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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第三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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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小,可怜,没有任何价值的小生物。

    这小东西到底从哪里窜出来的?

    希尔德躺在床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坐在高背靠椅上的男孩,神情冰冷傲慢,像是一只凶狠的小野兽,时刻准备挥舞锋利的爪牙。

    男孩看上去应该要比自己小上一些,有一张漂亮、充满孩子气的小脸,肌肤冰雪般素白,像是来自东方的白瓷。

    他的面容也确实是纯正的东方人,但眼瞳的颜色并不纯正,应该是混入其他种族的血脉。

    男孩正在吃蛋糕,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希尔德。

    这个模样像是被投喂的奶猫,表面对人类温顺亲切,实际非常敏感,时刻对四周的环境充满警惕。

    在男孩意外地闯入自己的房间后,希尔德原本以为是他家族里哪个亲人派来刺探他的情况的,毕竟他家里养的那种“童工”也不在少数。

    但现在他确定,这小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家里任何一位派来的,他甚至都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德语。

    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这小哑巴长得倒是蛮可爱的。

    希尔德内心讥讽地笑:美人计也该找个漂亮女孩过来,找个小哑巴算什么回事?

    他虽然年纪小,但相当早熟,很早就能看清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和算计,自然对出现他身边的每一个都充满警惕。

    他甚至能在内心编出一个粗浅的剧本:男孩因为生病被家族遗弃在国外,在他内心脆弱又空虚时,一个活泼的小女孩闯入他的世界,像一道光射入他的内心,从此治愈他,救赎他……

    俗套,真是俗套。

    纪贤自然不知道眼前的金发男孩刚把自己移出潜在敌人的名单,吃完蛋糕后,他走到床前,犹豫地开始做手势。

    谢谢你请我吃蛋糕,你不舒服吗?你是生病了吗?

    他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但他还没学过手语,希尔德压根看不懂他乱七八糟的手势。

    这个金发男孩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脸几乎瘦脱相,他长长的金色卷发流泻在枕头上,像是一匹柔顺的丝绸。

    虽然他满脸病色,但碧绿的瞳孔里却充满阴寒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不是他眉眼太过锋利,纪贤几乎要把他认成个小女孩,那金色的卷发真的好漂亮。

    纪贤激动得脸蛋都红了,比手势:你的头发好漂亮,像妈妈壁橱里的洋娃娃。

    希尔德见他乱七八遭地比手势,不耐烦道:“我的天,你连手语都不会打吗?只有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纪贤又做手势:你这是什么病?会好吗?你爸爸妈妈呢?

    “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知道你的模样有多蠢吗?”

    “啊——放开你的爪子,不准扯我头发!”

    ……

    两个孩子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实在受不了这种奇怪的交流方式,希

    尔德无奈地叹气:我这是在和个小孩子置气吗?

    纪贤吃力地爬上床,好奇地去抓希尔德的头发:原来真的有男孩子留那么长的头发。

    一缕金发缠绕上他的手指,形成一只金色的指环,像是在订立某种誓言和承诺。

    希尔德本来想把这个蹬鼻子上眼的小哑巴从身上掀下去,但他病得很重,浑身无力,眼前甚至一阵阵的发黑,连抬起手指都非常吃力。

    他已经病了整整一年,自从他得病后,家里的老头子听从新老婆的挑唆,把大儿子送到伦敦养病,自己和新老婆满世界度蜜月,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重病的大儿子。

    希尔德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大家族,内部甚至分主干和分支,家谱甚至可以追溯到腓特烈二世,正宗的老柏林正黑旗。

    家族里的家长们都极其理性,立志于培养德国各个领域的精英人才,不够精英的孩子,会被家族渐渐地放弃。

    这就像对垃圾进行分类回收一样,没有价值的那一部分,自然会被归纳在“不可回收”那一类。

    这个道理,也是他被变相遗弃在英国才真切地意识到的,他虽然是现任家主的长子,但也不意味他的地位不可动摇,尤其是在母亲因病去世后。

    所有人都靠不住,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

    很好,那他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希尔德看向趴在自己床上的黑发男孩,小小的一只,又白又嫩,跟只奶猫一样。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个想法,露出一丝恶意的笑:“我的猫前些天走丢了,你做我的猫好不好?”

    那是一只漂亮的缅因猫,是他母亲曾经的宠物,走丢后,他让佣人们去找,但佣人们的态度却很是懒散。

    对此,希尔德是又气又急,可他一个连床都起不来的小孩子,又能对大人们怎么样呢?

