她不打一处，一脚踢向树干上，自言自语地说：“破老树，每日掉那么多是脱发吗？”

    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御书厅批阅公文的薛恒的注意，他斜眼望去，落英缤纷之下，一个女子身穿宫装望着杏树，那画面美得非常意境，竟让他看得入了神。

    呵，那女子，咒骂树的样子甚是有趣。

    “婉婉，你过来。”从室内远远传来了传唤。

    婉婉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疑惑，怎么？找她干嘛啊！

    “殿下，有何吩咐？”婉婉小心翼翼问候道。

    “为何踹树？”

    啊？她头上渐渐冒出冷汗，不会吧，不会吧，该不是这样也算闯祸吧，那树很贵吗？这么硬的树壳，踢两脚也只会她脚痛而已啊，树根本不受伤害。

    “呃，不小心的，请殿下原谅！”

    婉婉是个机灵的，马上跪地求饶，这世间也没谁了，踢树也要问罪。

    ……

    薛恒沉默了一下，转而拿起笔说道：“你来替我磨墨吧。”

    ？

    婉婉有些好奇，还是小心询问道：“殿下，这可是墨香姐姐的差事，会不会不太好？”

    薛恒身边一共有四位一等婢女，明明是其中的头儿，负责统一调度和膳食工作；而后便是烟红，负责府中的灯油差事，何时提灯何时灭烛皆由她过问；墨香则负责笔墨纸砚一切事宜；浣儿则负责服饰搭配、脂粉首饰；而最后一位蔡嬷嬷，资历最老，负责府中卫生事务，她是最温和，却是最懒于管理的，分配下去事儿就行了，也不多加督促。

    她总对婉婉和其他奴才说道，大家不要破坏了这平衡，她吩咐下去的事必须做好，则可轻松躲懒，否则一旦出事，则大家都不好过。按道理如此松懈，大家应该会很懒散才对，但大家都甚是认同她那管理方式，每日积极都做完手头的工作，他们反而很珍惜蔡嬷嬷那种咸鱼领导，不会总是逼迫他们做很多额外的事情。

    回到这边，薛恒听了婉婉的回话，笑得和煦，“我瞧着，你不大喜欢做洒扫，”他顿了顿，眼光一闪，继续：“不如你过来做书侍。”

    什么？婉婉很是震惊，怎么就到她做书侍了，她丈二脑袋摸不着，平日也没见她展弄过什么文采呢，就选她了？惊讶归惊讶，殿下的命令她可不能拒绝的，可是呀，她还是想做洒扫，不止活儿简单，最重要的还是念着那个可以容她随时开小差的咸鱼领导。

    于是乎，她皱了皱眉头，缓缓应下：“是，殿下。”

    薛恒看着她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甚是好奇，怎么？这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差事么，怎么到她这儿像吃了苍蝇般难受呢，他瞧着瞧着，忽地笑出了声。

    婉婉疑惑看着他，薛恒开口：“婉婉，孤怎觉你很像一种小动物呢。”

    “什么呢？”

    “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

    是的，一只抓心窝的猫儿，他知道她向往自由，但他忍不住想把她拴住，拴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