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作者有话要说:</br>大家,这章,饭前饭后千万别看(>人<;)
夜里,萧洺突然被远处的枪弹声与爆破声吵醒。虽然离得很远,但仿佛连床架都在震动,抬头看了看对床,周延还酣睡得香甜,萧洺这刻有些羡慕他心大。
披好外套走到窗前,每当低沉的爆炸声传来,远方便亮如白昼。萧洺喉结滚动了下,倒杯水喝保持镇定。
没想到,已经到了要动用大规模爆破武器的地步,那学校应该近期都出不去了。
他快速敲打了几段话,无非是安抚父母自己虽然困在学校,但楼下防卫严实请家里安心。
打完后,萧洺疲劳地躺在床褥上,手机扔到一边。
九天,再长的设计也做完了,高压环境下再好玩的游戏也打腻了。况且,每天吃泡面和面包,十分油腻,人的精神和肠胃都出了些问题。
当然,还有油腻的东西吃已经算幸运,有些没存够粮食的,饿到躺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并非萧洺心狠,起初一间宿舍来借食物,他同意了,可那个沙比发朋友圈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一时间几乎所有没屯够的学生都找他要。
要是真满足了他们,他和周延就得饿死,只能一一拒绝。
喉间有股酸涩的液体翻涌,萧洺感觉,又要吐了,无奈披着衣服准备去卫生间。可就在即将拉开阳台门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些细碎的声音。
沙沙作响,像指甲在刮什么硬物。
萧洺心提到了嗓子眼,惊慌地收回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他没猜错,丧尸爬到阳台上了,正在刮纱窗。但幸运的是,隔着阳台门,他不知道里面有“食物”,只是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层阻碍自己的东西。
五楼没有防盗网,别说是丧尸,随便一个大学生都能徒手撕烂。
想到周延还在睡觉,萧洺叫他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叫他么,人刚睡醒脑子不清楚,有可能会讲话打呵欠;不叫他么,说梦话就麻烦了。
萧洺只好硬生生在他床边守了一整夜,随时准备好,一旦他要开口就捂紧他的嘴巴。
食道反上来的胃酸翻涌,外面沙沙声一刻也不停歇。萧洺忍着呕吐的欲望,聚精会神地防着周延开口,冷汗浸湿了睡衣。
四周一片死寂,守得久了居然都忘记了想吐,只有这可怕的夜里,独自面对丧尸的无助。
好在天亮了,夏天的烈阳似乎对丧尸有极大杀伤力,萧洺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摩擦声,然后是重物坠落声——安全了。
他出了一手冷汗,看向还在睡觉的周延,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周延垂死惊坐起,左右顾盼紧张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丧尸来了,卧槽在哪在哪!”
得没叫他是对的。
二人立刻拨打报警电话,想告诉他们,丧尸进化了,会攀爬,封住宿舍楼入口没用,学校已经不安全了。
可电话一直在忙线中,不知道什么情况,再拨打市长热线也是如此。
萧洺一阵不安,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有网络,难道通讯信号塔被丧尸无意间破坏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安置在柜子里的手摇发电收音机,还好没退货,连忙拿出来竖好天线,里面正在播报:
各位市民朋友,由于信号塔损坏,目前维修危险系数极高,暂时无法修理。请大家一定不要出门,我们会倾尽全力保护大家的安全!
“屁,不出门有什么用,丧尸都爬到家门口了草!”周延压低声音,骂骂咧咧地锤着大腿。
既然昨晚其他寝室没有发出惨叫,说明会攀爬的丧尸很少,他们还没遇到,萧洺将这一信息写在本子上,把门打开一条缝,扔到对面寝室门上。
对方从猫眼看到没有异常,又看萧洺的手势,才放心打开门。看了本子,直呼卧槽,学着他的方式,交到了下一间手里。
接着,两人又用撑衣杆敲了楼上楼下的阳台,废了一番周折,好歹通知到了各个寝室。大家轮流守夜,关好纱窗和阳台门,应该就不会出事。
但也仅限于这栋寝室罢了,当天夜里,他们就听见其他宿舍楼惨叫连连。或是大喊救命,或是哭着叫爸爸妈妈,想回家,甚至有人逃到楼顶,不愿被丧尸同化,直接一跃而下摔成碎块。
到了早上,那些碎块又都不见了,只剩已经干涸的血液。可想而知,碎块大抵是都进了丧尸的肚子。
萧洺今天没胃口吃饭,坐在角落烦闷地扯着头发,收音机里传来广播,经过医学团队的研究,已经研制出抗体疫苗,但缺少临床试验。
“喂,周延。”
“怎么了?”