    因为家主不关心这个生病的大儿子,佣人也自然开始看碟子下菜。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希尔德想起母亲也会难过,猫走丢后,他还偷偷在床上大哭一场,病得愈发重。

    但越是如此,他越坚定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养好病,然后用自己的鞋子去扇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脸。

    纪贤听不懂德语,他摊开手,露出掌心的几枚银币,上面印有伊丽莎白女王的头像。

    他的意思应该是用银币抵这顿蛋糕。

    希尔德轻笑一声,伸出手去捏纪贤的腮肉,笑道:“这点钱是不够的哦,你得留下来,以身偿债才行。”

    指下的肌肤温暖又细腻,让希尔德爱不释手地摩挲揉捏。

    纪贤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以为希尔德是想让他留下来陪自己,犹豫一瞬后,他缓缓点头答应。

    隆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留在这里也好,等隆回来后,他会结清饭钱的。

    见他同意,希尔德露出满意的笑:“真乖。”

    从那天起,纪贤便在希尔德的房间里住下去,由于佣人们的疏忽,他们还真一时没发现希尔德房间

    多出个人。

    而希尔德也出于某种恶趣味,开始和纪贤捉弄这群让他不满的佣人们。

    比如让纪贤在后花园里捉虫子,放在希尔德最不喜欢的管家的衣服里,让那个自恃英伦绅士的老男人滑稽地跳脚;或是半夜三更,让纪贤偷偷打开音响,播放希尔德精心挑选的《黑色星期五》,每到深夜响起的诡异音乐,吓得房子里的佣人精神衰弱,管家甚至想请神父来家里驱魔……

    他们的恶作剧持续了很久,直到那个古板的老管家发现纪贤。

    老管家拧起纪贤的衣领,像提一只小崽子一样,面容严肃道:“少爷,你不该在家里藏人。”

    希尔德直起身,大声道:“他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不准你动他。”

    眼看老管家要把纪贤丢出去,希尔德掏出枕头下的袖珍小手枪,对准桌子扣响扳机,桌腿被子弹打穿,桌子轰然倾倒,桌面的各种物件被掀翻在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我叫你把他放下。”

    他的眼神像一只即将发动攻击的小野兽,凶狠得像是要噬人,完全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老管家吓得松开纪贤的衣领,纪贤趁机爬上希尔德的床,和他一起躺下。

    希尔德抱住他,面露警惕地看向老管家:“我的,是我的,不准你碰,给我滚出去。”

    从此以后,佣人们不敢再逼他,事情要是闹大,吃亏的最终还是他们。

    在被家里的佣人发现他在房间养了个小“宠物”后,希尔德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希尔德从小就十分强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个在床上的病秧子,这无疑是对他的沉重打击。

    而他掌心这个可怜的、任他摆弄的小哑巴,便成为维持他那可怜的自尊心的一个支点。

    只有看到这个小哑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希尔德才会感受到,自己依然是格林维尔家族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因为嫌弃纪贤的衣服不够好看,希尔德让纪贤打开自己的衣柜,衣柜里堆满各式各样的衣服,全是手工定做的,上面有格林维尔家族的银色家徽。

    他扬扬下巴:“去一件件地试给我看,你的衣服都难看死了,可不能丢我的脸。”

    纪贤觉得希尔德的蛋糕很好吃,便一件件地试给他看。

    他换上丝绸小衬衫,方口小皮鞋,还真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希尔德满意道:“这才像样嘛。”

    纪贤只当他在夸赞自己,眼里浮现出一丝的笑意,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直到希尔德指着一条公主裙,笑道:“你再试试这个,你长得那么漂亮,穿裙子一定会很好看。”

    这是他曾经穿过一次的衣服,妈妈还在时偶尔喜欢给他穿上裙子,他觉得这倒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反正妈妈带穿上裙子的他去参加舞会时,家长们没一个认出他是希尔德,这让他很是得意。

    但仿佛是想起某些不美的回忆,纪贤的脸

    顿时变得苍白,他轻咬下唇,惊恐地摇头。

    希尔德受不住自己被人忤逆,金色的眉毛竖起,厉声道:“别惹我生气,我叫你做什么,你乖乖去做就行,快点把裙子穿上。”

    面对希尔德的催促,纪贤惊恐地后退,他握住鎏金的门把手,想逃离这个房间。

    见他要逃跑,希尔德急忙喊住他:“你想跑?不许走,你是我的人,我的。”

    希尔德越是呵斥,纪贤越是想逃跑,他推开门,疯了一样地朝外面奔跑。

    “不许走,你不许走,回来!给我回来!”

