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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三危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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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七日过去,百鬼迷雾终于退散,三危山的地貌也在五鬼搬山术下彻底换了个样子。

    迷雾散去后,阴气盘旋在三危山上空经久不散,化作寒潮降临三危山,四季如春的三危山下起了鹅毛大雪,不过短短一天,三危山就被大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九品天人,有移山倒海之能,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能引起天象的变化。

    阵法虽然结束,但余波犹在,时不常还有余震。

    闻人听雪在七天七夜的奔逃后也精疲力尽了,她这几日水米未进,全靠一身内力撑着,反应迟缓了许多。

    在又一次地裂来临时,本就崎岖的山路在一阵地动山摇中被晃动的板块大力挤压,猛地向上垂直拱起,形成一个标准的垂直角度。

    山路前方恰好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涧,闻人听雪是循着水流的声音走到这里来的,她本就力竭,又突逢这样的惊险变故,直接被异军突起的垂直峭壁掀飞,坠落到深涧里。

    好在她轻功一流,又在生死关头时激发出身体内的潜力,用细雪剑插入峭壁作为缓冲,这才侥幸留下一条小命,有惊无险地坠入深涧底处的冰冷寒潭中。

    寒潭冷如冰,闻人听雪被冷水一激,全身都打起了摆子,她将脑袋露在水面,猛地吸了一大口冰冷的空气,一鼓作气哆哆嗦嗦游地上了岸,胡乱找了个山洞跑进去。

    这七日的艰难奔波,对体力消耗巨大,湿透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闻人听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腰细了一大圈,微微隆起的腹部也变得十分平坦。

    她脱下身上的湿衣服用力拧干,身体颤抖的像筛子,上下牙齿来回打架,又接二连三地打了个好几个喷嚏,脑壳都被冰水激得疼了起来,

    这温度怕是在零下十度左右,闻人听雪本想用内力烘干这些衣物,可惜此刻经脉中的内力消耗无几,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恢复。

    还好山洞里有些干柴,闻人听雪把这些干柴枯叶扒拉到一块,用钻木取火的老办法生了一堆火。

    随着火焰渐渐旺盛,冰冷的山洞也有了几分温度,闻人听雪坐在火堆旁烤着湿透的衣服,又把滴水的头发用力拧干,随着火堆渐渐燃尽,湿透的衣物也烘干了七八分。

    闻人听雪稍稍缓过来一些,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冰冷的手足也渐渐有了温度,她往手心呼出一口热气,胡乱披上衣服去外面寻找木柴。

    寒潭四面环山,远处传来瀑布之声,周围没有什么树木,倒是岩壁上生长着不少扎根在岩石深处的孤松,闻人听雪用轻功飞了上去,拾了一捆干柴回来,用还未熄灭的火堆又在山洞里升起一堆篝火。

    这回衣衫和头发完全干透了,闻人听雪找了跟结实的树枝削尖,去寒潭里抓了些鱼放在火堆上烤。

    没有佐料的调味,烤鱼的腥气很重,闻人听雪已经饥肠辘辘,连吃了五条烤鱼。

    吃完烤鱼,闻人听雪又找了块中间凹陷的石头,用细雪剑加工一番后做了个粗糙简

    陋的石碗,盛了清澈的潭水架在火堆上烧开,这才敢放心喝下去。

    烤鱼和热水一起下了肚,闻人听雪的身体才终于有了几分暖意,山洞的墙壁太过冰凉,闻人听雪只好又拿着剑跑到外面到处找干草。

    她现在处在下游位置,下游地势低,所以在此处汇聚成一处寒潭,越往上游走植物越丰茂,虽然树木都被大雪覆盖,但还有一些果实露在外面。

    闻人听雪摘了些野果子,正要再往前走一走,突然和一头出来觅食的黑熊正面对上。

    闻人听雪宰了熊,剥了皮,把厚实的熊皮放在大雪里反复揉搓,用这种方法把熊皮清理干净后,她又打了两只野兔拎回山洞里,当做今晚的晚餐。

    此时的处境虽然不太乐观,条件也十分艰苦,闻人听雪却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纷争,看到这被大雪覆盖的白茫茫的世界,心中的许多忧愁和烦恼也一并远去了。

    唯一需要她烦恼的只有一件事——生存。

    她把熊皮和野兔带回山洞,把熊皮铺在干草上,灰色的野兔皮剥下来塞进靴子里当鞋垫,又挥剑砍了一棵树做了个木门,放在山洞前挡风和野兽。

    忙碌一整天后,山洞已经可以作为一个短暂的休憩之所了,闻人听雪躺在厚实的熊皮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闻人听雪顶着两个黑眼圈,又持着细雪剑出去打猎,这里的上游有不少野兽出没,她准备再杀几头野熊和老虎,给自己找个被子盖,再做一件毛坎肩儿l和毛皮裙御寒。

    这回,她宰了一头老虎。

    闻人听雪并不想杀老虎,没穿越之前,老虎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她自己也很喜欢这种矫健而优雅的大型猫科动物。

    但真正在野外对上野生的老虎,对大型猫科动物的可爱滤镜会瞬间破碎,只能搏个你死我活。

    闻人听雪剥了老虎皮放在雪地里搓洗

    干净,终于有了一床虎皮被子,她扛着虎皮准备回山洞时,上游突然飘过来一个漆黑的人影。

    那道人影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随着上游的水流浮浮沉沉,一直飘到了下游这里。

    等他随着水流飘到闻人听雪这边,闻人听雪低头一看,发觉那黑色织金的衣服有些眼熟。

    她再定睛一看。

    这人居然是羽重雪!

