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赤霆
黑暗的房间内，“海豚”见到疲惫的花开先生，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戏谑的笑脸。
“没想到你也会有挨打的一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于哲的火被我拱大了。”花开先生忍着浑身酸痛，扯开头套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呻吟起来。
“需要帮忙吗？”
“废话！”
只见“海豚”冷笑一声，撸起袖子将手臂贴在唇边，一口咬了下去。
大片皮肉被撕扯下来，露出白漆漆的骨头，“海豚”不以为意，将胳膊浸泡在一旁的鱼缸中，嘴中来回咀嚼，唇边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每次看到你的能力都不免被恶心一下。”花开先生吐槽道。
“海豚”耸耸肩，鱼缸中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同时他嘴中的肉皮也被嚼烂，像是在品尝一块大号的口香糖。
他将皮肉从口中掏出，来回拉伸几下，扔给了花开先生。
花开先生轻嗅两下，满意地点点头，哼着小曲便将那团肉泥抹在了自己身上。
“诅咒【太岁】，真是一件艺术品。如果有一天你死在战场上，我一定会全力回收你的尸体，做成一株海洋花。”
“不要轻易公开我的诅咒！
“海豚”对于他的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放心啦，又没有人听到的。”
花开先生脱光衣服，将晶莹剔透的肉泥敷在每一寸肌肤上，刹那间肌肤上浮起淡淡的云雾，错位的骨骼传来沉闷的响声，被捣烂的器官和血肉快速增殖。
“如果让于哲看到你这副享受的表情，他一定发疯杀了你的。”
“他已经发疯过很多次了，很快也会有下一次。”
“你还不死心？”
“死心？”花开先生满脸阴戾，他舔舐着自己的手指，嗓底挤出狰狞笑声。
“那是他欠我的。”他张开怀抱道：
“去交更多的朋友吧于哲，越快越好，我会把他们统统杀光的！”
——
鬼屋。
“灵鬼斋附近范围的灵力会受到抑制，可恐怖的氛围又会加倍促进灵力产生，这样你就会感到很难受，身体自发控制调节，这样你就能清晰感受并把握到灵力的精度。”
这是于哲第五次走进鬼屋了。
他之所以这么拼，第一次是不甘心没开启灵视前功尽弃，第二次是他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再之后，于哲仿佛上瘾了。
“我现在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灵力精度了。”
于哲握拳，这一次他硬生生在鬼屋待了七个小时。
完全不害怕，他甚至提前塞了两口袋瓜子和鬼攀谈，还有一支画笔，当红嫁衣纸人站起身追赶自己时，于哲猛地一转身吓了纸人一跳。
而后于哲沿着长桌追了纸人好久，最终将它摁倒在地，往它脸上画了一个正字。
“讲道理，进去五次之后没有一丝害怕的念头丝毫不正常，当然追着鬼跑更不正常。”男子摇头。
“可能和于哲的诅咒【悉】有关。”
兰悉分析说：“想必我们都被误解了，在灵媒觉醒时，他会接收到自己的诅咒代称，就像是突然拓印在脑海中一般。”
“大多数诅咒的效果，同诅咒的代称有着直接性的联系。你的【悉】可能并不只是洞悉，而是熟悉。”
男子和于哲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我看过许默在污染灵境中的报告，上面轻描淡写地记录了一件小事，那就是你在被致幻气味迷晕几次后，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说到这里，于哲想起了梦境中的齐暖阳，想起他粗犷暴力的动作，他双脸一红。
“其实，我只是找到了梦境中的bug。”
“并不合理，即便你找到了醒来的方法，那当你再次昏迷时你的梦境效果会自我修复才对。”
兰悉朝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搬来一个造型诡异的人偶。
“关于这件事，咱们稍后验证。在此之前我要教你另一样技巧。”
“什么？”于哲来了兴致。
“关于为什么要你掌握灵力精度。这样不但可以有效避免灵力浪费，还可以打出更有威胁力的一击。”
兰悉站在沙袋前，稍加活动筋骨，双腿轻跳。
“像这样！”
他唰地挥出一拳，只见拳风摩擦空气产生无数黑色细小颗粒，隐约间闪电崩裂。
在他拳头与沙袋接触的一瞬间，一道赤红色闪电划过，沙袋被掏出一个大洞。
“我去！”
于哲惊的合不拢嘴。
“刚才这一招，我没有使用【言灵】或者【掐诀】辅助。”
于哲点点头，他知道在使用诅咒时可以通过以上两种方式辅助释放，进而保证诅咒的完整性与提高成功率。除此之外还有【心念】，但不如前两者稳定。
“同时，我也没有使用【心念】。”
像是看穿了于哲内心的想法，兰悉挑挑眉道。
“因为那一拳并不是诅咒，更不是术式。”
“看到了么？这只是调动灵力挥拳产生的效果哦。”男子重新叼了一根牙签。
“可是我看到了特效，火花闪电的。”
“这就是赤霆。当你凝聚灵力挥拳时，先是拳头砸在对手身上，紧接着灵力效果才会触发，这个过程极其短暂，所以让你产生了灵力和打击是同时产生的错觉。”
“那赤霆不一样吗？”
“也一样，但是当肉搏伤害与灵力触发的过程控制在大概3141毫秒时，灵力会产生质变，进而达到这种效果。”
男子说得理直气壮。
“这个你也会？”
“我？”男子不屑一顾，漫不经心地说：“你可太高估我了。”
“哈？”
“对于绝大多数灵媒而言，触发赤霆就跟怀孕一样，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
“其实怀孕能避免……”
“我说的是没有措施的情况下！”男子挥拳打在了于哲头上。
于哲痛得只咧嘴，委屈问道：“可兰悉刚才一发就中了。”
“对啊，所以郝白禅才找他来训练你。”
男子抠完牙缝，随手找兰悉要了一根烟。
“你也抽烟？”于哲皱起了眉头。
“灵媒嘛，得过且过咯。”
男子吐出一团烟雾，继续补充道：“兰悉，是尤特尔最顶尖的b级灵媒，事实上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一部分a级灵媒了。”
“只是他的灵力总量很少，诅咒也不太适合战斗。所以兰悉把自己的训练方向放在了赤霆上。”
兰悉沉默，默默走到饮水机旁打水。
他看着饮水桶中的液体翻滚，冒出一团团清澈的水泡，依稀可辨的倒影中是一张疲惫的脸。
“兰悉啊，他是释放赤霆最有把握的人，尤特尔学院借此，已经蝉联了六届连续打出赤霆的纪录，每一次都是兰悉自己打破的。”
“郝白禅学长也比不过吗？”
“那家伙啊，他根本没用过这一招。”
“那最高纪录是几次？”
“十一次啊，跟个魔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