    纪贤清晰地听到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金发男孩失控的大喊大叫,声调中甚至带有一丝可怜的哀求。

    他没有回头,一直跑回隆租的那间小阁楼,像只奶猫一样抱着羊绒毯流眼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不会说话,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愈发显得可怜。

    眼泪淌湿了腮帮子,纪贤抱着羊绒毯躺在阁楼的小床上,呆呆地看向窗外。

    黑夜降临,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巨大的月轮破开云层,悬挂在高高的屋顶。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像是马上要死去一样。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一张熟悉的脸缓缓出现在门后。

    “keats,我回来了。”

    是已经消失很久的隆,他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但精神却很好,一双蓝眼睛亮得惊人。

    纪贤从床上跳下去,扑过去抱住隆的膝盖,内心的恐惧终于得到宣泄,哭得愈发厉害。

    隆连忙把他抱起来,手足无措地安慰道:“我的心肝,我的宝贝,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纪贤才不听他的解释,生气地用拳头锤打他的胸口。

    隆挨了几下,故意做出痛苦的神情,纪贤不敢再锤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温顺又惊慌。

    看着他的眼神,隆感觉自己的心越发柔软,他从大衣里掏出一盒精美的盒子,讨好道:“看,keats,我给你带了礼物,我们坐下拆礼物好不好?”

    他把纪贤抱到老沙发上,两人一起拆开盒子。

    是一本手语书。

    纪贤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他的英语水平很好,能听懂隆的话,但自从他说不出话后,傅庭雪完全没管他,他至今都不会手语。

    隆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买手语书。

    这让他不免在心里责怪那个继父:说好的心爱的小儿子,结果连最基本的手语都不教,简直不配做父亲。

    纪贤翻开手语书,慢慢地看起来。

    隆把他抱在膝盖上,亲吻他乌黑的发顶,语调温柔道:“等我再攒点钱,我就带你去看医生,你会好起来的。”

    这次隆失踪那么多天,是因为爸爸的儿子发现他的踪迹,为了不暴露他在伦敦的落脚点,他只好在外面流浪好几天,直到甩开跟踪的人,才敢回到家。

    在和纪贤的

    相处中,他察觉到纪贤很依赖自己,这让他心里很是愧疚。()

    因为归根到底,当初是他绑走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如今却如此依赖自己,简直是一种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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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信天主教的,他知道他的行为迟早会遭到主的审判,但在审判到来前,他会对这个孩子好,尽力弥补他的过错。

    已经入冬的季节,伦敦开始下雪,因为纬度比港城高,伦敦的冬天要冷上很多

    阁楼里非常非常冷,为了驱寒,隆只好把很久不用的壁炉点燃,他把纪贤裹在羊绒被里,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我离开的这些天,你和隔壁的孩子交上了朋友?真好。”

    经过和纪贤的交流,隆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纪贤就是在隔壁蹭吃蹭喝。

    纪贤皱起细细的眉毛,比划道:才不是朋友,他欺负我,我不想再去找他。

    隆笑道:“小孩子闹矛盾是很正常的,我还得谢谢他帮我照顾你那么久。”

    纪贤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他靠在隆温热的胸膛上,耳边是壁炉里燃烧的木头发出的噼啪声,雪撞击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手脚冰冷,不住地往隆怀里缩,隆就像个大火炉一样,非常温暖。

    伦敦的条件比港城差很多,但他睡得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一个月后,纪贤已经看完那本手语书,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握,但也能用手语和隆正常交流。

    一天,隆出门工作后,他爬到阳台,从这里可以看见希尔德的房间,他的房间被窗帘遮住,看不清里面。

    犹豫良久后,纪贤和上次一样溜进花园,悄无声息地来到希尔德的房间,房子里的佣人还是那么不合格,完全没发现他。

    房门和上次一样半掩着,像是刻意给人留的门。

    见他推门进来,希尔德惊喜地直起身:“你回来了。”

    纪贤迟疑地进门,走到希尔德床前,做手语:你还好吗?你看上去病得更重了。

    和一个月之前比,希尔德愈发瘦,苍白的脸甚至呈现出青苍色。

    希尔德握住纪贤的手指,语气下意识地放软:“上次逼你穿裙子是我不对,我……我跟你道歉。”

    他用的是英文,在小哑巴没来找他的这一个月,希尔德自学了英文。

    和他可怜的那点自尊心比,希尔德更怕的还是孤独,他已经习惯了小哑巴的陪伴。

    他原本认为小哑巴会是任他揉捏的奶猫,但在小哑巴离开的日子里,更坐立不安的其实是他。

    小哑巴虽然有残疾,但依旧会跑会跳,而他却是个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小孩,指不定哪天就会病死。

    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病死了,仆人们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小主人已经死了,他的身体慢慢腐烂,有野猫进来啃他的脸。

    让一个自命不凡的小孩子低头是件很难的事情,但希尔德不得不低头,他害怕小哑巴以后真的不来找他,害怕哪天自己真的一个人孤零零地

    ()    死在床上。

    希尔德又道:“我们做朋友吧(),我让厨娘给你做了你喜欢的黑松露蛋糕¤(),还有酸奶……”

    他指着桌上精美的甜心,那双碧绿的眼瞳罕见地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纪贤点点头,他伸出手,手心是一朵纸折的红玫瑰花。

    他做手势:送给你。

    希尔德想起,他曾经跟小哑巴抱怨过,家里的佣人很懒散,连花园都不认真打理,他房间的花全都半死不活的,很难看。

    小哑巴应该是记住他的抱怨,所以才送纸玫瑰给自己。

    希尔德接过他送的花,笑道:“你教我折好不好?”