“我们,逃出去吧。”
周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没事吧?逃去哪?”
萧洺无奈地说:“去研究医院,求救也好,参与临床试验也好,总之不能在这里等死。”
周延很是为难,能出去当然好,可谁知道出去会碰到什么,呆在这里等救援,食物充足,总归要比出去安全。
萧洺无可反驳,只能默认。
接下来几天,他们轮流值夜,天黑前就解决完三急绝不喝水,用垃圾袋堆在阳台掩盖人的气味,小心翼翼地活着。彼此打气,又各自在守夜时悄悄落泪,暗自脆弱。
丧尸越来越多,连楼道里都有几只走来走去,市里警力根本不够把每个疫区的幸存者都救出去。
终于,在一个寂静、没有沙沙声的夜里,周延低声问道:“洺哥,你能带我出去吗?”
他上下嘴唇的死皮黏到一起,讲话含糊不清地,努力咧开嘴想说得清楚一点,嘴唇上瞬间带出几条血缝,疼得他龇牙咧嘴。
萧洺缓缓睁开眼,他没睡着,问到:“怎么突然想搏一搏了?”
周延揉了揉酸涩的眼,泪水滴到嘴里混着血丝,又苦又腥。
“收音机里沦陷的城市越来越多,我活着就是为了等到跟我爸妈、跟我女朋友见面那天。但这样失去联系,我好怕有天我安全了,得到他们去世的消息。洺哥,我慌死了,我们去医院吧,那里一定有临时信号站的。”
萧洺转过身,长期吃这些喉咙已经肿的快说不出话,只点头示意。
周延想的,正是他所想的。
可外面即使是白天,不少地方也应该有丧尸群,要通过,就要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同类。
经过这些天的煎熬,他大抵明白,丧尸是通过嗅觉和听觉找“食物”所在方向,只要混淆这两点就能成功逃生。
萧洺手上转的笔陡然停下,握在手里,问道:“要是我们身上涂满丧尸血肉,再带着一只爱叫的丧尸同行,不就能顺利混过去?”
这很难让人不赞成,周延举起大拇指:“是啊洺哥,你直接让它咬一口,更像同类了。带着丧尸同行,亏你想得出来!”
萧洺抽出柜子后的棒球杆晃了晃:“一群丧尸干不过,一只还搞不定么,直接把它浑身骨头敲断动不了,我两架着他走,其他丧尸看了都以为我们是同类呢。”
听着指尖弹在棒球杆上的叮叮声,周延打了个冷战:好狠!
对于萧洺的战斗力,他百分百信任。
毕竟,这可是在全国国防生军事演练大赛中拿了冠军的男人,那场比赛直播突破三亿观看人次,萧洺本人收获几千万不知名老婆粉。
“可是洺哥,那气味呢?”
“简单,穿上防水雨披,把丧尸多放点血,涂上,丧尸狗都闻不出来。”
还没实施,光想到这一幕,周延就开始干呕了,皱着眉问:“洺哥,你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啊,全国大赛训练期间你们都练了啥!”