    她脑子一乱,下意识扔下手中的虎皮和野兔,跳入寒池中游了过去,羽重雪正面朝上,一张俊美的脸庞被冰寒入骨的池水浸泡得发白,黑发如水草般在潭水下微微摇曳。

    闻人听雪拽着他的腰带连拉带拽,终于把他拖到岸边弄上了岸。

    再一探羽重雪的脉搏和心跳,都是十分微弱,仿佛很快就要消失一般。

    闻人听雪抹了把脸上冰寒的潭水,把湿漉漉的长发拨到脑后,她看着脚边奄奄一息的羽重雪,心有余悸之外,一时间也觉得造化弄人,让这等天潢贵胄都沦落至此,还被水流冲到她这个宿敌脚边。

    如果她此刻还是误食肉灵芝后的疯魔状态,保不齐还要再捅他一剑,把他的心挖出来生吞,彻底摆脱身体里的蛊虫。

    但是眼下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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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听雪握着细雪剑,想着年幼时一声一声唤她师姐的小重师弟,想着远在烟都对两人充满期许的师尊,终究忍不住苦笑一声。

    羽重雪顾念昔日烟都的同修情谊,所以她一朝不慎落入他手中,他不曾对她痛下杀手,这一路上也算是照拂有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自己又何尝不顾念烟都那段岁月呢。

    就算此刻可以冷血无情地杀掉羽重雪,可日后遇见师尊,让师尊知晓他们两人同门相残,身为师姐的她不仅对濒死垂危的师弟见死不救,竟然还挖了师弟的心想要生吞。

    若师尊来日想要清理门户,一剑杀了她这个孽徒,她怕是死的时候也没有颜面喊一声师尊了。

    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闻人听雪在心中低叹一声,撸起袖子,开始按压羽重雪胸部中央,羽重雪吐出几口水,仍旧昏迷不醒,闻人听雪只好把他背回山洞里。

    羽重雪失温太厉害,全身上下冰凉一片,只有心窝处还残存一点温度。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闻人听雪在山洞里生起篝火,把羽重雪湿透的衣服全部扒光扔在一旁,又拿着兔皮擦干他的身体和头发,把他扛到了温暖厚实的熊皮褥子子上,将新得来的虎皮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闻人听雪蹲在他身边观察了好一会,把手探进被窝里一摸,还是冰凉一片,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这会是真有点着急了。

    闻人听雪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不知道怎么想起了电影《神话》里的玉漱公主脱了衣服用身体给蒙毅取暖的情节。

    如果是内力充沛的时候还好说,大可以用内力给羽重雪疗伤,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用土办法了。

    救人要紧。

    往篝火里又添了好些木柴,让山洞里更加暖和些,闻人听雪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潦草擦干后,掀开羽重雪身上的虎皮被子钻了进去。

    刚一贴到羽重雪身上,就跟搂了一块冰似的,冻得闻人听雪直哆嗦。

    闻人听雪慢慢呼出一口气,伸手把虎皮的边角处掖好,避免温度流失,随后紧紧抱着羽重雪的身躯,在心里面默默数羊。

    数着数着,被窝里渐渐暖和起来,闻人听雪心情也渐渐复杂起来。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商枝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被窝里搂着别人睡觉。

    而且这人性别为男,年方十八,还是她的师弟。

    为了避免和羽重雪脸对脸,也为了让羽重雪心口处的温度不要散去,她的脑袋正贴在羽重雪的胸膛上,鼻尖抵着少年人很有韧性的肌肤。

    旖旎的心思到没有,她这会横竖睡不着,心里面又有对一丝异性身体的好奇,于是摸了摸羽重雪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六块腹肌,发现男人的身体肌

    群与骨骼要比女子坚硬厚重许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触感。

    在烟都练剑时,羽重雪的剑充满了刚猛霸道的力量,往往震得闻人听雪手臂发麻,所以她一直都选择避其锋芒,以技巧和速度取胜。

    女剑客的弱势往往体现在力量上,为了弥补这个短板,闻人听雪开始在瀑布下练剑,一开始她被瀑布拍打得睁不开眼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练剑了。

    差不多大半年,她才能在瀑布下练完一套完整剑法,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惧怕羽重雪的力量了。

    往事如梦啊,闻人听雪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篝火燃尽,余温暂存。

    羽重雪浓密的睫毛颤了

    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脑子还有些迷糊,眼前漆黑一片,下意识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几点灰烬的亮光。

    发散的意识渐渐回笼,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羽重雪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腹刮过一片温热滑腻的肌肤。

    羽重雪身体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身躯正和一个女子的身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那女子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正贴着女子的发顶。

    哔剥一声,那堆燃尽的篝火顿然窜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接着这丝光亮,羽重雪看清了怀中女子的脸。

    眼睫纤长,容色清绝出尘,睡容比烟都的梨花还要静谧美丽。

    他是在做梦吗?

    不然怎么梦见了师姐?

    他敢对师姐做过的最冒犯的事,是像疯狗一样舔舐师姐耳后的朱砂小痣。

    眼前这个梦实在是太放肆了,他正紧紧搂着师姐,女子柔软如云朵的胸膛正紧贴着男子的坚硬胸膛,而他的手,居然还贴在师姐赤|裸的脊背上。

    这难道是人临死前的美梦?

    热气上涌,羽重雪脑子发昏,哪怕在梦里也不敢对师姐如此造次,他脑子里想推开,身体却下意识地搂紧。

    正是欣喜又惶恐时,羽重雪却突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狠咬了一下舌尖,一股疼痛猛地袭来,羽重雪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梦。

    难道师姐受伤了?

    羽重雪慌乱起来,抖着手抚摸闻人听雪的身体,想找到那处流血的伤口。

    黑暗中,他的一只手摸到了闻人听雪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则摸到了一手黏腻温热的血。

    这一刻,羽重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师姐为了救他,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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