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全性，石灰
在于哲的认知中，强者永远会是须发斑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们耗尽半生，在痛苦和孤独中变强，像是瀑布下的一块顽石，棱角被磨得光滑，最终无懈可击。
可在郝白禅身上，他丝毫没有看到这种感觉。
这就好比一个年轻的富二代，没有经历过任何磨难，只是生在黄金顶的庇护伞下茁壮成长。
“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郝白禅笑了，他的眼睛好像能洞穿一切，于哲赤身裸体地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没有，我还以为s级是顽固的大叔。”于哲挠挠头。
“并不是呢，灵媒这个职业很现实，天赋远大于努力，甚至还有比我更年轻的s级。”
对还未入学的新生说这些真的好吗，一瞬间都不想努力了有没有。
于哲附和的笑笑，表情有些僵硬，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发问道：“你刚才说很像，是在说我？”
像什么他不清楚，但听完郝白禅的一番话，他觉得自己像小丑。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大概就是家财万贯的富豪接受采访时，在镜头面前说自己对钱不感兴趣吧。
郝白禅明显一愣，随口道：“很久之前的朋友而已。对了，你家里的情况还好吗？”
“很好啊，吃好喝好奔小康嘛。”
脱离危险后的于哲，在面对郝白禅的一番言辞后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索性随意起来。
难不成是尤特尔学院专程派人来视察？或许自己应该哭穷些，鬼知道尤特尔学院有没有助学金。
“那就好啊，放轻松，我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很多家长都不肯接受我们。”
“因为保密性，所以很多家长都以为我们是骗人的野鸡大学，”郝白禅解释。
对于这个解释，于哲勉强相信了，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
气氛变得沉默起来，于哲想要挑破当下局面，可想破脑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问什么，怎么变强吗？可人家亲手说是靠天赋啊！
“呃……”
“你今年十八岁了是吧。”郝白禅率先开口。
“是的。”
“过生日了没有？”
“快了。”于哲再次陷入了被动。
“以免到时候太忙赶不上，我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吧。”
郝白禅出乎意料地慷慨，说罢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掐诀】和【言灵】效果同时施加么，这种情况于哲还是第一次见。
整间病房蒙上了一层灰暗物质，一件件造型独特的灵遗物沿着床榻浮现。
“灵遗物？”他不禁感叹，明明是很稀少的东西，可郝白禅却像是随意地丢在了这里。
“我这个人不太会选礼物，所以我通常会多准备些，供人挑选。”
“真的要送我？”
“当然，这些灵遗物放我这没有施展本领的机会，估计也憋坏了。”他自信地说。
于哲眼神横扫，仔细观察起每一件灵遗物。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一枚戒指上。
第六感告诉他，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于哲伸出了手指道：“就它吧。”
“眼光很好啊，这件灵遗物是这里面最特殊的，戴上试试。”
于哲也不客气，难得有“大款”买单，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枚灵遗物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调动灵力试试。”
在郝白禅的指导下，于哲汇聚周身灵力朝着戒指涌入，片刻戒指像是融化般柔软起来。
“这。”
于哲诧异，眼睁睁地看着戒指变成了一柄银白色的匕首。
“很神奇吧，我给它起了名字，叫‘’全性。”
《淮南子·览冥训》有言：全性保真，不亏其身；遭急迫难，精通于天。
“它会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变化出独属的形态。”
于哲震惊，这件武器简直太适合自己了。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于思洋，如果是思洋使用的话这件灵遗物应该还会变化出其他形态。
“那就这件吧，谢谢郝……”
“叫学长就行，我也是学生呢。”
“好。”
于哲将灵力抽回，银白色匕首再次转化为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再选一件吧。”郝白禅抛出橄榄枝。
“再选？不了郝学长，这一件我就很感激了。”郝白禅远超想象的慷慨，一时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是学长的命令。”
郝白禅晃动手腕威胁，“如果不选的话，我可就让你尝一下最强的实力了。”
“我选！”
于哲咽下一口唾沫，再次观察起漂浮在空中的那些灵遗物。
他忽地想起，陈言的刀在灵境的地铁中折断了，况且她对自己有恩，不如借花献佛……
思索一番后，他对照着陈言先前修长苗刀的尺寸，挑选了一柄灰白色，造型朴素的雁翎刀。
于哲抽出刀鞘，寒光迸现。
刀身弧度较小，在刀尖处微微上翘，他现在可以想象陈言握着它时的样子了。
“那就这柄长刀吧。”
郝白禅摩挲着下巴，点点头。
“这件我倒是忘了取名字呢。”
郝白禅摩挲着下巴，轻轻一拍手：“就由你来取吧，如果是于哲的话，又会想出什么样的名字呢？”
于哲本想把这个机会留给陈言的。
以他对于自己的了解，他只会想出“火之高兴”，“霜之哀伤”这种又土又中二的名字吧，可眼下被郝白禅架住，好比偷吃饲料结果误入动物园的一条野狗。
有人拿它当成了大象，起哄说：“听说大象的牙齿很长，我没见过啊，你把嘴张开让大家瞧瞧呗。”
越是这么说，于哲只会把嘴绷得更紧。
可郝白禅那炽热的眼神让他难以拒绝，但是起名字又完全不是他的专长。
“带有反刃的雁翎刀，我记得没错应该是明朝中后期才如此定型，既然如此……”
于哲沉吟半饷，眼神忽地一亮道：“就叫石灰吧。”
“石灰？”郝白禅愣了片刻，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覆盖房间的灰色物质消散，此刻房间内多出了两人。
其中一名穿着金灿灿的亮面夹克，勒出下身曲线的牛仔裤，锥子脸，刘海烫成一个大卷，像是头上顶了一门火炮。
相较之下，另一名女生看上去简直不要太顺眼，一身黑色西装，长发如瀑梳在脑后，站姿端庄。
“郝学长，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那两人的眼神，于哲心底微微发怵。
“俗话说，打一棒给一颗甜枣。但你并不像是那种为了一颗甜枣愿意挨棍子的人，索性我就先把甜枣塞你嘴里了。”
郝白禅拍了拍那名男人的肩膀道：“兰悉，a级灵媒，是我专程为你带来的特训教练。”
“特训，不是还没开学吗？”
“很遗憾于哲，开学时间延迟了。十日之后你们将面临新的任务，在此之前你必须尽可能的变强。”
“不然会死的。”兰悉双手抱胸，言语中透着一丝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