萧洺说:“想多了你,只是我自己在资料室看了很多战争记录,先烈打仗谁不是浴血奋战,杀只丧尸放血算什么。嘿嘿,周延,作为祖国预备役,你可别给解放军丢脸。”
周延笑骂着推搡了他一下:“看不起谁呢,我就是连只鸡都没杀过,没心理准备,你放心,一回生二回熟,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越快越好。
猫眼中清楚地看到,一只丧尸无精打采地徘徊在走廊,另外两只分别在走廊尽头。
二人学着电影里,将厚厚的书本裹在身上用胶带缠起来,水果刀都很难戳进去。
萧洺拿着棒球杆,周延则用偷偷藏着的锅做武器,等丧尸靠近他们寝室门口时,数三、二、一,突然打开门,那只丧尸暗淡无神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像八百度近视突然带了美瞳。
它嘶吼着扑进屋里,另外两只听到声音也发疯般地冲过来,好在它一进门,萧洺便立马关上,周延则使出浑身力气,站在箱子上,往下跳时用力砸向丧尸脑袋。
“砰”,一声巨响,锅柄断裂,锅身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向远处。
丧尸脑后绿绿的血浆飙出,带着腥臭味,黏糊糊的,可它脑袋都烂了,居然还没死全,只是暂时趴在地上失去行动力。
周延狠狠地骂了句:“草,铁头功?”
眼看着它身上骨头有异响,似乎要起身,萧洺握紧棒球杆,一棍接一棍打下去,每下都冲着敲碎骨头去,没过多久,那只丧尸就只能趴在地上干嚎,一动不动。
萧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八百的东西,就是比八十耐造。”将它拖进屋里一点,掩体有了,剩下的就是抓一只进来放血。
“洺哥,我们计划里,是抓一只放血,现在外面,同时有两只”
刚才机不可失,没法考虑另外两只的问题。萧洺捂着额头,试探性地问道:“我能搞定一只,你能搞定另一只吗?”
周延友善地笑着:“锅都没了,洺哥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的确有点强人所难,萧洺也放弃了,开始打量起阳台门的厚度,问:“你觉得,这门能扛丧尸挠几下?”
周延回想了女生宿舍那场直播,铁门扛了七下,这个玻璃门,不超过两下吧。具体能扛几下,就看校长有多良心。
互相加油打气了一会儿,萧洺穿起涂了一小部分血的雨披缩在门后,周延迈着抖成筛子的腿移步进阳台,哆嗦着说:“洺哥,你可一定要争气啊!要是成功了,以后我儿子跟你姓!”
“大可不必!”
周延:“呸,我的意思是,一定让他认你做干爹感谢你不杀之恩。”
其实萧洺也紧张得很,只能柜子里的军装给自己上buff,手上的颤抖一停,果断打开门。
两只丧尸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进屋子,对比起涂了丧尸血的萧洺,阳台上干干净净的周延更符合它们对食物的定义,扭曲着身子奔向阳台,腿上骨头咔咔作响。
周延秒拉上门,才一下,玻璃上就出现了裂缝。有细碎的玻璃渣飞溅,他急出了哭腔,喊道:“洺哥上啊!”
萧洺抡圆了棍子放倒一个,另一只发现不对,转身向他扑来。或许是打第一只时用了太多力气,这只居然没打懵,也翻着白眼开始攻击他。
这下轮到萧洺骂娘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双手拿着棒球杆死死抵住丧尸脖子不让它咬过来,双脚则不断踹开另一只,见周延处于待机状态,几乎把这辈子学过的脏话都飚了出来。
还好周延清醒得快,病急乱投医,拉出阳台上的花洒调到最烫,朝一只丧尸狂喷。
它倒在地上指甲不断挠着自己,腐肉一层层刮开。烫伤的地方布着恶心纹路,皮表立刻被烫红,又转白,还散发出难闻地气味,像在炖没祛异味的肉一样。热水放完,周延再也忍不住,手一松,跌坐到地上呕吐起来,
萧洺这才有机会翻身将丧尸压在身下,一棍棍猛地朝它脑袋打去,直到被打成一滩半绿半红的肉泥,不安分的四肢才停下来。
水一停,被烫伤的那只便向周延扑去,但战斗力弱了许多,周延双腿抵着它的肩,阳台上的东西能摸到什么拿什么,拼命殴打它,边打边骂:“nm!”
直到两只都没了动静,二人才劫后余生松了口气,放出血抹在雨披上。
毕竟尸化,能用的血比起人类少太多,抹两件勉勉强强,没法带其他人走了。
宿舍因为三只丧尸的血和腐肉变得恶臭不堪,他们本想将剩下的食物送给其他寝室,但包装上溅满了丧尸血,估计也没人敢吃。
最后看了一眼堆满垃圾、死寂的楼道,两人拖着掩体,快步走了出去。