    纪贤点点头,两人又重归于好。

    两人就这样生活了半年,希尔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好,虽然还不能下床,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脸色也逐渐明朗。

    纪贤努力学习手语时,希尔德也会在一旁学习英语,因为纪贤只听得懂英语和中文。

    为此,希尔德经常不满地抱怨:“要不是那群美国人,我用得着在这里学英语?英国人都随我说德语才对。”

    纪贤眨眨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纪贤突然不来了。

    希尔德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没等来纪贤。

    因为那天前,他们约定好,等伦敦开春后,纪贤就推他去后花园转转。

    就在这前一天晚上,希尔德仔细挑选要出门散步的衣服,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但小哑巴却放他鸽子。

    希尔德很生气,他决定等小哑巴下次再来时,一定要给他脸色看看。

    但直到他病愈,纪贤都没再出现。

    希尔德离开英国前去隔壁询问房东,才得知小哑巴和爸爸一起搬走了。

    就算要搬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至少告诉我你搬去哪里。

    希尔德很生气,但很多的是难过,难过得……想哭出来。

    回到家族日子里,他的时间被繁琐的课程占据,希尔德不常想起那个小哑巴,但他每次一想起来,那股不甘心却让他的心像被虫蚁啃噬一般,又痒又麻。

    他迫切地想知道,小哑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

    直到多年后,希尔德到英国来度假,在他名下的一家赌场落脚。

    在英国时,赌场的经理找他告状,说是他赌场里出了个很厉害的棋手,西洋棋下得很好,但他从来没输过,这引起经理的怀疑。

    希尔德听到这消息,饶有趣味地挑眉:“还是个大学生?没有查监控吗?”

    他那时已经二十岁,和小时候的软萌可爱相比,他长相锋利又英俊,眉眼间都是乖戾之气,只有那头金色的卷发依旧如初,像是耀眼的金子一样。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床上惊恐得等死的病秧子,现在的他很健康,像一只充满力量的野兽,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流畅有力。

    经理苦恼道:“查过监控,没有发现端倪。但他身上有没有做

    ()    手脚我们不知道,毕竟,我们也不能直接搜身。”

    听完经理的抱怨后,希尔德决定亲自去看看。

    那个大学生又在和人下棋,棋局边围满人,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透过人群的缝隙,希尔德首先看到一只搁在棋桌上的手腕,细瘦苍白,连手骨凸起的弧度都清秀挺拔。

    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一张雪白的脸上,那是一张俊美出奇的脸,具有温柔雅致的东方情调。

    他身穿雪白的丝绸衬衫,整个人干净得像一捧雪,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希尔德第一眼就认出曾经的小哑巴。

    找到你了。

    希尔德面容冷静沉稳,但心脏却在急促地跳动,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几乎难以呼吸。

    经理拨开人群,将希尔德领到周济慈面前:“老板,就是他。”

    周济慈显然不了解眼前的情形,他惊讶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白皙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白皇后棋子,显得随意懒散。

    他那时候还太过年轻,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为此吃了不少亏。

    见小哑巴没认出自己,希尔德心里很不满,心里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恶意。

    他利落地跳到棋桌上坐着,笑道:“我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我怀疑你在出老千。”

    说这话时,一缕金发流泻在他的脸侧,竟显出些许诱惑的韵味。

    经理一看他这神色心里就明了:完了,老板这是看上这个大学生了。

    周济慈面带微笑道:“如果怀疑我出老千,您可以直接调监控,或者直接报警,我相信会得到公正的结果。”

    希尔德冷笑道:“我说你出老千,你就是出老千。你出去问问,这是谁的地盘,谁说了算?”

    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周济慈的脸色骤然冷下去。

    见周济慈不说话,希尔德又笑道:“不如这样吧,你来和我赌一把,赢了我放你走,要是输了……”

    在周济慈惊讶的眼神里,希尔德绅士地握起他的手,在他手背印下一吻,抬起眼皮,像伺机而动的野兽。

    “你得陪我一晚。”

    “你,敢不敢和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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